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隋家,賀肅陪賀崢玩了快一小時的樂高,隋遠山跟隋欣茹也都在。
賀崢現(xiàn)在就像四五歲的小孩,天真,活潑,無憂無慮,大家看他的眼神也充滿疼愛。
到午飯時間,隋欣茹恭恭敬敬:“爸,吃飯了,我讓廚房做了紅燒肉?!?/p>
賀肅眼睛看著賀崢,頭都沒側(cè),人是笑的,聲音是沒有任何溫度的:“我現(xiàn)在控糖,吃不了這些?!?/p>
隋遠山馬上道:“讓廚房做幾道清淡的?!?/p>
賀肅:“不用了,我不吃?!?/p>
他聲音不大,幾米外正坐在地毯上拼小樂高的賀崢側(cè)過頭:“爺爺,您為什么不吃飯???”
賀肅立馬揚起笑臉:“爺爺在飛機上吃過了?!?/p>
不待賀崢說什么,賀肅率先道:“陽陽,你先去吃飯,我跟你外公和媽媽有點事兒要聊?!?/p>
賀崢一直很懂事,無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
起身,賀崢乖乖:“那我在樓下等你們,你們要快點來啊,不然菜就涼了?!?/p>
三人都是笑容滿滿,敷衍到極致就是真愛。
賀崢跟阿姨下了樓,房間中只剩賀肅,隋遠山和隋欣茹三人。
三人臉上都沒了笑容,隋欣茹最先開口:“爸,對不起?!?/p>
賀肅沉著臉:“你利用別人我管不著,現(xiàn)在你連陽陽都要利用,你不覺得你作為母親很不稱職嗎?”
隋欣茹從坐著變成站著,頭是抬著的,視線是下垂的,話一出口,聲音同時哽咽:“我知道?!?/p>
賀肅看向她,不怒自威:“知道你還這么做,那就是明知故犯?!?/p>
隋遠山汗顏:“是我沒教好女兒…”
隋欣茹打斷:“跟我爸沒關(guān)系,私家偵探的事是我叫人做的。”
隋遠山蹙眉:“你不要亂說。”
隋欣茹抬頭,坦然看向賀肅:“人是我派的,我爸怕您生我的氣,也怕建林跟我吵架。”
隋遠山氣得直瞪眼:“你還嫌事不夠亂…”
賀肅什么樣的戲碼沒見過,直接打斷:“你們也不用在我這兒搞父女情深這套,不管是誰,都是隋家人?!?/p>
“我只是老了,不是死了,是什么讓你們覺得可以肆無忌憚派人跟蹤賀家人的?”
隋欣茹搶先說:“因為陽陽。”
賀肅坐在沙發(fā)正中間,聞言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隋欣茹直視賀肅,紅眼道:“爸,這些年我一直很尊敬您,不為別的,只為當年建林非要跟我離婚,是您一句‘只要我還活著就不許離’,才為陽陽保下了這個家?!?/p>
“我從沒跟您說過,我可以容忍一切,容忍我的丈夫不愛我,容忍他欺負我妹妹,容忍他有私生子,甚至可以容忍隋也回來代替陽陽。”
眼眶越來越紅,隋欣茹聲音突然壓抑到低聲囈語:“但我不可以容忍任何人欺負到陽陽頭上!”
“當年那件事就算我們?nèi)咳硕加绣e,但陽陽沒錯,隋也憑什么欺負他?隋也欺負他,你們還都要偏向他,幫著他,護著他,那誰來保護陽陽?”
賀肅理虧,但還是堅持:“這也不是你派人監(jiān)視賀家所有人的理由?!?/p>
隋欣茹坦誠:“因為信任不在了,以前所有人把所有愛都給陽陽,我覺得大家是一家人,現(xiàn)在你們所有人都愛隋也,包括我爸,我甚至懷疑有一天隋也殺了陽陽,徹底取而代之,你們也不會替陽陽…”
隋遠山起身呵斥:“越說越過分了!你把我跟你公公當什么人?”
隋遠山在演戲,沒想到隋欣茹敢假戲真答,她眼中是藏不住的諷刺:“一個愛名利,一個重香火,什么愛陽陽,都是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