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
重金酬謝下,已經(jīng)有熱心的群眾主動舉手,說完,便一扭頭朝著最近的派出所跑去。
見陸景霖是來真的,男人終于徹底服軟,渾身都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別!別報警!我說!我什么都說!”
他被嚇得直接舉起了雙手,雙腿也止不住的發(fā)軟,幾乎要跪在地上。
“這筆……這筆不是我的……是……是我們村里的小孩兒,拿來跟我換糖吃的……”
“村里的小孩兒?”
時晚晚猛地瞪大眼睛:“多大的孩子?男孩兒女孩兒?他是從哪兒來的這支彩筆!”
“就是……”
男人眼神閃躲,額頭已經(jīng)冒出了冷汗,支支吾吾道:“就是……村口老劉家的孩子,他說是從外面撿的……”
“外面是哪里?什么時候撿的?全都說出來,別等我一去就問你!”
他對沒耐心聽眼前的人擠牙膏,手上猛的又加重了力道。
“?。∥艺f!我說……”
男人又痛呼一聲,趕忙回答:“好像……就是前兩天,說是在老李家的院子后面……”
老李家?
時晚晚與陸時顯聞言一怔,下意識對視了一眼。
還想再問,那男人卻突然瘋狂的掙扎了起來:“我……我真不記得了!小孩子順口胡咧咧的話,哪能當真!這筆你們拿走就是!現(xiàn)在我都說完了,你能放開我了吧!放手!”
幾句話的功夫,已經(jīng)耽誤了不少時間。
男人滿臉慌亂,看來當真是怕極了警察。
但越是這樣,時晚晚越不可能放他走!
遠處——
“警察來了!”
隨著一聲吆喝,幾名民警快速地撥開了人群沖了進來。
“怎么回事?這位同志,有話好好說,你先把手放開!”
一名民警沖上來拉開了陸景霖的手。
見警察來了,陸景霖便也沒再禁錮男人,讓開了位置。
“警察同志!冤枉!我冤枉啊!我就是個賣菜的……”
男人叫苦連天。
時晚晚聞言急忙上前:“警察同志,我兒子被人拐了,他手里有兒子的彩筆!”
“被拐了?”
一聽說有孩子失蹤,警察的神色瞬間變得嚴肅,直接對還在掙扎的男人呵斥道:“老實點!”
這件事容不得輕視。
盡管男人極力辯解,最后卻還是被帶回了警局。
因為之前有保安的關(guān)系,又被直接移交到了分局。
審訊室里——
男人惴惴不安的坐在椅子上,被強烈的燈光照的睜不開眼。
他的對面,坐著負責本次案件的張隊長,與一名記錄員。
室內(nèi)一片安靜。
才剛坐下沒多久,男人已經(jīng)汗如雨下。
下一秒——
“啪!”
張隊長一掌拍上桌子,劇烈的聲響險些把男人嚇的直接從椅子上滑下去!
“高大強!你給我老實交代!這支彩筆到底是哪兒來的!那個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我警告你,包庇拐賣兒童是重罪!你現(xiàn)在不說,到時候查出來了,就等著一塊兒蹲大牢吧!”
這是警隊內(nèi)常用的問訊手法。
警察們見慣了形形色色的犯人,只看一眼高大強,就知道他眼前的人不過就是個膽小的普通農(nóng)民。
果然。
話音剛落,高大強幾乎是立刻便崩潰了,直接哭喪著臉交代:
“警察同志,我說,我全都說!那支彩筆,的確是村口老劉家孩子給我換糖吃的,說是……從老李家院子后面撿的,還說……還說……”
他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停頓半晌,見張隊長又把眉毛豎了起來,這才急忙繼續(xù)往下道:“還說聽到老李家有孩子在哭……”
“這個老李是什么人?”
“他叫李發(fā)財,是我們村的老光棍兒了,沒有老婆,也……沒有孩子……所以我當時多問了兩嘴,老劉家那孩子說,他家多出來的,是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兒,長得挺白凈的……李發(fā)財那個老東西逼著那孩子喊他爹,那孩子不肯改口,就挨了打,一直在哭,彩筆也是李發(fā)財從自家窗戶丟出去的……”
“李發(fā)財家的地址!”
不等他說完,張隊長直接站了起來。
單向玻璃后,時晚晚更是已經(jīng)紅了眼眶,胸口不停起伏!
挨打了……
那個姓李的居然敢打她的小尋!
審訊室內(nèi),高大強已經(jīng)把地址報了出來。
張隊長當機立斷,抓起帽子就往外沖!
時晚晚與陸景霖立刻跟上,乘著警車,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往了位于臨安最邊緣最偏僻的春風村。
車上——
時晚晚雙手死死撞見,指尖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她的全部心神都系在了那個聞所未聞的陌生村莊。
待在車上的每一秒,都漫長的像一個世紀。
小尋……
媽媽來了……
你一定要等媽媽?。。?/p>
終于,一個半小時后——
警車悄無聲息的停在了春風村外。
聽說自己村子里有拐賣小孩兒的,村干部大吃一驚,二話不說便主動帶著張隊長與幾名干警,與時晚晚和陸景霖一起,摸到了李發(fā)財?shù)募议T外。
“就是這兒了……”
村干部直直不遠處破舊的院子,心里發(fā)憷。
時晚晚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那破舊的院墻,心臟緊張的幾乎可以從胸腔里跳出來?。。?/p>
院子里靜悄悄的,聽不到什么動靜。
張隊長抬了抬手,示意幾名隊員上前來。
就在準備部署行動時——
“哇!我要媽媽!媽媽!你不是我爸爸!我要媽媽?。?!”
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突然便從院子里傳了出來?。?!
那聲音充滿了恐懼,委屈和絕望,頓時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扎進時晚晚的心臟!
也刺激了所有人的耳膜。
“是小尋!”
從未聽到他哭的這樣撕心裂肺過,時晚晚眼前猛的一黑,腳下跟著一個踉蹌,險些就這樣暈過去!
“晚晚!”
陸景霖急忙抓住她。
“我沒事……”
時晚晚已經(jīng)扶著樹干站穩(wěn),迅速恢復(fù)。
本能告訴她不能倒在這里。
小尋還在等她!
穩(wěn)住心神,她深吸一口氣。
再睜眼時,拔腿便不顧一切的朝著眼前的破舊木門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