看著這老道士那雙閃星星的三角眼,陳小富眼皮子直跳。
“好好的日子不過謀反干啥?”
老道士摸了摸嘴角的兩撇八字胡須:“女人坐在龍椅上是可忍貧道不可忍!”
“……道爺,我就想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至于龍椅上坐著的是誰與你我又何干?”
“換個人你這無極觀就能金光燦爛了么?”
“誰坐那龍椅都一樣!”
“你以為坐在龍椅上就很舒服?”
“我告訴你呀,那職業(yè)是很苦逼的!”
“那龍椅很硬,真會硌屁股!”
兩世為人的陳小富自然不是冷道士輕易就可以忽悠的。
‘你只要點(diǎn)點(diǎn)頭,貧道助你一臂之力!’
這老道士真拿他自己當(dāng)神仙了?
還是能撒豆成兵的那種!
謀反不是請客吃飯!
更不是畫桃符抓鬼!
那玩意兒是真要死很多人,失敗了是真要掉腦袋的買賣!
你就算是將天下的所有道士都集合起來也是搞不過女皇陛下手握的那七十萬大軍的!
“至于我請夏侯常勝訓(xùn)練的那一百三十個兵,那不過是為我自己的安全做的打算罷了?!?/p>
“這天下這么大,我總得要走出臨安去看看吧?”
“也不能就在臨安坐吃山空呀,將來還想要做一點(diǎn)點(diǎn)小生意賺銀子養(yǎng)家糊口。”
“所以,他們就是身手更好一點(diǎn)的保鏢而已,謀反這個詞可不要亂說,若是入了女皇陛下的耳朵,恐怕很快就有大內(nèi)高手來將你這道觀給拆了!”
“你這無極觀雖說破舊了一些尚還能遮風(fēng)擋雨?!?/p>
“這里面雖說黑了一些,也是個冬暖夏涼的好地方?!?/p>
“就這樣過日子吧,您老也別亂想,安穩(wěn)比什么都重要。”
冷道士頓時就瞪了陳小富一眼,卻沒有再出言相勸。
道法自然。
一切……隨緣!
眾人在這里吃了一頓清燉兔子野雞肉,阿來掌著氣死風(fēng)燈帶著陳小富三人走了出來。
無極觀外豁然開朗。
細(xì)雨已駐。
崖下依舊是茫茫的霧。
冷道士站在那棵蒼翠的青松旁伸了個懶腰,他又看了看陳小富,又猥瑣的低聲問了一句:
“喂,小子,真不考慮考慮謀反么?”
陳小富:“……”
天下人形形色色各有怪癖,這老道士的怪癖頗不一般!
得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此人,危險!
“好吧,那貧道就去山上采藥了,阿來……”
“你帶著他們?nèi)I地,還是老地方?!?/p>
“今兒個傍晚時候會有大雨,你們肯定是出不了山的,晚上記得多弄幾個菜,為師采藥回來去那地方吃飯?!?/p>
“弟子遵命!”
冷道士轉(zhuǎn)身踏出了一步,又扭頭看向了陳小富,陳小富嚇得連忙移開了視線抬步就走。
冷道士咧嘴一笑,去了觀里背上了背簍拿了一把鋤頭向山上而去。
阿來帶著三人沿著另一條小徑向山澗而行。
陳小富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望了望一碧如洗的晴空,心想這么好的天,傍晚怎可能會有暴雨?
一行人蜿蜒下行走了足足大半個時辰便來到了一處幽谷密林之中。
四下里有鳥聲陣陣,有溪流潺潺。
沿溪而行再一炷香的功夫,他們走出了這片密林,一個聲音陡然響起:
“站??!”
“不許動!”
“舉起手來!”
“來者……”
兩把長刀橫在小徑的中間,兩個壯碩的漢子極為警惕的盯著他們。
說話的那漢子視線落在了陳小富的臉上,他的話戛然而止,他頓時就瞪大了眼睛,滿臉的歡喜:
“少爺!”
另一漢子也是一驚,二人連忙收刀,刀就插在了路邊,他們連忙齊齊拱手一禮:
“小人王破、岳武見過少爺!”
陳小富對這二人并不熟悉,這些兵不是他親手去挑選的,夏侯常勝帶回來花溪別院一千個兵他也并沒有一一見過。
這也是他必須來這里一趟的原因。
“你們不必拘禮,你們兩人是在這里值守的?”
那叫王破的漢子憨笑道:“回少爺,夏侯將軍說這是少爺您在那兵書里說的規(guī)矩?!?/p>
“這地方是咱們的營地,不允許有外人進(jìn)來,今兒個正好輪到我們二人值守……岳武,你先守著,我?guī)贍斎I地!”
“好!”
王破拔出了刀背在了背上,“少爺請!諸位……請!”
阿來有些日子沒有來過這里了,他不知道這地方的戒備竟然比以前嚴(yán)密了許多。
不僅僅是這條小徑的路口有兩人值守,事實上這一路而行,藏在樹冠里的,藏在溪邊的巖石后面的,還有藏在草叢中的暗衛(wèi)竟然也有那么十來個!
啞巴也極為驚詫。
他從未曾進(jìn)過軍伍之中,他不知道大周的兵是如何訓(xùn)練的,他只知道陳小富的這一百三十個兵應(yīng)該和大周的兵有些不一樣。
令狐多情很是好奇。
身為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五大少年高手之一的他,在無極觀聽冷道士說過陳小富的這些兵卒之后他對陳小富刮目相看。
他也不了解軍伍是什么樣子的。
他現(xiàn)在對陳小富的這些兵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雖說只有一百三十人,但冷道士說這些人竟然有以一當(dāng)百之能!
這得有多強(qiáng)悍?
就算是他這樣的二境中階的高手面對一百兵卒的時候也不一定能夠保證將他們殺光殺盡并全身而退。
因為武功再高也怕挨刀!
哪怕是大宗師也有力竭的時候,那一身護(hù)體罡氣說起來很強(qiáng)悍,但那東西對內(nèi)力的消耗也是極大的。
所以江湖中人從來不愿意招惹朝廷的主要原因就是……官兵的人是真特么的多!
現(xiàn)在他很想看看陳小富的這一百三十個兵,他的心里甚至還滋生出了一個念頭來——
倘若自己成了這一百三十個兵的頭,那帶著這群兵痞子豈不是很是威風(fēng)?
豈不是能在江湖橫著走?
他此刻并沒有想過這一百三十個兵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兵!
他認(rèn)為這就是陳小富將來的侍衛(wèi)。
自己也算是陳小富的侍衛(wèi),那便是當(dāng)個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了,這聽起來要舒服一些。
少年是驕傲的,小小侍衛(wèi)……他并不太樂意。
一行人在王破的帶領(lǐng)下沒有受到任何攻擊,就這樣來到了這山谷的谷底。
谷底是一處極大的訓(xùn)練場地,場地的邊緣擺放著許多訓(xùn)練的器材,除了那石墩子之外,其余的器材都是新添的。
比如單雙杠,比如可移動的箭靶,比如爬繩竿攀登架,還比如那一處顯眼的障礙演練場地等等。
這時訓(xùn)練場上空無一人。
但訓(xùn)練場前端的那處高臺上卻有一張?zhí)梢?,躺椅上原本躺著一個人,此刻他已經(jīng)坐了起來。
片刻,他杵著拐杖站了起來。
他看著陳小富,那張臉上的那道猙獰的疤痕蠕動,他露出了一抹燦爛的微笑:
“少爺,”
“老黃!”
“有沒有帶酒來?”
“規(guī)矩,此處不能飲酒!”
老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