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對著我點了點頭說:“好的老大,我這就開始?!?/p>
說罷,徐青也開始掐訣念咒:“大道晃晃,我夢栩來——急急如律令——走!”
我和徐青的意識緩緩進(jìn)入到了一片虛幻之中。
隨著周遭的霧氣散去,我和徐青在一條小河邊看到了賈山林,他蹲在水邊,看著水里的倒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和徐青緩緩走到賈山林的身邊,我和徐青的身影,也是印在水中。
賈山林愣了一下,隨后開口說:“我這是入夢了?!?/p>
我“嗯”了一聲說:“你在水邊看什么?”
賈山林說:“看我自己,我從未如此清晰的認(rèn)知自己?!?/p>
說著話,賈山林也是慢慢地站了起來,他看了看我和徐青問:“這河邊是什么地方,我從未來過,還有,我在這里真能看到我女兒的未來嗎?”
我點頭。
隨著我慢慢抬手,我手指向?qū)γ妗?/p>
在那一片樹林之中,緩緩走出一行人,他們一個個道氣溢散,顯然正在和什么人交手。
從他們奔跑節(jié)奏來看,他們不像是逃跑,而是在追人。
轉(zhuǎn)眼,那邊樹叢中忽然一動,一個女子從里面鉆出來,她渾身是傷。
鉆出樹叢之后,幾股道氣便打在樹叢中。
樹叢直接“轟”的一聲爆炸開來。
女人在地上滾了一圈,就奔著我們這邊跑來。
不過她是看不見我們的,她一邊跑,一邊對著身后扔出幾道符箓來。
等那女人離我們近了,賈山林不由大驚:“啊,是楠楠,怎么回事,那些追殺他的人,使用的手段,好像是我們組織的,這……”
認(rèn)出是自己的女兒之后,賈山林即便知道是夢,也再也沉不住氣,他猛地跳進(jìn)河里,趟水過河,隨后對著夢中的賈曉楠奔去。
一邊跑,賈山林還在大聲喊:“楠楠,來我這里?!?/p>
見狀,我就說:“賈山林和夢里的人打招呼之后,他就會進(jìn)入那夢中,現(xiàn)在那些人能夠看到賈山林了,不過還是看不到我們的?!?/p>
徐青點了點頭說:“這個我知道,我們不去幫忙嗎?”
我對徐青說:“幫啥,這是夢?!?/p>
徐青“哦”了一聲。
賈曉楠也是看到賈山林,一臉激動地奔過來。
賈山林也是將賈曉楠擋在了身后,賈曉楠身后的追兵隨后而至。
那幾個男人停下來盯著賈山林,隨后一個人就開口說:“原來是你,是你偷走了那副相骨,我們查了這么多年,終于找到你了,我們查了很多的組織高層,卻沒想到,盜走相骨的,竟然是你這么一個小人物。”
賈山林愣在原地。
他聽不懂什么是相骨,更沒想到那副骸骨會給i自己的女兒招致殺身之禍。
在賈山林愣神的時候,那個男人繼續(xù)說:“現(xiàn)在給你一個機會,殺了你女兒,將她的骸骨交給組織,這事兒就此了結(jié),那樣組織還會留你一條命,否則,我們就出手,將你們父女倆,就地正法!”
賈山林搖頭。
賈曉楠也是一臉的擔(dān)心。
看到賈山林搖頭,對面幾個男人也不客氣,直接殺了過來。
賈曉楠已經(jīng)沒有了逃跑的力氣,又扔了一個神通之后,便昏厥了過去。
賈山林護(hù)住賈曉楠和那一群人開始斗法。
顯而易見,賈山林不是那些人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賈山林便被貫穿了胸膛,不能動彈。
那些人當(dāng)著賈山林的面,就把賈曉楠的骸骨給剝出來。
賈山林滿臉的悲憤、痛苦、絕望……
等那些人都走了,賈山林的尸體也快凉了,可他的意識還是在的。
我和徐青也過了河,站到了賈山林的尸體旁邊。
我一抬手,賈山林猛然坐起來,身上的傷也是不見了。
她女兒的殘破的尸體也是不見了。
賈山林往自己女兒的方向看去,什么也看不到之后,便問我:“這是夢?”
我說:“也有可能是你的未來,將來事情發(fā)生了,可能不是今天的場景,可結(jié)果不會差太多?!?/p>
賈山林更為絕望。
我再一抬手,我們?nèi)齻€人出現(xiàn)在一個學(xué)校里,這是一所大學(xué)。
我和賈山林站在一個圖書館之中,這里很安靜,很多的學(xué)生在上自習(xí)。
其中就有賈曉楠。
她安安靜靜地在看書,身邊還有一個長相不錯的男生,兩個人都認(rèn)真的學(xué)習(xí),偶爾彼此互看一眼,滿眼的甜蜜。
看到這一幕,賈山林雙眼含淚,他再要上前,我就拉住他,搖了搖頭。
接著我緩緩說了一個字:“解!”
我們回到了現(xiàn)實之中。
我和徐青坐在椅子上,賈山林站在我們的面前,淚如雨下。
等賈山林緩緩清醒過來之后,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抬頭看看向我這邊說:“我,我,我差點害死楠楠。”
我說:“好了,現(xiàn)在兩件事兒,第一,說一下那副骨頭你是從哪里得來的,等你交代清楚了,我估量一下其中的因果大不大?!?/p>
“第二,在因果大小估量出來之后,若是差不多,我就幫你收了,若是因果太大,那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p>
賈山林愣了下,隨后問我:“徐小陰陽,那個什么是相骨,在剛才的夢里,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p>
我笑了笑說:“相骨啊,顧名思義,一個相師的骸骨,不過卻不是所有相師的骨頭都可以被稱為相骨,玄微以上相師的骸骨,勉強算是相骨,真仙級別的相師,那肯定是相骨?!?/p>
賈山林身體不由“抖”了一下:“啊,我不經(jīng)意間,竟然捅了如此之大的簍子。”
我點了點頭說:“是啊,你捅的簍子是不小?!?/p>
賈山林陷入了沉思之中。
徐青在旁邊催問:“別愣著了,快給我們老大講講,你是從那里弄來的那副相骨。”
這個問題,徐青的確是問到了點子上。
我也是對著徐青豎起了大拇指。
徐青一臉得意。
賈山林這才繼續(xù)說:“是這樣的,大概在我一年多以前,也就是我女兒上高中的時候,我接了一個任務(wù),要去晉地的大西北下一趟地?!?/p>
“那一趟任務(wù),我們九個人。”
“那一趟任務(wù),我們很慘。”
“很慘?!?/p>
……
說著說著,賈山林又不吭聲了。
徐青在旁邊問:“有多慘。”
賈山林答道:“我們?nèi)チ司艂€人,回來一個半。”
“我是那個一,是我自己,還有一個兄弟回來,就剩下半條命,沒一個月就斷氣了。”
徐青“哦”了一聲,顯然她沒覺得有多慘。
畢竟那些人命,對徐青來說,都是無關(guān)的人,還不太能引起她的共情。
看到徐青的態(tài)度之后,賈山林又看了看我,我的反應(yīng)更冷淡。
畢竟我是躲著因果走的人,我攙和一場因果,也是沖著因果背后的福緣去的,我屬于無利不起早。
他從我的臉上,就更難找到一絲的共情了。
見我和徐青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賈山林就說:“其實當(dāng)時的情況很復(fù)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來的,反正出來之后,我就收攏了那些骸骨,我還得到一本書,書上就是教我如何利用那修士的骨頭萃體的。”
我問:“書呢?”
賈山林說:“我在背下里面的內(nèi)容之后,就把那本書給燒了。”
我笑了笑說:“不愧是擁有相骨身軀的相師啊,就算是死了,還能布局,讓像你一樣的,功利心太強的人上當(dāng)受騙,淪為他們的棋子?!?/p>
“不對,不是棋子,而是玩物,畢竟那相骨的主人無法復(fù)活,他搞這么一出,,純粹是為了惡心一下后人,改一下后人的命理,然后弄死幾個無辜,以彰顯自己的手段?!?/p>
賈山林“啊”了一聲反問我:“你的意思是,這是那相骨主人布的局,為的就是用他的相術(shù)殺人?”
我點頭。
賈山林眼神中全是無力。
我繼續(xù)說:“那本書被你燒了,相術(shù)的引子也被毀掉了,你這命理就差一點點,就做成了死命理,到時候就真的沒有更改了?!?/p>
“好在有人在集市上搞事情,攪動了這方圓數(shù)十里的命理,這才讓你家這個變數(shù)跑到我的面前來,否則我是不可能發(fā)現(xiàn)你這里的情況的?!?/p>
“當(dāng)然,攪動風(fēng)云的人,也沒想到會把你的事情弄到臺面上來,這算是他的無心插柳?!?/p>
“哈哈,有趣,有趣?!?/p>
賈山林挺懂不懂我后面說的是什么意思。
他正要開口詢問,我便抬手打斷他說:“我說的這些你不用全懂,不懂的,你最好也別問,事情到了這一步,我覺得這里面的福緣值得我冒險一試,如果你同意,你就幫我挖開院子,我把那些骸骨帶走。”
“若是你有所顧忌,我好言相勸也就到這里了,錢我是不退的,咱們各奔前程,再無瓜葛。”
賈山林趕緊說:“徐陰陽,我?guī)湍阃冢娮R到你的神通之后,我已經(jīng)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楠楠未來平安安的,才是最重要的,修不修道,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我點頭:“那行,開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