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郡主。”
素秋似乎也很為難,嘆了口氣開口。
“據(jù)姚女醫(yī)說,如今楊城人還活著,若是埋了,有違天道,所以,若是能等到他毒發(fā)身亡,到時候再就地掩埋,說不定能解決此事?!?/p>
“毒解不了嗎?”
顧悅知道,身為醫(yī)者,姚青定然不可能把楊城給殺了。
而楊城定然也是想到這一點,所以才有恃無恐。
可是這樣下去,被感染的人恐怕是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算了,你也不知情,現(xiàn)在帶我過去看看?!?/p>
“郡主,姚女醫(yī)說了,不愿意讓郡主冒險,所以特地囑咐過,讓奴婢攔著郡主?!?/p>
素秋很是為難,只能開口勸說。
“現(xiàn)在姚女醫(yī)和云大人都在,他們商量著來,肯定也會有辦法的?!?/p>
“奴婢也不希望郡主陷入危險之中,還請郡主三思?!?/p>
“素秋,如果今日換做是你被困在那樣的地方,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p>
顧悅很是平靜,看著素秋,認真地說道,“我這個人,親緣淺薄,好在身邊還有你們陪著,所以哪一個我都不會輕易舍了?!?/p>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是這事我不可能坐視不理,你明白嗎?”
素秋心頭一顫。
說起來,她一直覺得自己主子是個不太擅長表達自己感情的人,沒想到她今日會跟自己說這些,一時間感動得差點落淚。
只是她怕自己若是真的哭了,會讓顧悅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只能忍了又忍,低頭應聲。
“奴婢誓死追隨郡主?!?/p>
“傻丫頭,這倒是不用你去?!鳖檺偛恢浪厍镌谙胧裁?,只是笑著說道,“你難道忘了,你家主子可是百毒不侵,就楊城那點本事,我還不放在眼里?!?/p>
素秋雖然擔心,但是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顧悅,于是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一同往地牢去了。
等到了地牢,林一申已經(jīng)站在外圍,面上帶著幾分凝重,見顧悅出現(xiàn),連忙迎了上去。
“郡主怎么過來了?”
“我的人都在里頭?!鳖檺偤苁翘谷唬戳肆忠簧暌谎鄄耪f道,“我進去看看什么情況?!?/p>
若是控制不住,那她會親手殺了楊城。
就算背負罵名,她也不能讓事態(tài)變得無法控制。
“郡主,不可?!?/p>
林一申自然也是攔著顧悅不放,苦口婆心地開口。
“現(xiàn)在里頭已經(jīng)折了云大人和姚女醫(yī),還有幾個獄卒,若是郡主再進去,下官沒辦法跟王爺交代。”
“你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顧悅蹙眉,看著林一申說道,“林一申,你要記住,我沒說挾恩圖報,但是你也不能總覺得我做什么決定,需要讓誰允許,明白了么?”
林一申將她視作恩人,卻總是下意識地覺得,保護顧悅才對得住蕭燼。
這個想法,本身就是有問題的。
“我與王爺只是有婚約在身,不是我自此就要臣服于他?!?/p>
顧悅很是平靜地開口。
“若是你覺得這恩你要報給蕭燼,那就更不必跟我多言了?!?/p>
“是下官唐突。”林一申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當下退了一步,朝著顧悅拱手作揖,只道,“下官也是擔心郡主的安危,卻用錯了理由,還請郡主海涵。”
是??!
他為何會覺得自己保護好顧悅要跟蕭燼交代呢?
有恩于自己的是郡主,那自己報恩的時候,不該只是對郡主一人嗎?
難道就因為顧悅和蕭燼有了婚約,那顧悅對自己的恩就移給了蕭燼?
這本就不可能。
無非是習慣了以男子為尊而已。
所以,做錯的人,就是自己。
“你倒是比旁人通透得多?!?/p>
顧悅也沒想到林一申竟然會如此坦蕩,一時間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欣賞。
若是以往只是覺得此人有才,如今倒是對他的人品有了認可。
“我且進去瞧瞧,素秋,你留在外頭等我,若是有什么需要,我會告訴你,到時候你去安排如何做?!?/p>
素秋幾乎當即應了,只道,“是,郡主。”
這樣的相處方式讓林一申再次刮目相看。
若是換做其他的主仆,想必這會素秋應該要死要活的跟著顧悅,以此來顯示自己對主子的忠心。
可素秋不僅沒有半點遲疑,反倒是帶著斬釘截鐵的篤定。
就好像她認定了顧悅不會出任何事。
“郡主留步!”
就在顧悅帶上面巾打算進去的時候,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隨后肖茹雪從上頭下來,對著顧悅開口。
“柳城曾遇到過此疫,當時民女也參與過醫(yī)治,不知能否與郡主一同進去瞧一瞧?”
“我并無他意,只是不愿百姓受苦,若是郡主不放心,我可以自縛雙手,郡主以為如何?”
另一邊,此刻的陳家已經(jīng)完全落入了陳耀的手中。
陳勛這次徹底癱在了床上,連自己的生死都握在了別人的手里,哪里還能護得住陳鶴一?
“陳鶴一,說起來,我一開始可沒打算做得這么絕。”
陳耀看著費勁力氣才從地上爬起來的陳鶴一,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一腳又踩在了他的心口處,把他重新踩在了地上,冷聲開口。
“可是你們欺人太甚?!?/p>
“你祖父瞧不上我便罷了,你有什么資格瞧不上我?”
“幼時我那么疼你,甚至對陳鶴安都不如對你好,可你是怎么回報我的?”
“我告訴你,把你賣身為奴,沒有要了你的命,那還是看在你叫我一聲二叔的份上!”
“二叔,你這么對祖父和我,難道不怕有一日族人知曉真相嗎?”被踩的幾乎要吐血的陳鶴一抓著他的衣擺,咬著牙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府里頭那么多人,你瞞不了多久的!”
“你以為,我會讓你活到那個時候嗎?”
陳耀幾乎笑出了聲,居高臨下地看著陳鶴一,淡淡地開口。
“你的祖父,本就癱在床上了,哪一日受不住咬舌自盡,這不是很正常的事?!?/p>
“畢竟,他那么傲氣的人,怎么能允許自己變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呢?”
“等你祖父死了,而你陳鶴一日后也不過是個奴才而已,你覺得……陳家那些趨利避害的老家伙們會站在誰這邊?”
“不從我,難道從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