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銳利的眼刀子一刮來,馮婞便安慰他:“消消氣,這沒什么大不了的。以往我們在西北的時候,難免有這幾天騎馬不慎側(cè)漏弄臟衣服的情況,不過不要緊,別人看見就看見了,反正別人也不一定認(rèn)識我們?!?/p>
沈奉絲毫沒有被安慰到:“可你覺得,全皇宮會有人不認(rèn)識皇后嗎?”
馮婞:“他們認(rèn)識你,可你不認(rèn)識他們嘛,效果是一樣的?!?/p>
沈奉:這不叫安慰,這叫精神麻痹。
沈奉一生氣,就覺得腰酸背軟,肚子還隱隱不舒服,于是叫來董太醫(yī)給看看。
董太醫(yī)診斷后,說道:“皇后當(dāng)心氣平和,切忌心火過旺,否則氣大傷身,尤其是這幾日特殊時期?!?/p>
沈奉氣都氣夠了,懨懨道:“開點藥幫本宮緩解一下這些癥狀?!?/p>
董太醫(yī):“這是每月需得要經(jīng)歷的正常癥狀,只要不是特別嚴(yán)重,都可不必用藥。”
沈奉:“那如何能緩解?”
董太醫(yī):“多喝熱水?!?/p>
沈奉:“……”
這句話他以往經(jīng)常說,不是對后宮妃嬪們說,就是對朝臣百官們說。
只是他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聽到這句話。
聽到這句話的感受和說這句話的感受,完全天壤之別。
沈奉難免又要來氣:“多喝熱水就能好了,那本宮要你何用?”
董太醫(yī)道:“要是多喝熱水還不能好的話,那時再發(fā)揮臣的作用也不遲?!?/p>
沈奉陰沉沉:“你滾?!?/p>
董太醫(yī)走后,馮婞就繼續(xù)勸他:“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等這幾天一過,就又是一條好漢?!?/p>
沈奉不想說話,但后來還是問她:“皇后每個月的這幾天都是這么的不舒服嗎?”他想他也算親自體會了一回皇后身為女子的不易。
馮婞:“沒有不舒服,甚至沒什么感覺?!?/p>
沈奉:“那為何我會如此的不舒服?”
馮婞:“可能是因為我不生氣、不發(fā)火、浮生悠閑、歲月靜好的緣故吧?!?/p>
沈奉:“……”
他不得不承認(rèn),在拼心態(tài)這塊上,誰能拼得過狗皇后。
哪有什么感同身受,他感受到的不易皇后根本沒有!他的感觸純屬多余!
他人生中第一次接觸月事帶,戴是戴了,但依然十分抵觸。
以至于,之前他好不容易勤加練習(xí),總算把走路時岔著的腿收攏了回來,到現(xiàn)在不僅走路時岔著,坐臥時也岔著。
馮婞勸道:“放輕松一點,自然而然收攏雙腿就是了?!?/p>
沈奉沒好氣:“你胯下夾這么個東西試試?!?/p>
馮婞嘆:“你夾的是根布條,又不是根蜈蚣,有什么好緊張的呢?!?/p>
沈奉:“……”
隔天,后宮又有謠言飚了出來:皇后都已經(jīng)特殊時期了,皇上竟還不放過,看皇后走路都岔成什么樣子了?;噬暇挂步z毫不避諱女人的這幾天,真不知是什么時候染上的這種怪癖。
這些沈奉都不想再理會了,他只關(guān)心這幾天究竟是幾天。
他連門都不出了,大多數(shù)時候躺在床上挺尸,連奏折也不想批了。
馮婞不由感慨:“沒想到皇上這幾天竟比一般婦人還要情緒化?!?/p>
折柳道:“可能是第一次當(dāng)婦人的緣故吧?!?/p>
摘桃道:“這下知道當(dāng)婦人的不易了吧?!?/p>
他有時候坐著動都不敢動,躺著翻身也得注意,生怕一不小心,又漏了。
頭兩天,他郁悶煩躁,量大到他懷疑人生。
沈奉:“為什么會有這么多血?你肚子里是有個血窟窿嗎?”
馮婞:“可能是我氣血比較足,來得比一般人順暢些?!?/p>
三、四天,沈奉飽受折磨。
沈奉:“為什么還有?什么時候才能完?”
馮婞:“快的話也就個五六七八天吧。”
馮婞這幾天代沈奉處理奏折,沈奉剛由折柳摘桃開襠換完布帶回來,便酸軟地趴在桌上,生無可戀道:“每個月都要流這么多血嗎?一流就是這么多天,我為什么還沒死?”
馮婞道:“莫怕,婦人流幾天血是不會死的?!?/p>
她看了一眼沒精打采的沈奉,又呲道:“以往我每個月來時,與平常無異,也有的是精神和力氣,皇上這樣一來,倒越發(fā)顯得我像個嬌嬌了?!?/p>
沈奉不想說話,并朝她翻了個白眼。
馮婞摸摸下巴:“我以前還不知道我竟有如此嬌蠻的一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