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攬月順著三公主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一個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人正站在不遠處,愣愣的看著自己。
那人見她看過去,臉上閃過一絲驚喜,抬腳走了過來。
“姜攬月,他過來了,你說他會不會是沖你來的?”
姜攬月臉色一黑,“你說呢!”
她真是沒想到竟然還能在這里遇見蘇承澤。
“你說了他來北疆,也沒有說他跟遼東王府還有來往啊,再說了,他不是在邊城嗎?”
“信義侯認識遼東王也不奇怪?!?/p>
三公主捅了捅姜攬月,“怎么辦?要不你撤吧!”
“我為何要走?”
姜攬月瞇了瞇眼睛,“你覺得我遇見他虧心?”
“那倒不是,我就是覺得,他可能會纏著你?!?/p>
三公主一言難盡,“若不是如此,蘇家為何把他送來北疆,還不是覺得他在京都纏著你丟人?!?/p>
姜攬月:“……”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然無力反駁。
“攬月,你何時來的北疆!”
剛剛蘇承澤乍一看見姜攬月,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駐足觀看一會兒,他確定這便是姜攬月本人。
這一刻,巨大的驚喜將他包圍,讓他不管不顧的走了過來。
“蘇世子,好久不見?!?/p>
姜攬月微微頷首,“我來了有一段日子了。”
“有一段日子了?”
“原來有一段日子了?!?/p>
蘇承澤扯了扯嘴角,眼中的光芒一點點暗淡下去,卻仍舊不死心的問道:“你,你是為何來的北疆?”
姜攬月一頓,頗有些一言難盡的看了一眼蘇承澤。
這人,不會以為她是為了他來的吧!
只是這話還未出口就被三公主搶了先,“蘇承澤,你搞清楚,姜攬月為何來北疆,跟你無關,你也管不著?!?/p>
“別一副欲言又止,自作多情的表情在這里惡心人?!?/p>
蘇承澤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我沒有,攬月,雖然我們不能在一起,但是我們相識多年,好歹也算是朋友吧,難道我不能關心一下你嗎?”
三公主:“……”這玩意何時學會說話了?
“蘇世子,從你傷害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再也沒有成為朋友的可能?!?/p>
姜攬月的回答讓三公主瞬間開心了。
蘇承澤沒想到姜攬月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如今這里不是京都了,這里是北疆,而且他離開了這么久了。
他也沒有娶姜傾城,姜攬月為何還這么對他。
他有些崩潰,“攬月,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但是那些事情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為何要揪著不放?”
“我已經(jīng)從京都離開來到北疆了,我已經(jīng)為我做出的事情付出了代價,你為何還要這么對我?”
“蘇世子,不是我要這么對你,是你非得往我面前湊,我們已經(jīng)沒關系了,難道我們就不能當做不認識嗎?”
姜攬月搞不懂這個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而且,你也說了,你付出的代價是你應得的,但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原諒你?!?/p>
“其實我原不原諒,對你來說沒那么重要,我們之間沒有關系,只是你不肯放過你自己而已?!?/p>
姜攬月淡漠轉(zhuǎn)身,她實在不想跟蘇承澤在這里糾纏。
因為沒有意義。
上輩子的那些回憶在她記憶里已經(jīng)漸漸淡去,這輩子蘇承澤那些傷害也是的的確確存在的,她不會原諒,也不會回頭。
這個人于她來說就是陌生人而已,不必在意!
蘇承澤滿眼痛苦,他要怎么跟姜攬月說,他后悔了。
從他來北疆的第一日起他就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悔意中。
他不該貪心,不該嫌棄姜攬月粗魯,不該貪圖姜傾城的溫柔。
他第一次知道人不能既要又要,是他不知道珍惜。
是他弄丟了攬月。
“姜姑娘,好久不見??!”
吊兒郎當?shù)哪新暣驍嗔颂K承澤的回憶,他抬頭看去,只見兩個男人從園子入口而來,攔住了姜攬月的去處。
他認出這兩個人。
一個是陳瑀,陳家的小兒子。
一個遼東王的世子秦陽,他初來北疆之時,來陳家拜訪的時候見到過。
蘇承澤敏銳的察覺到秦陽看向姜攬月的眼神不一般,他立刻走了過去。
“陳瑀!”
姜攬月臉上露出驚詫的神情,“你怎么在這里?”
“呵呵,意外嗎?”
陳瑀勾了勾嘴角,“很不巧啊,如今我是陛下封的北疆巡察使。”
“今日受邀到訪遼東王府,聽聞姜姑娘在這里,所以特來感謝感謝姜姑娘!”
裝,你繼續(xù)裝!
他就不信,他來北疆的事情姜攬月不知道。
姜攬月瞇了瞇眼睛,唇角微勾,“不知道陳公子的這句感謝從何而來,只是我離開京都的時候,聽聞陳公子多了個兒子。”
“陳公子不在京都陪著夫人兒子,跑來北疆,實在讓人佩服。”
陳瑀臉色有一瞬間扭曲,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全拜姜姑娘所賜,姜姑娘送的禮物,陳某銘記在心。”
“定當奉還!”
“陳公子不日就會成為我的妹夫,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姜攬月挑釁一笑,“不必客氣!”
陳瑀眸光陰沉,盯著姜攬月,那眼神讓人十分不舒服。
一旁的三公主見狀,想要上前一步,卻被姜攬月看出意圖,直接摁住,沒讓三公主說話。
陳家是太后的外家,三公主如今是待嫁之身,在蒙族三王子沒放棄娶三公主之前,三公主最好不要得罪陳家的人。
太后可不是好說話的人。
陳瑀瞥見了姜攬月的動作,突然笑了,轉(zhuǎn)身,看向身旁的秦陽,“世子,這位就是我們京城第一貴女?!?/p>
“亦是我們京都第一絕色,用你們的話說,是不是要比北疆的姑娘要得勁兒?”
這話可謂是十分輕佻,秦陽心底一沉。
他知道,陳瑀是在逼他。
逼著他在這般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侮辱調(diào)笑姜攬月的話。
如此,陳瑀才會相信,自己對他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陳瑀深吸一口氣,抬眸,對上了姜攬月那雙清亮的眼睛,話有些說不出口。
“我……”
“遼東王世子,你想要侮辱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