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愣了一下,但那是付小姐,二少爺心尖尖上的人,在二少爺?shù)氖澜缋铮缎〗阏f的話比他本人還管用,想到這里當(dāng)即把人迎進(jìn)來。
付云珠本是要出門的,剛好聽到這位年輕的先生找柳姨,看他急切的神色,便知道有要緊事。
到了客廳,付云珠讓人給他泡了一杯茶,安撫他耐心等待,又笑著跟他說,“柳姨出門兩個小時了,估摸著再過半個小時就回來了?!?/p>
顧聿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說話很溫柔,也很有禮貌,看他時也一臉真誠。
過了半個小時,母親果然回來了。
她看到顧聿愣了一下,隨后冷下語氣問道:“不是讓你去找你父親嗎?怎么進(jìn)來了,要是讓逸城父子倆看到多不好?!?/p>
付云珠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兩人的關(guān)系,但見顧聿那瞬間難堪的臉色,立即起身道:“柳阿姨,是我讓他進(jìn)來喝杯茶?!?/p>
柳澄雪瞪了一眼付云珠,“看來逸城真是把你慣壞了?!?/p>
她明明讓傭人把他送走的。
聽到這句,顧聿突然覺得自己如此可笑,當(dāng)即起身,“打擾了?!?/p>
付云珠很懊惱自己的決定一下子傷害了兩個人。
“對不起柳阿姨?!备对浦楹土窝┑劳昵福謱︻欗舱f道:“對不起?!?/p>
她明明沒做錯什么,卻因他的窘迫而向他道歉,顧聿的心情說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就在這時江逸城回來了,他看了一眼憋得一臉通紅的付云珠,溫聲問道:“怎么了云珠?”
二十一歲的江逸城雖然是次子,但上面是個姐姐,他是當(dāng)之無愧的江家掌門人。
付云珠說道:“這位先生過來找柳阿姨,我以為有要緊事,就把他迎進(jìn)來了?!?/p>
江逸城伸手溫柔地將她一側(cè)的頭發(fā)攏到耳后,又看了一眼顧聿,“那請這位先生先留步,請問有什么事找我母親?我是否能幫忙解決?”
云珠看起來似乎對他有愧疚感。
他不認(rèn)得顧聿,但顧聿卻知道他。
顧聿的腳步頓住,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他親切的把小姑娘拉在身邊。
“沒什么。”顧聿冷硬回應(yīng)完,腳步不停的離開。
他想母親的那個電話只是對他的一絲憐憫,但這一絲的憐憫一旦打擾到她的生活,就會毫不留情的斬斷,到底是他想多了。
就在他即將走出大門的時候,突然聽到江逸城對母親說道:“媽,下回有情緒可以沖我發(fā),別傷及無辜?!?/p>
“什么無辜?”
“云珠只是一片好心?!?/p>
聽到這句,顧聿終于明白這個姑娘為什么一句話就能讓門口的傭人改變主意了。
回到顧家黑漆漆的別墅,經(jīng)過院子,大廳,上了二樓,最后在一個房間門口站定,輸入密碼,門開后,他走進(jìn)去。
一間豪華的書房,他坐在書桌前,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響了,手機屏幕上顯示柳澄雪的名字,他毫不留情的掛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家里終于有了動靜。
顧盛回到書房,打開燈,看到兒子坐在他的位置上,一張臉陰晴不定,當(dāng)即嚇了一跳,“顧聿,你怎么回來了?”
顧聿看著顧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你結(jié)多少次婚,又離多少次,我統(tǒng)統(tǒng)都不會管,但你弄野種回來和我爭家產(chǎn)和地位,別怪我手下無情?!?/p>
顧盛看著這個翅膀都還沒硬的兒子,居然敢開口威脅,當(dāng)即怒道:“是你是老子還是我是老子?顧家的東西是我和你爺爺打下來的江山,想給誰都給誰。
就你媽那個德性,生下來的種也敢對我指手畫腳?!?/p>
顧聿氣笑了,起身站定,語氣輕松,“也行,那就同歸于盡,誰也別想好過。
別以為從小把我丟在國外,我就什么都不懂,顧家所有的大宗灰色交易,我這兒都有記錄,要是不信,可以現(xiàn)在就打開微信瞧瞧,文件我已經(jīng)給你發(fā)了一份。”
顧盛的臉色當(dāng)場僵住,“顧聿,爸這些年對你不薄吧,吃穿用度哪樣不是最好的?就是教育也是全世界最頂尖級的?!?/p>
顧聿看著他,笑得薄涼,“所以這就是你將不滿八歲的我送到全世界各種名校的原因?
難道不是怕我打擾了你的雅興,將我流放?”
“我就你這個兒子?!?/p>
“是,但凡那些年你爭氣點,也不至于就我這一個兒子,換了這么多女人,終究不承認(rèn)自己不行是嗎?現(xiàn)在好不容易懷上,高興得結(jié)婚都忘了通知我了?!?/p>
“顧聿!”
顧聿睨了他一眼,丟了一疊文件在他面前,“這些股權(quán)和資產(chǎn)現(xiàn)在就轉(zhuǎn)到我名下,如果聽話,我會讓他翻十倍,保你下輩子繼續(xù)風(fēng)光,到時候你就算在民政局辦個VIP我都不會管,如果不聽,那就魚死網(wǎng)破。”
他嫌棄他是柳澄雪生的兒子,現(xiàn)在想來柳澄雪何嘗不嫌棄他是顧盛的兒子。
這些虛無的愛不如財富和地位來得真切有安全感。
顧盛看著那一疊文件,猶豫了好久,最后還是簽了。
可顧聿并不高興,一點也不高興。
他在醉得一片朦朧時,迷迷糊糊的就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昨天真對不起啊,如果我知道柳阿姨會這樣對你,絕對不會把你迎進(jìn)去受辱的。”
他睜開眼看到她眼里滿是愧疚與焦慮,這樣就愧疚了?還真是太單純了。
“逸城哥,是昨天那位先生,他醉倒了?!彼捻油蝗蝗杠S,沖著一個男人揮手。
江逸城幾步走過去,將他一把從小姑娘手中接過,又招了兩個人過來,“送他去包廂。”
江逸城剛剛在包廂,很久都沒有等到付云珠回來,立即出來找她,剛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看到她正扶著另外一個男人。
他內(nèi)心一緊,不由得加快腳步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聿終于酒醒了,他睜開眼睛,就看到旁邊坐了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正是江逸城.
他剛坐直了身子,就聽到江逸城小聲警告道:“以后見到付云珠離她遠(yuǎn)一點,否則我會不客氣?!?/p>
顧聿輕笑了一聲,“京都首富二公子,說話的口氣還真是囂張,我第一次來是找柳阿姨,根本不認(rèn)識付云珠,而這次也只是來喝個酒而已,在京都這塊地盤我是不是連個醉酒的資格都沒有了?
你要這么不舍得,干脆金屋藏嬌,讓她不見任何人得了?!?/p>
江逸城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有這么想過,只是從云珠第一次對他的維護(hù)和愧疚時,就讓他感覺心里隱隱不安,沒想到在這里第二次又碰上了。
當(dāng)看到云珠將他扶靠在懷里的模樣,他難受得差點壓不住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