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駱雨程家住吧,她沒有什么意見。
她放下手機,繼續(xù)睡下了。
她沒有想到的是,睡了大約半小時后,家里響起開門的聲音。
他居然回來了?
她想了想,還是起身去看看,主要是,他在玄關(guān)又發(fā)出一大堆撞倒東西的聲音,她有點擔(dān)心,他醉成這個狀態(tài),她爹公證的放棄書會不會有問題。
她走到客廳里,果然看見他眼神迷離,站在玄關(guān)。
“簡知,過來。”
他竟然還認(rèn)得她。
她走過去,直言,“你竟然沒有認(rèn)錯我?”
“我自己太太我會認(rèn)錯?”他語氣里竟然帶著幽怨,攬住了他的肩。
“你……”簡知被濃濃的酒味包圍,想一把將他推開,結(jié)果他攬得更緊。
“你再推!再推給我摔了你就沒老公了?!彼行┓闯5呐d奮。
跟酒瘋子真的沒什么道理可講!
好在,從玄關(guān)到客廳以后,他就自己跌坐在沙發(fā)上了,而后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來遞給她,“拿去吧?!?p>簡知接過來打開看了看,果然沒問題。
他卻靠在沙發(fā)上嗤笑了一聲,“還看?不信任我?你要我辦的事,我是不是從來都不負(fù)所托?”
確實是如此,不過,原本也鮮有什么他辦不到的事,但他今天這么高調(diào)地夸自己夸出來,倒是少見,看來是真的喝高了。
簡知拿了東西就要回房間,卻被他拉住手腕用力一拖。
她本來腳就不好,被他一個喝得醉醺醺沒有輕重的人這么一拖,哪里站得穩(wěn)?順著他的力道就跌進(jìn)他懷里。
他馬上將她抱緊了。
“溫廷彥,你喝多了不要發(fā)酒瘋好嗎?”她現(xiàn)在馬上就要出去了,真的直想悄無聲息,降低存在感,不要再發(fā)生任何意外。
溫廷彥卻緊摟著她的腰不放,酒味噴到她臉上,“你還知道我喝多了?你先生喝多了回來,你一不知道扶我,二不知道給我倒杯熱水,三不知道給我換衣服,你對得我為你跑前跑后嗎?”
簡知剛想說話,就被他按住了鼻子,“這是你今天第一錯,還有第二錯?!?p>“夠了啊,我累了,沒空陪你鬧?!彼p手撐著他胸口想要起來。
“你看看你,就是這么無趣?!彼坏蛔屗饋?,還抱得更緊了一些,“高中的時候就是這樣,傻乎乎的?!?p>簡知心里像是被一雙利爪抓了一下,火辣辣的,有些疼。
原來,高中的自己那些一腔熱血的暗戀,在他眼里是無趣的。
都說酒后吐真言,此刻他說的,就是他的心里話了。
“那誰有趣呢?”她冷笑著問。
“程程啊?!彼患偎妓鞯鼗卮?,“你看她多有意思,自己辛辛苦苦策劃了一場慈善捐贈,最后卻把我推到前面,讓我來領(lǐng)這個功,她自己躲在后面忙前忙后,你知道,她在人群中對我眨眼睛的時候,真的,可可愛愛?!?p>可可愛愛……
溫大總裁真是戀愛了,還會用疊字了。
簡知不動聲色,解鎖了她睡前擱在沙發(fā)上的平板把這段話錄了下來。
“程程她啊……”他微閉著眼睛,唇角全是笑,“居然在養(yǎng)老院幫老人洗腳,我都震驚了,她卻說,這有什么,當(dāng)年她在醫(yī)院當(dāng)志愿者的時候,也幫老人洗腳?!?p>簡知沒吭聲,反正他說什么她錄什么,等著志愿者的事真相大白的時候,再把這段甩出去,看看他臉疼不疼。
“當(dāng)年奶奶也說,那個志愿者小姑娘,瘦瘦的,給她擦身喂藥,抱她下床去做檢查,是個特別特別美好,特別特別善良的小姑娘,程程她,這么多年,還和當(dāng)年一樣……”
說到這里,他忽然想起了她似的,睜開眼,對著她的眼睛,“你呢?只有我給你洗腳?!?p>是,他的確是給她洗過腳的。
那是她還沒傷愈的時候,太久遠(yuǎn)太久遠(yuǎn)了,久遠(yuǎn)到她不愿意再越過斑駁時光里記憶的痛再去回想。
“你就不想說點什么?”他手上滑,捧起了她的臉,“我的溫太太。”
“不然……”她想了想,“你讓駱雨程給你洗一回唄,她反正擅長這個?!?p>或者天天洗也可以,反正她以后也見不著了。
“你……”他直接捏住了她鼻子,還很用力,“溫太太,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吃醋吃得這么酸唧唧?”
又以為她吃醋……
他始終不明白,當(dāng)一個妻子說出這樣的話來的時候,真的不是酸唧唧,有沒有可能是真的不在乎了?
“你放手,我呼吸不過來了?!彼龔堊旌粑昧σ话驼婆脑谒稚?。
他倒是松手了,卻仰頭靠在沙發(fā)上長嘆,“我和程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她……”
他頓了頓,“算了,你不懂?!?p>“我確實不懂。”她說,“所謂好馬不吃回頭草,當(dāng)年她甩你的時候跟扔爛拖鞋似的,有多遠(yuǎn)把你扔多遠(yuǎn),她回來你還屁顛屁顛?!?p>他不樂意了,瞪著她,“什么爛拖鞋?我是爛拖鞋?”
簡知呵了一聲,不然呢?
“你懂什么?她是……”
“好好好,我不懂。祝你們天長地久,一定要天長地久,因為……”簡知覺得他手臂松一些了,趕緊抽空鉆出來,“因為好馬不吃回頭草!”
“等等!”溫廷彥要拽她,“你的第二錯我還沒說呢!”
“第二錯就是在這里聽你胡言亂語!”簡知有了防備,躲開,這一次沒有被他抓住。
溫廷彥的電話卻在此時響起。
他顧不得和她說第二錯,接電話去了。
他手機在和簡知拉扯的時候都掉地上去了,他歪著身體撿起來,按了接聽后還誤觸了免提。
阿文的聲音在那邊震天響,但他喝醉了,沒意識到。
阿文打是問他到家沒。
“到了到了,我沒事,放心吧,簡知在家呢?!?p>“就是簡知在家我們才不放心,你家保姆也不在,我跟你說了去程程家睡你
不聽,她還可以照顧你?!?p>“不用人照顧了,我自己可以?!?p>“對了,程程那個空調(diào),可能有點問題……”
兩個人圍繞駱雨程說了很久的話,溫廷彥漸漸撐不住了,開始意識模糊,最后,手機滑到沙發(fā)上。
阿文卻還在說,“對了,我這工資每個月漲100萬,年中分紅多分了幾千萬,可要給我保密啊,不然讓我老婆知道,這錢可就真成我的了!阿新他有沒有?。窟€是只有我有?我怕說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