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常暗暗吁了口氣。聽這話,還有余地。
沈奉怎能不急,道:“皇后剛剛還說是刺客行刺時撿的?!?/p>
馮婞道:“可我又沒說這是刺客掉的?!?/p>
沈奉默了默,語氣不善:“不是刺客掉的還會是誰掉的?”
馮婞:“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晚上的確是有一撥刺客行刺,可關(guān)鍵時刻又跳出來兩個黑衣人,救我于危難。這玉佩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那兩個黑衣人掉的?!?/p>
沈奉又沉默了片刻,再問她:“皇后確定那兩個黑衣人不是刺客,而是救你的人?”
馮婞:“應(yīng)該是救我的?!?/p>
沈奉不死心:“皇后會不會記錯了?”
馮婞看了看他:“我怎么會記不清楚,難不成皇上也在當(dāng)場,記得比我還清楚?”
沈奉才浮動起來的心情,又他媽沉了下去。
沈知常就和他不一樣,才沉下去的心情,又浮了上來。
兄弟倆意識到:這狗皇后玩人呢。
只不過沈知常心態(tài)比他皇兄好些,只要沒玩脫,他就還有活路。
不管沈奉那張難看的臉,馮婞又道:“看來還是得給永安王記一功?!?/p>
沈知常覺得終于有自己說話的份了,連忙道:“皇上明鑒,臣不敢邀功。這枚玉佩臣確實(shí)在很久以前就不慎遺失了。皇后應(yīng)該感激的是那兩個無名英雄。”
馮婞遺憾:“只可惜他們走得太快,我都沒來得及給那兩個英雄立個碑?!?/p>
沈奉冷著臉:“夠了?,F(xiàn)在說的是永安王的玉佩,而不是那兩個人?;屎蟠蛩惆堰@玉佩怎么著,難道要繼續(xù)掛在身上?”
沈知常趁勢道:“不如皇后高抬貴手,物歸原主,臣感激不盡?!?/p>
馮婞:“你們莫慌。這玉佩還是先留在我這里,說不定我還能再多想起一些那晚行刺的細(xì)節(jié)?!?/p>
只要玉佩還在她手上,兄弟倆心里就難受。
沈奉:她揣著物證又不指認(rèn)永安王,還想留那玉佩作甚?作紀(jì)念嗎?
沈知常:她不歸還玉佩,指不定什么時候又得改口拖他進(jìn)泥潭里。
最后沈奉和永安王眼看著馮婞離去。
馮婞一走,沈奉也拂袖轉(zhuǎn)身往回走。
他走幾步又停下來,回頭看著沈知常,冷聲道:“她是你皇嫂,朕希望你有個分寸?!?/p>
沈知常垂頭應(yīng)道:“臣知曉,萬不敢僭越?!?/p>
沈奉道:“朕若是知道你再與皇后私下往來,也別怪朕不顧情面。收拾東西,出宮去住,這里不適合你。”
沈知常求之不得:“臣遵命。”
沈奉又補(bǔ)充一句:“帶著你的王妃一起。”
直到沈奉走了很遠(yuǎn),沈知常還站在原地,終于才敢慢慢地直起身來。
回到秋香閣,沈知常命人收拾收拾,當(dāng)天就搬出宮去了。
夫婦倆出宮的消息很快傳到中宮和怡清宮。
馮婞并不意外,只感到遺憾:“多好的生養(yǎng)條件,皇上竟也不知道珍惜?!?/p>
嘉貴妃則很郁悶:說走就走,都還沒幫她扳倒皇后。怎么皇上這白月光竟這般沒用。
寧姎很是悶悶不樂,她才進(jìn)宮住多久,這就要走。
出宮的馬車?yán)?,寧姎眉間籠罩著陰霾,對沈知常道:“你說得對,皇后不安好心,是我大意了,竟輕信于她。她畫的餅有毒。”
沈知常:“她這個人毒性也不小?!?/p>
寧姎:“有她在,就是我進(jìn)宮最大的絆腳石?!?/p>
沈知常原以為帶王妃進(jìn)京,會讓皇上亂了分寸,讓帝后離心失和,可如今看來,王妃的作用不大。
因?yàn)榛噬细静辉诤?,皇后完全無所謂。
據(jù)他的觀察,因?yàn)榈酆蟮男木蜎]在一塊過,也沒幾分和氣,只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接下來只能等合適的時機(jī)再籌謀。就是不知帝后當(dāng)真水火不容的那一天,又是何光景。
寧姎接連遭受打擊后,安分了不少。
她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要是再鬧下去,只怕會惹得皇上愈加心煩。
她得等機(jī)會,再扭轉(zhuǎn)皇上對她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