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請了大夫,黃夢涵的孩子暫時保住了,可大夫說了不能動氣,不能再受刺激,得好好的養(yǎng)著。
這下,黃夢涵算是捏住了許家人命脈,她放出話,若是許家再苛待她,她就去國子監(jiān)上吊去,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看看許家是什么人。
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怕。
她豁得出去。
同時,上午的鬧劇,很快也在周圍傳遍了。
許父最愛面子,前段時間和梁家退婚的事,已經(jīng)讓他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如今又搞了這么一出,許父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別人的指指點點。
他回家就將許夫人叫過來狠狠的訓(xùn)斥了一頓。
“事情已經(jīng)鬧到了這個地步,就讓她過門?!痹S父做了決定。
許夫人不干了。
“那個賤人如何配得上我兒?”
許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難道不是你把她帶進(jìn)家門的?”
許夫人如今后悔的恨不得抽死自已,
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那個賤人,憑什么嫁給她兒子?
許父一拍桌子:“蠢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若是不娶,不但封兒會被國子監(jiān)開除,我在衙門也會受影響,說不定還會被御史臺參一本。”
許夫人一聽會影響兒子和丈夫的仕途,頓時就慫了。
“難道就只能娶她?我是咽不下這口氣?!痹S夫人嘀咕,還是不死心。
許父都懶得搭理這個蠢貨。
這個黃夢涵是她弄進(jìn)來的,和梁家的婚事好好的,她非要攪和了,如今又被個黃毛丫頭拿捏了。
愚不可及。
“這件事就這么說定了,別再生事端。”許父離開了,他受了一肚子氣,得找自已的美妾好好安慰一下。
許夫人卻是越想越氣。
許封當(dāng)然也不樂意。
可他不想被國子監(jiān)退學(xué),明年就可以科考了,他不想放棄。
“要不,再去找找梁小妹,反正她也嫁不出去,不如嫁給你,她和黃夢涵一個正妻,一個平妻……”許夫人出主意。
許封覺得十分可行。
“對,娘你說的對,小妹會理解我的?!痹S封急忙跑了,可是梁家門都不讓他進(jìn)。
許封再要大喊大叫,梁家人出來直接給他打了一頓。
許夫人怒道:“你們敢打我兒子,我……”她沒說完,梁夫人出來了。
梁夫人給人的印象一向是溫柔知禮的,可如今她冷著臉,對許家母子說:“我們兩家已經(jīng)退了親,你們家的事,與我們再無干系,若是你們再來騷擾我家小妹,我就去衙門告你們。”
許夫人和許封啞火了。
他們知道,梁夫人從來不亂說話,她既然說了,就一定會去做。
“你敢告,你們家小妹的名聲也別想要了……”許夫人色厲內(nèi)荏的威脅。
梁夫人冷笑:“我們梁家人,寧可玉碎,不為瓦全。”
許夫人和許封灰溜溜的走了。
梁夫人冷冷的看了一眼許家的大門,對門房吩咐。
“往后許家人再來,不用稟報,直接打出去?!?/p>
“是,夫人。”
梁夫人從前顧及一點和許家情分,才忍了,可是如今,梁夫人算是看清楚了,許家人欺軟怕硬,若是這次不讓他們害怕,他們指不定還會惹出什么事端來。
……
日子過的飛快,轉(zhuǎn)眼到了中秋家宴。
曲染,晏歸瀾,小郡王和寧王一起進(jìn)了宮。
皇帝自上次暈倒后醒來,就更怕死了,招了一些江湖術(shù)士進(jìn)宮整日煉制丹藥。
寧王很無奈,到底也是自已的親大哥,他又勸了幾次。
皇帝嘆了口氣。
“朕何嘗不知道,可……萬一呢?”
皇帝的頭發(fā)已經(jīng)白了不少,整個人的精氣神就像是被抽走了。
他對寧王說:“朕前兩天掉了兩顆牙?!?/p>
皇帝很不習(xí)慣,很難受,可無計可施。
他如今都不去后宮,因為沒那個精力。
從前總有使不完的精力,現(xiàn)在走幾步都?xì)獯跤酢?/p>
從前眾人看到他都是敬畏的,害怕的,崇拜的。
可是如今,眾人的視線更多的落在太子和二皇子身上。
他們已經(jīng)為他死后做準(zhǔn)備了。
皇帝早起照鏡子,發(fā)現(xiàn)他忽然老了。
看著宮里花一樣的年輕人,總是會羨慕,
羨慕別人青春年少。
人不可能一直年輕,可總有人正年輕。
這種感覺很難受。
“朝中的人都巴不得朕死呢。”皇帝嗤笑:“朕的兩個兒子也盼著朕死?!?/p>
時間真是個無情判官,強(qiáng)行將身份,地位,不對等的人,拉在了同一個地方公平對待。
就算是皇帝,有權(quán)有勢又如何,還是要老,還是老死。
這一點上,老天爺盡量讓所有人公平公正。
“朕不想那么快死?!被实蹏@了口氣,臉上的落寞和頹廢藏不住。
寧王就知道勸不動了。
人都是固執(zhí)的。
他好像理解皇帝的想法,就如同當(dāng)初,所有人都勸他不要找晴娘,再娶一個,可他都不愿意,他總覺得晴娘在某一個抵地方等著他,若是知道他另娶新歡,晴娘會傷心的。
如今,晴娘死了,可寧王依舊不準(zhǔn)備娶了。
他們兄弟都是一樣的。
寧王最終嘆了口氣。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