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百姓漸漸多了起來,都佇立在兩邊觀望迎接。
他們原本是緊緊躲在家中的,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結果又聽到消息說,皇后率領西北的騎兵及時趕到,不僅沒打仗,永安王還跟著一起進城了。
城外的駐軍部隊也往后撤回營地等候指示。
總之清云郡的郡城暫且是安全了。
百姓們不由得大舒一口氣,這才紛紛出門來一睹帝后風采。
“那就是皇后嗎?看起來的確像個女將軍。”
“聽說她這次帶了五萬飛騎奔襲千里,專門從西北趕到這里來護駕?!?/p>
“這西北的少/將軍,果真不同凡響。”
“欸,那個就是永安王嗎?”
“我還以為他手握大軍,怎么也要大顯身手一場的,沒想到居然敢放下軍隊,說進城就進城來?!?/p>
“皇后都帶著軍隊來了,由不得他說不?!?/p>
沈奉先帶著馮婞回住處,吩咐旁人準備熱水和干凈的衣物給她洗漱,再準備熱飯熱菜。
他又對馮婞道:“你先去洗洗風塵,好好吃飯,等我處理完事情就回來?!?/p>
他一再叮囑下面的人:“飯菜好好準備,少不了大魚大肉?!?/p>
他看著皇后三人下了馬進了門,而后又帶著周正、徐來,去處理后續(xù)的事。
沈知常和平安兩個,前前后后都有禁衛(wèi)軍押送。
沈奉已經(jīng)算是給他面子了,沒叫人把他倆當場押著走。
路上的百姓開始以局外人的立場感慨:“完鳥完鳥,永安王算是完鳥?!?/p>
“他這回就是那黃角樹的根,栽得深?!?/p>
“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嘍?!?/p>
也有百姓持相反意見:“也不能這樣說,永安王怎么也帶兵擺平了前朝叛亂,他是有功勞在身的。何況他又沒反,你們看見他反了嗎?他又沒做出什么實質性的舉動?!?/p>
“他都兵臨城下了,還不叫實質性的舉動嗎?”
“可他又沒攻城啊,也沒說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謀反之言來,他不就是請求進城,交還兵權,還讓皇上檢驗三軍嗎?”
“聽你這么說,他還怪好的咧?!?/p>
沈知常被帶回來以后,就被關押在一座獨院里。
獨院里里外外全都是重兵,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負責看守的,全是西北來的兵將,這也是沈奉的意思,兵也是他主動問馮婞暫借的。
西北的兵將只聽從他們少/將軍的命令,除了少/將軍和皇上,他們誰的面子都不會給,而且也沒有朝廷官官相護的那一套。
所以由他們來看守永安王再穩(wěn)妥不過。誰都休想靠人情面接觸到永安王,更不可能替永安王往外遞個什么消息。
沈奉又派遣京畿軍中武將前往駐軍大營,一是接手駐軍大營里的軍務,二是將這段時間以來的戰(zhàn)況軍情全都匯總上報。
有了皇上的武將入營,原本那些駐軍將軍們的權力便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甚至于,他們手上的兵權有被架空的趨勢。
將軍們不服,試圖抗議,卻不得不被永安王的謀士給極力勸下來。
謀士與諸將說道:“當前局面,王爺進了城,大家萬不可輕舉妄動。一旦有任何動作,那便是如了皇上的意,好給王爺扣上個謀反的罪名!說不定,皇上正等著諸位沉不住氣呢!”
將軍們聞言,不得不冷靜下來,道:“可再這么下去,我們也會被邊緣化。”
謀士:“那也總比丟了性命強!王爺甘愿以身赴險,就是希望能保全大家,切莫辜負王爺?shù)囊黄嘈摹!?/p>
軍中所有的軍機情報、戰(zhàn)況記錄等,在半日之內,全部被搬空,呈到沈奉的桌案前。
那一軸軸案卷折子堆滿了案頭。
想把這些全部閱完,還需得花上幾日時間。
沈奉就不慌不忙地審閱案卷折子,同時也在等,他派出去的武將全權接管駐軍,看看會不會有人沉不住氣而鬧事。
真要鬧起來,他也就好辦了。
他也知道,目前摁死永安王,還差了點火候。
永安王還沒真的反起來。
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都是他和皇后的推想揣測,光憑這些,定不了永安王的罪。
所以他需要好好理清這里面的頭緒,看看永安王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