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寧嘴角微揚(yáng),露出滿意的微笑。
“那謝謝張所長了?!闭f完,她控制著輪椅向門口駛?cè)ァ?/p>
宋時律見狀,大步追上前去,追上程月寧。
“月寧,我們談?wù)?。?/p>
程月寧也不回頭,他們談不了,因?yàn)檫@個時候,蘇若蘭一定會想辦法阻攔!
果然,在后面響起一聲痛苦的呻吟。
“恩……”
聲音不大,剛好夠宋時律聽到,刺激到他的神經(jīng)。
他猛地回頭,就見蘇若蘭捂住小腹,身體微微向前彎曲,臉色慘白如紙,極力忍耐的模樣。
宋時律站在原地躊躇片刻,最終還是轉(zhuǎn)身,大步走向蘇若蘭。
程月寧毫不感覺意外,她沒有任何停頓地控制著輪椅往前,不疾不徐。
“蘇同志,你感覺怎么樣?”宋時律關(guān)心她的肚子。
蘇若蘭虛弱地隨時都能倒下的樣子,用力抓著宋時律的胳膊。
“肚子……好疼……”她的聲音飄忽,一只手緊緊捂住腹部,指節(jié)泛白,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我送你去醫(yī)院?!彼螘r律果斷地當(dāng)即說道,扶著她就往外走。
蘇若蘭卻掙扎一下,拖著步子不動,“我、我走不動了……”
宋時律僵了一下。
蘇若蘭聲音帶著哭腔,聲音細(xì)碎,“我感覺有血流出來了……怎么辦……我的孩子……”
宋時律不再猶豫,他立刻彎腰,手臂穿過蘇若蘭的膝彎,另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托住她的后背,將蘇若蘭抱起來。
蘇若蘭緊緊抓住宋時律的衣襟,緊閉雙眼,只是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她這個樣子,更加激起了宋時律的保護(hù)欲。他邁著大步,快速向外走去。
他腿長,走的很快,十幾步就追上了前面的程月寧。
宋時律抱著蘇若蘭,低頭對程月寧說道:“蘇同志肚子疼,情況很嚴(yán)重,我?guī)メt(yī)院,晚點(diǎn)去你大伯家找你?!?/p>
交待完,他就快速地從程月寧身邊越了過去。
蘇若蘭抬起頭,視線越過宋時律的肩頭,看向被丟下的程月寧,臉上的痛苦表情瞬間被一抹隱秘的得意取代。
她希望在程月寧臉上看到不甘和憤怒。
然而,程月寧平靜的搖著輪椅,全當(dāng)沒看到他們。
蘇若蘭咬著唇里面的肉,眼里染上恨。
只是當(dāng)宋時律擔(dān)心她,低下頭看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閉上眼睛。她咬著唇的樣子,也被他理解為她在極力忍著痛。
于是,他走的更急了。
程月寧完全不受他們的影響,恨不得他們兩個早點(diǎn)鎖死,宋時律不再來找自已。
她搖著輪椅,離開了軍研所。
在軍區(qū)大院門口,看到了程長冬和大伯娘,他們一看到自已,就立刻迎了上來。
“姐!”程長冬小跑著過來,推著程月寧的輪椅出來。
“月寧,最后怎么說?”
程月寧對著他們彎了彎嘴角,“暫時不能恢復(fù)工作,但蘇若蘭和我一起停職了?!?/p>
大伯娘拍著大腿,覺得痛快,“哈哈,咱們不去找她麻煩,她還敢來害你!現(xiàn)在作繭自縛了吧!自已的工作也要沒了!”
“這叫自作孽不可活!”程長冬興奮地推著輪椅,想轉(zhuǎn)圈圈!
程月寧勾了勾嘴唇,就算沒有今天這一出,蘇若蘭的工作也做不久。
“媽,晚上咱們加菜慶祝吧!”程長冬興致勃勃地提議。
“好好好,加菜,當(dāng)然要加菜?!贝蟛镄那橐矘O好地連聲應(yīng)道。
回到程家,大伯娘就洗洗手,一邊圍著圍裙,一邊進(jìn)了廚房,“今天可得好好慶祝一下,去去晦氣!月寧想吃什么?大伯娘給你做!”
程月寧聽著他們的聲音,心中也感到一絲溫暖。
上一世,她為了宋時律,幾乎斷絕了和家里的聯(lián)系。
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珍惜這份親情。
“大伯娘做的,我都喜歡吃。”
“就你嘴甜!”
半個小時后,熟悉的飯菜香氣撲鼻而來,大伯娘已經(jīng)麻利地炒好了四個家常小菜。
比平時加了兩個菜呢。
就等著程大伯回來,一家人一起吃飯。
可是,左等右等。
天色都暗了下來,卻遲遲不見程大伯的人影。
開始還淡定的大伯娘,有點(diǎn)開始著急了。手里打著毛衣,時不時地抬起頭來,往門口張望一下。
程長冬和程月寧,聽到門外有一點(diǎn)動靜,也立刻抬起頭來往外看。
“這老頭子,怎么回事,平時這個時候早該回來了?!贝蟛锟戳丝达埐?,“長冬,你再把菜拿去熱熱,說不定,你爸就要回來了?!?/p>
程長冬也有些坐不住了,“媽,我去爸機(jī)械場看看吧?!?/p>
大伯娘正要點(diǎn)頭,院子外,傳來動靜,有開門的響聲。
程長冬動作快,立刻丟下課本,跑了出去。
“爸!”程長冬跑到院子里,去接他帶著包和飯盒。
大伯娘立刻迎了上去,絮絮叨叨地問:“老頭子,你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程月寧也撐著拐,走到堂屋門口。
程大伯臉上帶著疲憊,眉頭緊鎖著,但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
“老頭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大伯娘和他相處了一輩子,立刻看到程大伯的臉色不對,心中又升起一絲擔(dān)憂。
程大伯?dāng)[了擺手,“沒事,就是工作上遇到了點(diǎn)困難,你也不懂?!?/p>
程大伯是技術(shù)工,機(jī)械廠和紡織廠的工作更是不同,她確實(shí)不懂。
兩人都習(xí)慣這種相處模式。
直到程大伯正準(zhǔn)備去洗手,準(zhǔn)備吃飯的時候,看到了站在堂屋門口的程月寧,眼睛忽然一亮。
程月寧英語好,或許能幫上忙。
他猶豫了一下,是開口說道,“月寧,你的其他外語水平怎么樣?”
程月寧還沒說話,程長冬像被按了某個開關(guān),立刻眉飛色舞的說道:“爸,你之前是不是沒仔細(xì)聽我的話?月寧姐的英語水平老好了!就連書店的付叔對我姐都贊不絕口呢!那些書,都是專業(yè)期刊!”
其實(shí)他也不太能理解能翻譯出專業(yè)的期刊是什么水平,但這并不妨礙他對他姐的崇拜!
程大伯沒理會激動的小兒子,笑罵一句“,外語可不止有英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