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朱瞻基話音一落。
張氏的臉色一變,急忙就捂住了朱瞻基的嘴巴。
“不能亂說話。”
“有關(guān)于“他”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在燕王府提及,更不能在府外提及?!?/p>
“不然,你王祖父和王祖母會不高興的。”張氏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
但朱瞻基十分不滿,移開了張氏的手,然后壓低聲音道:“可是…可是他都已經(jīng)去世了這么多年了,難道王祖父他們還沒有忘記?”
“一直以來?!?/p>
“他們牽掛的始終是他?!?/p>
“很多人都提了讓父親晉為世子,可王祖父根本不允,難道這種事情還要一直拖延下去吧?”
看著朱瞻基只有不到七歲,可此刻的他卻是表現(xiàn)出了一種難言的不甘來。
或許。
也是真的心中有所感慨吧。
“瞻基?!?/p>
“如果你再胡言亂語,娘就真的會直接與你父親說去了?!睆埵侠渲樀?,此刻的他是真的有些怕朱瞻基亂說話了。
雖說對于外界而言,昔日的燕世子已經(jīng)被時間給消磨了,甚至于不為人知,但在王府內(nèi),根本就抹除不了。
她很清楚如果剛剛朱瞻基這些話傳到朱棣或者徐妙云耳中會發(fā)生什么。
雖說是童言無忌。
但他們肯定會想到會不會是朱高熾安排朱瞻基故意去說的。
世子之爭!
王權(quán)之爭!
甚至是未來的太子之爭。
這些都太過敏感了。
在這等時刻說出這些來,毫無疑問是非常不理智的。
看著母親動怒,朱瞻基也明白自己說錯話了,終究是不敢再開口。
“瞻基?!?/p>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現(xiàn)在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p>
“雖然你還小,但話絕對不能亂說?!?/p>
“我們是皇族,皇族親情沒有你想的那般深厚,你一定要記載心里?!睆埵嫌终Z重心長的說道。
朱瞻基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多言。
……
時間輾轉(zhuǎn)!
海州城。
攻伐之戰(zhàn)仍然在持續(xù)。
只不過海州城在朱正的鎮(zhèn)守下,無比穩(wěn)固,元軍縱然攻勢兇猛,也終究無法破城。
元軍完全被死死遏制在了城外。
“元軍,又退了?!?/p>
“這十日來,元軍的進(jìn)攻一次比一次猛?!?/p>
“只不過有將軍在,他們的進(jìn)攻雖然兇猛,可終究是無法改變戰(zhàn)局。”
“如今的戰(zhàn)況倒也像極了昔日的北平之戰(zhàn)。”
看著城前狼狽退去的元軍,陳亨也是有些感慨的說道。
“與之北平保衛(wèi)戰(zhàn)不同?!?/p>
“殺這些元人,將士們更加心安理得,而在北平城下殺同族同國的南軍,終究還是有些于心不忍?!?/p>
“所以比之北平一戰(zhàn),如今的大戰(zhàn)更是讓將士們毫無顧忌的殺敵。”
“這,也是海州城不被元人攻破的根本所在?!?/p>
“保家衛(wèi)國,軍人之心。”朱正則是笑著道。
“將軍神射更是根本?!?/p>
“若非將軍神射,專殺元軍軍官將領(lǐng),瓦解元軍攻勢,我軍也不可能如此嚴(yán)密?!?/p>
“所以現(xiàn)在軍中都有很多兄弟都在議論,幸虧將軍不是敵軍,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陳亨笑著說道。
“好了。”
“讓兄弟們好好休息,往后還會有更大的大戰(zhàn)?!?/p>
“元人這些時日的進(jìn)攻不斷,想來,他們必會有所舉措,不會局限于進(jìn)攻海州城了。”朱正沉聲說道。
聞言!
陳亨臉色一變:“將軍,難道除了進(jìn)攻海州城,元軍還能有其他舉措不成?”
“在遼東,元軍其他舉措談不上,但他們此番動兵并非付出他們部落的全力,而是合兵南下,各自都保有實(shí)力?!?/p>
“畢竟如今元軍看似聯(lián)合,可實(shí)則各懷鬼胎,不可能完全一心。”
“自海州城無法破城,無法攻破遼東,元軍定然會繼續(xù)調(diào)兵,不會從遼東入手了?!敝煺龓е环N肯定語氣的說道。
“難道元軍會進(jìn)攻大寧府不成?”陳亨自然是聽明白了朱正的意思。
“很大可能是大寧?!?/p>
“畢竟燕王麾下只有這么多兵力,而且這些草原部落在大明還有探馬軍司這些情報(bào)機(jī)構(gòu)在,有關(guān)于燕王兵力,他們必然也是有掌握的,如今我大軍駐守遼東,這也代表著其他地方空虛,元軍不會放過的。”朱正沉聲說道。
“如若元軍真的調(diào)兵進(jìn)攻大寧,那該如何是好?”
“以我遼東的情況,如今面對的元軍還有二十萬,一旦調(diào)兵,或許遼東就將有失陷之危,可不調(diào)兵支援大寧,以大寧如今只有數(shù)萬整編新軍防守,只怕根本擋不住。”陳亨此刻臉色也是大變了。
他自然完全明白朱正提及之后,這等危機(jī)感。
“這,也正是元軍想要的?!?/p>
“分兵,遼東失防?!?/p>
“不分兵,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大寧府被元軍入侵,最終仍然無法守住北疆?!敝煺谅暤?。
“將軍,那怎么辦?”陳亨擔(dān)心問道。
“無妨?!?/p>
“就算他們想要從北疆調(diào)兵,那也需要時間,少則一兩月,多則三四月?!?/p>
“沒有那么快的?!?/p>
“如今我們守好遼東就行了,至于之后的事情,自然是之后再說。”朱正笑了笑,并無任何緊迫之色。
雖然看似這是一個危局,但對于朱正而言,并無擔(dān)心。
一則,他麾下還有十萬之上的兵力,依靠守城之利,雖說有些傷亡,但相比于元軍攻城的傷亡而言,那簡直是不值一提。
再而。
朱正也并非是要被動防守的,也可主動出擊。
或許元人都以為朱正只會被動防守,根本沒有實(shí)力去主動出擊,而朱正要把握的正是這等心理,正如同當(dāng)初的南軍一樣,在他們最以為不可能出擊的時刻出擊,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便是朱正能夠做到的。
看著朱正這自信的樣子,原本陳亨還有些慌,但此刻也是減緩了一些了,畢竟朱正作為主將都未曾慌,還如此自信,他的擔(dān)心自然也是多余的。
也正在這時!
“報(bào)。”
“啟稟將軍?!?/p>
“王爺身邊的王衛(wèi)到了?!?/p>
魏泉快步走來,躬身一拜,在身后還跟著十幾個王衛(wèi)。
顯然。
這是來傳達(dá)王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