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苒苒的話,厲承淵臉色一變,握著方向盤的手掌不自覺收緊。
他抿了抿唇,目視前方的眼眸忽而變得諱莫如深。
“你信他嗎?”
蘇苒苒猶豫了幾秒,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如果你給我聽的那段錄音是真的,我自然選擇信你?!?/p>
陸沉死是真的,寧初傷也是真的。
厲承淵不可能會為了得到她,把自己的人算計進去吧?
她應該多給他點信任的。
“江嶼白這是走投無路了,想要從你這兒尋求一絲希望呢?!?/p>
厲承淵俊臉暗沉,沒看苒苒,認真開他的車。
“你要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待會兒我就把錄音轉發(fā)給你,你完全可以拿去鑒定真?zhèn)??!?/p>
有些事情他沒必要解釋那么多。
解釋就是掩飾。
如果連這點苒苒都不能信任他。
他倒是也能希望苒苒去尋求她想要的真相。
蘇苒苒看他。
見厲承淵有些不高興了,臉色都淡了許多。
她沒再說話。
到公司,等厲承淵走了,蘇苒苒回到辦公室,抽出手機給寧初打了一通電話。
寧初雖然不能下床,但是狀態(tài)好了很多。
能坐起身來自己用餐,接打電話都是沒問題的。
對于蘇苒苒,她還是有幾分尊重,語氣依舊像從前。
“蘇總,是有什么事嗎?”
蘇苒苒問她,“你還記得在Y國時發(fā)生的事嗎?我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p>
寧初想了想,實話說:
“那天晚上我在酒店房間等你,但是沒等到,卻等來陸沉敲我的門,讓我趕緊跟他走,說今晚有危險?!?/p>
“我當時擔心你,不愿意走,他就告訴我你已經(jīng)在車上了?!?/p>
“我想著他是自己人,就跟著他走了,沒想到你跟厲總真在車上。”
“我們剛坐車離開,后面就有車子一直在追我們,追了很久,那些車子一直甩不掉,厲總就讓陸沉把他跟你放在半路,帶著我走?!?/p>
“之后我們就被好幾輛車包圍,陸沉沒辦法驅車硬闖,最后轎車墜下了懸崖?!?/p>
現(xiàn)在回想起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寧初都還覺得后怕。
幸好厲總跟蘇總沒事。
她也一點都不后悔,自己跟陸沉去引開那些追蹤他們的人。
蘇苒苒聽完,沉默了。
這會兒她的手機里,也收到了厲承淵給她發(fā)來的原錄音。
她掛了電話點開,錄音里確實是厲承淵跟江嶼白的對話。
江嶼白的語氣里,分明就是他給她下的藥,想要算計她。
所以之前那通電話,江嶼白怎么好意思狡辯的。
蘇苒苒覺得,還是憑著自己的感覺,選擇相信她該相信的人。
厲承淵怎么著,都是不可能會害她的。
不愿意再去糾結這事兒,想到自己肚子里已經(jīng)有屬于厲承淵的寶寶了,她該放寬心,有個好的狀態(tài)工作。
厲氏大廈。
厲承淵親自聯(lián)系了江嶼白。
他一身西裝,矗立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俯瞰大半個南城,語氣里都是不屑。
“聽說你想要利用苒苒翻身?江嶼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電話那頭,江嶼白是驚詫的。
完全沒想到厲承淵會主動聯(lián)系他。
現(xiàn)在江氏一直被查,各種問題都顯現(xiàn)了出來。
連帶著他這個法人,都脫不了干系。
不出三月,如果得不到解決之法,江氏將在這個世上不復存在。
他也即將要面臨二十年以上的牢獄之災。
江嶼白知道這一切都是厲承淵所為。
只是他沒想到,厲承淵本事這么大,手都伸到他的地盤上來操控了。
曾經(jīng)他真是小看厲承淵了。
“厲承淵,把我往死里整是吧?你覺得你真能贏?”
江嶼白想到了西門烈焰曾經(jīng)跟他說的話。
或許,他聯(lián)系了苒苒,還是有點希望的。
但是苒苒不聽他說。
現(xiàn)在厲承淵主動打電話來,那他就告訴他真相好了。
“你覺得你還有翻身的機會嗎?”
厲承淵哼道:“江嶼白,你早點安排你的后事吧,江氏這種公司,我覺得也沒必要存活在這個世上了?!?/p>
他要為陸沉報仇。
要讓整個江氏去給陸沉陪葬。
還有那個西門烈焰。
總有一天,雇傭兵會把他的人頭給送上的。
只要他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的。
“行,你厲害,我甘拜下風。”
江嶼白不跟他斗嘴,既然實力也比不過,那比陰招好了。
他握著手機,悠悠地丟出一個重磅炸彈。
“我倒下了,還有一個西門烈焰,西門烈焰雖然被你逐出了境,永不踏入南城,但是你女兒能活著全靠他?!?/p>
“沒了他,你女兒還能再活四年嗎?”
“你要不要帶你女兒去醫(yī)院好好檢查檢查,她跟一般孩童有何不同,現(xiàn)在只有我知道西門烈焰的下落?!?/p>
厲承淵有些愣住。
江嶼白這是在說什么。
她女兒的身體好好的。
怎么沒了西門烈焰就不能活了。
實在不想聽江嶼白再為自己開脫,厲承淵掛了電話。
但江嶼白的話,還是讓他心中不安。
中午的時候,班都不上了,直接去學校接女兒。
小朝朝坐上車時,有些不能理解,閃著大眼睛問:
“爸爸,你怎么這么早來接我呀?為什么只接我一個人,不接弟弟一起?”
厲承淵把女兒抱在懷里,問她,“朝朝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他是不太相信江嶼白的話的。
但不給女兒做個全面的檢查,他又有點不放心。
相信還是以防萬一為好。
小朝朝搖頭,“沒有呀,我好著呢。”
厲承淵撫著她的腦袋,柔聲道:
“爸爸帶你去醫(yī)院做個體檢,如果真沒什么事,我們再回學校上課。”
小朝朝還是有些不太懂,“那為什么不把弟弟也帶上去做體檢呀?”
明明她跟弟弟是一起的。
好像爸爸總是更擔心她一點。
難道這就是爸爸給她的偏愛嗎?
小朝朝感覺有點幸福,主動往爸爸肩窩里靠。
厲承淵不知道怎么跟女兒解釋。
便就抱著她什么也不說。
到醫(yī)院后,他直接帶著女兒去找沈君屹,讓沈君屹親自給她做全面的檢查。
小朝朝很乖,沈叔叔讓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抽血化驗,躺在手術臺上一動不動。
全部項目都做完以后,沈君屹讓厲承淵先把孩子送走。
厲承淵也怕耽誤孩子學習,派人送女兒去學校后,又立即來到辦公室問沈君屹。
“有什么問題嗎?”
這幾個小時里,他的心都是揪起來的。
好不容易跟苒苒的關系有所緩和,苒苒又懷上了他的孩子。
可不要在這個時候,朝朝又出什么問題。
朝朝可是苒苒的命。
她要是有事,苒苒必定會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也會影響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厲承淵不知道他跟苒苒之間,坎坷怎么就這么多。
沈君屹看完所有的結果,臉色還是凝重的。
最后不得不跟厲承淵說實話。
“這孩子看著雖然沒什么大問題,但時間一久,問題就顯現(xiàn)出來了,她明顯比同齡孩子發(fā)育更緩慢。”
尤其身高,已經(jīng)比小暮暮矮了小半個頭。
以前他們以為是男孩子長得快,再加上小朝朝從小體弱多病,長得慢也很正常。
可是現(xiàn)在沈君屹清楚的檢查出來,朝朝的器官都在停止了發(fā)育。
這是個致命的大問題。
如果不加以治療,孩子最多只能活幾年了。
厲承淵的心都揪了起來,“什么意思???嚴重嗎?治療能恢復正常嗎?”
沈君屹告訴他,“我只能盡力,如果一年內(nèi)還沒有改善,那我也無能為力了?!?/p>
厲承淵急了,說話的聲音都忍不住提高了幾個分貝。
“你告訴我到底是什么情況,怎么造成的,要怎么治療,治不好最后的結果又是什么?!?/p>
半天聽不到沈君屹說到點子上,他心急如焚。
沈君屹也看出來了,這人是真的很心急。
他老老實實道:
“朝朝的情況很嚴重,她的各個器官已經(jīng)停止了發(fā)育,我會盡我所能用藥干預,如果沒效果,她最多只能活到十來歲。”
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現(xiàn)在也沒弄清楚,孩子到底怎么會停止發(fā)育。
一聽到女兒只能活到十來歲,厲承淵踉蹌一步,整個人差點沒站穩(wěn)軟在地上。
江嶼白說的居然是真的。
西門烈焰那個魔鬼,居然真在孩子身上動了手腳。
他努力保持著那份沉穩(wěn),問沈君屹:
“有沒有可能是吃了某種藥停止發(fā)育的,或者是需要什么解藥,孩子才會正常生長?”
沈君屹點頭,“嗯,有可能是藥物導致的,也需要什么藥來輔助生長,但是這種情況我需要一點時間先做試驗。”
畢竟孩子只有一個。
要是弄錯了藥,更會給孩子帶去不可逆的傷害。
“我知道了。”
厲承淵丟下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是有解藥的,那么解藥就在西門烈焰手上。
所以他還得求江嶼白。
畢竟江嶼白說了,現(xiàn)在只有他知道西門烈焰在哪兒。
或許也只有江嶼白能拿到解藥。
厲承淵氣得差點罵了臟話。
回到公司后,又老老實實給江嶼白打過去電話。
對方笑著問:
“你帶你女兒去做檢查了?我在想,就算不做檢查,這幾年你女兒跟你兒子的變化,看也能看出來差別吧?”
厲承淵忍不住發(fā)了飆,“少他媽跟我廢話,說吧,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