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羅韻的表情,方知硯又是笑了起來。
“所以啊,出國留學(xué)對你來說,其實是一個更高的起點?!?/p>
“唐局長她們確實是為你好,不是嗎?”
“就算你真的不愿意出國,也可以好好溝通,畢竟,他們是你最親的親人?!?/p>
方知硯苦口婆心地勸著。
羅韻猶豫了半天,才是輕輕點頭。
“我知道了,我待會兒給她們打個電話。”
“對嘛。”方知硯笑了起來。
“不過,如果你確實不愿意出國,也可以繼續(xù)住在我家,跟他們杠著?!?/p>
他笑呵呵地解釋著,“我只是希望你跟他們溝通,并不是說剝奪你自己的想法?!?/p>
羅韻眨了眨眼睛,有些好笑地看著方知硯。
“好話壞話都讓你說了,你可真厲害?!?/p>
“那可不?!?/p>
方知硯得意地點了點頭。
吃完飯,羅韻便帶著方知夏回去了。
等到下午上班的時候,先前打游戲輸了,氣炸肺的病人再度匆匆過來。
“醫(yī)生,你幫我看看?!?/p>
病人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方知硯接過胸部X光片看了一眼,片子上面明確顯示著患側(cè)肺野外帶無肺紋理的透亮區(qū),同時也有被壓縮的臟層胸膜線。
這就確定病人確確實實是自發(fā)性氣胸。
而且看病人這情況,也并不是什么張力性氣胸。
肺壓縮大于百分之二十,但小于百分之三十,是一個中量氣胸的情況。
方知硯便開口道,“問題不大,中量氣胸,確實是肺氣炸了。”
“我建議呢,先進(jìn)行一個胸腔穿刺抽氣,然后住院觀察一下,如果自行吸收了,就沒什么問題。”
“???還要住院???”病人有些糾結(jié)起來。
方知硯聞言,微微一笑,“留院觀察是肯定的,不然復(fù)發(fā)的話,就不好了?!?/p>
“不過啊,像你這樣打游戲氣炸肺的病人,還真是少見?!?/p>
“哎,別提了!”
病人有些惱火,揮了揮手,“那就按你說的來?!?/p>
“我得住院多久?”
“最多一天,只需要留院觀察一下,如果沒有復(fù)發(fā),就可以出院?!?/p>
方知硯解釋著,說著便準(zhǔn)備給病人進(jìn)行胸腔穿刺抽氣。
先是給患者解釋了一下操作過程以及相應(yīng)的情況,等患者簽字之后,便讓麻醉師給病人進(jìn)行局麻操作。
病人采取半臥位,上肢上舉抱于枕部,充分暴露穿刺部位。
常規(guī)消毒之后,鋪設(shè)無菌洞巾。
病人還是有些緊張的,忐忑地看著方知硯,似乎想說什么,最終還是閉上嘴巴。
方知硯則是拆開穿刺包,同時笑瞇瞇地問道,“你打游戲是不是沒怎么輸過?”
“不然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啊?!?/p>
“其實游戲操作不重要,打輸了就輸了,但罵人可不能輸了?!?/p>
“回頭去多跟大媽們學(xué)學(xué),她們罵人技術(shù)堪稱一絕。”
病人有些疑惑的看著方知硯。
“醫(yī)生,你也打游戲?”
方知硯捏住穿刺針,目光落在病人的身上。
“不打,但我會罵人?!?/p>
說著,他迅速選擇病人患側(cè)胸部鎖骨中線第二肋間,穿刺針連接注射器,在肋骨上緣輕輕一推。
便準(zhǔn)確無誤地扎進(jìn)去。
病人有些驚訝于方知硯的話,“你真會罵人?”
方知硯點頭,緩緩回抽注射器,有氣體被緩緩抽出來,說明操作成功了。
等抽到差不多一千毫升的時候,方知硯抬起頭。
“真會,我也跟大媽學(xué)的?!?/p>
“她用手指著你,不斷地跺腳,退退退,你一句都插不上?!?/p>
“不會罵沒事,氣勢不能輸,你只管輸出,剩下的啥都別問?!?/p>
病人有些震驚。
而方知硯也是迅速拔出穿刺針,用無菌紗布按在上面。
“行了,結(jié)束了。”
“?。窟@就結(jié)束了?”
病人愕然地問道。
他還沒跟方知硯聊盡興呢,更何況,他甚至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就結(jié)束了?
“我這就好了?沒事了?”
“不然呢?接下來臥床休息,不要有距離運動,等六小時后拍個片子,沒問題就可以回家了?!?/p>
方知硯用膠布固定住,笑瞇瞇地解釋著。
說完,他就扭頭準(zhǔn)備往外面走。
“不是,醫(yī)生,你還沒教完呢,這樣就罵得過別人了?”
病人有些著急。
方知硯意味深長地開口道,“不然呢?”
“別人都罵你了,你還要去仔細(xì)聽聽他罵你什么?這不是王母娘娘來姨媽么?”
“什么意思?”病人詫異地問道。
“神經(jīng)啊?!?/p>
方知硯微微搖頭,轉(zhuǎn)身離開了手術(shù)室。
病人懵逼地坐在那里,休息了半晌,才是一臉驚嘆的走出了手術(shù)室。
怪不得人家是醫(yī)生呢,懂的就是多。
處理完這個病人,方知硯重新回了辦公室。
今天的病人不是很多。
所以方知硯有些閑暇時間。
不多時之后,左超和潘巧兩人拎著水果出現(xiàn)在了方知硯的辦公室。
兩人笑瞇瞇地盯著方知硯。
“方醫(yī)生,真的是太感謝您了。”
“要不是您,我兒子這個保肢手術(shù),可就做不了了?!?/p>
“金鑫那個老王八蛋,還在旁邊落井下石,真不是東西?!?/p>
方知硯瞅了一眼果籃,有他愛吃的香蕉。
假意推辭了一下,便笑瞇瞇地收下來。
“話說金鑫這家怎么回事?跟你們怨氣這么大?”
左超嘆了口氣。
“說來話長了?!?/p>
“這老東西,以前跟我是鄰居,關(guān)系挺好,都在水利辦那邊干事?!?/p>
“后來我倆競爭一個位置,我贏了,他輸了,直接就翻臉了?!?/p>
“競爭之前說得好好的,不管誰上去,都還做兄弟?!?/p>
“奶奶的,結(jié)果他輸了,自己反悔了。”
左超罵道。
方知硯扯了一下嘴角。
這還真是神了啊。
真是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行吧,你兒子的手術(shù)雖然成功了,但后續(xù)注意的還有很多,不能掉以輕心,你們要鼓勵他?!?/p>
方知硯簡單解釋了幾句,叮囑左超照顧好自己的兒子。
話還沒說完呢,辦公室門被推開,何東方一臉焦急地沖著方知硯招了招手。
“知硯吶,快來,跟我去一趟婦產(chǎn)科,那邊有個??茣\?!?/p>
左超兩人識趣的告辭。
方知硯則是匆匆跟上何東方的步伐。
“主任,婦產(chǎn)科會診喊我干什么?我對婦產(chǎn)科,也不是很了解啊?!?/p>
他一頭霧水。
何東方則是呵呵一笑,沒做解釋。
那誰知道你了不了解呢?
反正你在急診,骨科也會,神外也會,胸外也會。
婦產(chǎn)科懂一點,也不讓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