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話音一落,天邊恰好響起一道霹靂,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茶攤老板一個手抖,差點把手里的茶壺都摔到地上。
“奇了怪了,好端端地怎么打擂了?剛才還晴空萬里的呢……”
老板嘟囔了一句,紅衣男子已經(jīng)回到了桌上,沖桌上的一男一女道:“問清楚了,鎮(zhèn)上確實有些古怪?!?p>藍衣女子抬眸:“說來聽聽?!?p>“老板剛才說了,鎮(zhèn)上從三五年前起,就只剩下一些老弱婦孺,就連打獵都要靠著老人和女人?!?p>“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每個月都會來換取錢糧,雷打不動?!?p>“一個月前,鎮(zhèn)上遠走的青壯年突然回來了,按理說,鎮(zhèn)子應當比從前好過許多才是。”
“可是上一次他們派人來換了錢糧回去之后,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p>往日,即便還不到換取錢糧的日子,他們還是會有人出來。
偶爾到這里來買一些藥品之類的東西。
按理說,這些青壯年回歸故里 ,鎮(zhèn)子應該更熱鬧了。
但老者說了,前幾天,有人去了鎮(zhèn)上一趟,想看看鎮(zhèn)上有沒有新獵到的皮毛,準備收一批拿到城里去賣。
青壯年回來了,就更容易獵到一些猛獸,皮毛也更值錢。
可是這人去了之后回來,不僅沒收到皮毛,而且火急火燎地就走了。
一般從城里下來收皮毛的商人,當天都會在驛站里住上一夜。
那位皮毛商明明已經(jīng)定下了當天的房間,卻一句話沒說就跑了。
就連他來時候帶的包裹,都落了一個在房間里。
驛站里的人都覺得奇怪,但是因為包裹里還有些銀兩,他們就顧不上這么多了,巴不得人不回來。
不過,這段時間陸續(xù)有人去過七里鎮(zhèn),要么是沒回來。要么,回來之后和那天的皮毛商人反應一樣,火急火燎地就跑了。
許多人不明所以,但也沒放在心上。
畢竟自從七里鎮(zhèn)落寞之后,就很少有人想著那個地方了。
就連茶攤老板這樣的七里鎮(zhèn)人,出來之后都很少再回去。
畢竟,他的親人早就已經(jīng)過世了。
他一個老光棍,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在七里鎮(zhèn)連祖宅都賣了,哪有回去的必要?
但剛才那名老者,他每日閑來無事,最喜歡到處打聽消息。
前些天,他正坐在驛站門口曬太陽,就見一人急匆匆地回了驛站,拿上自己的東西就跑了。
他認得出來這人,這人本來要去東離,有兩條路可以走,最近的就是路過七里鎮(zhèn)。
本來他都已經(jīng)離開了,突然折返回來,急匆匆地在驛站置辦了一些返程的干糧,連忙跑路了。
臨走之前,老者便聽到他嘟嘟囔囔地說著什么:“太邪門了、太邪門了,那鎮(zhèn)子上的人全都瘋了!”
“瘋了?”
那名白衣的書生搖晃著扇子,神色淡然:“怎么個瘋法?”
一個鎮(zhèn)子的人,若是全都瘋了,距離這里才十里地的驛站不可能一無所知。
可是看剛才那名茶攤老板,還有過路人的反應,像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一樣。
“這就是蹊蹺之處了?!奔t衣男子沒有剛才那般大大咧咧的樣子,嚴肅起來反而格外謹慎:“那老者說,當時聽到這件事的人不止他一個??墒遣恢罏槭裁?,除了他之外,居然沒有一個人把這件事當回事?!?p>“住在這驛站附近的人,居然沒有一個記得那天有人提起過這件事,更無心去七里鎮(zhèn)打聽消息?!?p>“甚至前幾天,還有人提起,說七里鎮(zhèn)這個月還沒來換米。但是這兩天,居然一個也沒人問起了?!?p>遺忘一個人很容易,但是一個鎮(zhèn)子完全被遺忘掉,實在有些蹊蹺了。
盡管現(xiàn)在還沒人真的遺忘七里鎮(zhèn),但是沒人提起的時候,這些人都會下意識忽略掉這個地方。
哪怕,這個鎮(zhèn)子已經(jīng)瘋了。
“如何,你覺得這個地方有問題么?”藍衣女子抬眸,看向紅衣男子。
紅衣男子立刻又恢復了爽朗少年的模樣,肆意一笑:“我既然來了這里,就說明這個地方肯定有問題。如今是多事之秋,咱們小心些總是好的。”
“不過,既然消息都打聽得差不多了,咱們便只能親自去看看了。”
如今他們得到的消息很有閑,只知道七里鎮(zhèn)已經(jīng)瘋了。
可到底是怎么個瘋法,又是為什么瘋了,至今沒有任何消息。
之前是為了保險起見才來打探的,可既然什么都打聽不到了,便只能親自去一趟了。
“嗯,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快下雨了?!?p>三個人一同起身,這時,那名書生卻突然停下。
“怎么了?”紅衣男子朝他看過來。
書生沒有回答他,反而轉(zhuǎn)頭,朝著那一桌四個壯漢看過去。
其中老大背著一把碩大的重刀,正端著茶杯飲茶。
另外三人里,兩人面貌普通,正掏出自己帶的干糧,借著茶水用飯。
至于剩下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小,最多十六七的樣子,正探頭探腦地朝著這邊伸著腦袋。
似乎在偷聽他們的談話。
見白衣書生注意到了他們,趕緊把腦袋收回去,裝模作樣地啃自己手里的干餅。
注意到三個人停下來看他們,那小子還沖著這邊兇神惡煞地一齜牙:“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摳了你們的眼睛!”
白衣書生眸子愣了愣,剛準備上前,被紅衣男子拉?。骸皹s正,罷了,我們還有要事要做,沒必要和幾個凡骨為難?!?p>“呵,也就是你脾氣好了?!彼{衣女子輕笑一聲,神色無比淡漠。
她掃了一眼那四名壯漢,雖然身材魁梧,可在她眼里,那四個人就和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一樣。
羸弱,又可笑。
“書翎,怎么連你也這么說?”紅衣男子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我記得,你應該很討厭凡骨才對?!睍岬囟⒅t衣男子開口。
紅衣男子笑容不變,看起來十分開朗:“這是哪里話?我又不是我哥。好了,快下雨了,我們先過去看看吧?!?p>“盡快處理掉為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