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衣衛(wèi)將當(dāng)日皇宮之中發(fā)生的一切都講了出來,包括晚宴之事。
他當(dāng)然沒有親眼所見。
這些都是之后秦凰和秦鴻告訴他的。
一邊說著那雪衣衛(wèi)將一封信遞給了厲寧:“少主,這是公主殿下的信,她讓我務(wù)必親手將此信交到你手中?!?/p>
“而且特意強(qiáng)調(diào)不能任何人看?!?/p>
厲寧手上拿著信,心里卻還在因為剛剛這雪衣衛(wèi)所講述的內(nèi)容而震驚。
不僅僅是他。
就連其他人也都是如此,厲長生都是緊皺眉頭,滿眼的不可置信。
“你說陛下他活烹了……”
那雪衣衛(wèi)點頭:“據(jù)說直到第二天夜里,整個皇宮之中還依稀能聞到當(dāng)時行刑時候的味道,宮里宮外都在傳那是燕妃的冤魂不散。”
“難以置信?!卑谞q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而厲紅豆早就沖出去嘔吐了起來。
郎都更是道:“瘋子!你們周國的皇帝就是一個老瘋子!”
厲長生沒有反駁而是道:“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只是不知道他在詢問誰。
厲寧發(fā)現(xiàn),只有冬月的臉色很平靜。
“你不震驚?”
冬月?lián)u頭:“說一點不震驚肯定是假的,不過不如你們震驚,因為當(dāng)年在南疆有很多這種刑罰?!?/p>
“他們最后甚至?xí)⑹苄讨诉B著盛著他們的大鍋一起埋進(jìn)土中,據(jù)說這樣就可以永遠(yuǎn)困住受刑者的魂魄。”
“那冤魂就不會找上門了?!?/p>
鄭鏢搖頭嘆息:“如此的話太過惡毒了,這輩子不讓人家好死,還不準(zhǔn)人家下輩子重生?”
那雪衣衛(wèi)沉默了片刻忽然道:“燕妃就是被留在鼎中,最后連著那口大鼎一起下葬的,沒有棺材。”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了,此事作罷。”
“我今日將大家叫來,是有一件極為重要之事要和諸位商議?!?/p>
眾人立刻坐直。
厲寧猶豫了一下看向了厲長生,厲長生深吸了一口氣,應(yīng)該是明白了厲寧想要說什么,緩緩起身,迎上了剛剛吐完回來的厲紅豆。
“紅豆,走吧,陪著爺爺出去逛逛?!?/p>
厲紅豆一愣,這怎么自己剛回來就要走?
但還是扶著厲長生離開了房間。
厲寧苦笑了一聲。
隨后才看向眾人道:“諸位,我們很快就會班師回朝,大家有沒有想過,回去之后我們要面臨什么?”
眾人面面相覷。
封官加爵,論功行賞?
“不是封賞,而是一場內(nèi)戰(zhàn)!”厲寧直接言明!
眾人驚呼。
白爍更是看了看門外。
厲寧擺手:“不用擔(dān)心,柳國蟬守在屋頂,沒有人能偷聽我們的談話?!?/p>
白爍也是苦笑,他上一次就問過一次了,上次也是柳聒蟬幫著他們盯梢。
實在是接下來厲寧要說的事無法光明正大地散開。
“十年之前,厲家軍盡數(shù)戰(zhàn)死,我父親兄弟七人,死了五個,殘了一個,還有一個至今生死不知。”
“鎮(zhèn)北軍也幾乎全軍覆沒,整個北境之地直接就少了一整代人啊!”
“而這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是我們的陛下!那個坐在龍椅之上的人!”
眾人表情嚴(yán)肅。
厲寧繼續(xù)道:“十年之后,魏平安受到秦耀陽的命令,陷害我爺爺,差一點使得我爺爺死在落雁山?!?/p>
“長陽郡一戰(zhàn),魏平安不惜坑殺我北境二十萬將士!”
“這種種血債,不能就這么算了!”
厲寧起身:“那個王八蛋就不配做我大周的皇帝,不配坐在那個位置上,此番回去,我厲寧就要將他的罪行公之于眾!”
“我要讓整個昊京城,整個大周,甚至是整個世界的人都知道秦耀陽對他的臣子百姓做了何等惡事!”
眾人也是義憤填膺。
厲九最是直接:“反了就行了,老子一定要將秦耀陽從上面扯下來踹上幾腳!”
郎都作為草原人,只是看著厲寧一直沒有說話。
他此刻心中震驚萬分。
難道厲寧要造反自己做皇帝嗎?
就在此刻,厲寧終于道:“我希望還明白,我們帶兵回城,不是為了攪亂大周的,而是為了肅清大周,還大周一片青天!”
“我等世受周恩,不能因為秦耀陽一個人就將過去數(shù)代大周皇帝的功績抹除,而且此刻整個世界風(fēng)雨飄搖?!?/p>
“我們剛剛拿下寒國,根基還不穩(wěn),東北有強(qiáng)大的東魏,南方還有與周國有仇的陳國?!?/p>
“如果我們這個時候造反,那恐怕其他勢力會趁機(jī)而入?!?/p>
眾人認(rèn)真聽著。
“所以我們要做的不是換一個朝代,而是換一個皇帝!我意已決,決定推選大殿下秦鴻作為我們大周的新任皇帝。”
“但是秦耀陽一定不會就這么甘心退位,如果他退位還好,如果他不退位,那我們只能逼著他從皇位上下來,或者干脆讓他死在皇位上!”
“而擋在我們面前的不僅僅有五萬御林軍和五萬城防軍,還有二十萬鎮(zhèn)南軍!”
眾人盡數(shù)深吸了一口氣。
厲寧繼續(xù)道:“這也是為什么秦耀陽會著急調(diào)集二十萬鎮(zhèn)南軍到昊京城的原因?!?/p>
“因為他怕,怕我們回反!”
“但是諸位怕嗎?”
金牛直接喊道:“怕個球啊,干就完了!”
白爍直接道:“這片青天要是不能自己干凈,便只能用鮮血來洗了,如果那二十萬鎮(zhèn)南軍非要一戰(zhàn),那我們也只有用他們的血換取一個全新的大周了!”
厲寧點頭:“我叫大家過來就是給大家一個心理準(zhǔn)備,回去之后可能還會硬仗!”
魏血鷹忽然開口:“大人,我們?nèi)耘f優(yōu)勢在手啊,不是還有西北軍嗎?只要大殿下調(diào)集西北軍來到昊京城,那我們的機(jī)會將會非常大?!?/p>
厲寧眼中滿是擔(dān)憂:“其實這才是我最擔(dān)心的點,讓徐獵進(jìn)昊京城容易,送他走可就難了。”
眾人驚呼。
鄭鏢也隨著點頭:“這些年徐獵一直在養(yǎng)兵,投入極大,否則也不會缺糧食,說他沒有其他想法,沒人會信?!?/p>
“如果他借機(jī)盜取我們的勝利果實,以西北軍的悍勇和徐獵的狡詐,恐怕最后我們未必能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