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別墅是有夾層的。
秋榕榕每次從墻里,從地板上聽到的爬蟲聲,其實都是綁架犯從別墅夾層里走過,衣擺摩擦墻面的聲音。
房間里的所有鏡子都是單面鏡。
她看不見。
他卻可以通過鏡子看見她在房間里的一舉一動。
“你可知,你的房間是我為你裝修設(shè)計的,我專門把你的小籠子刷成粉紅色,化妝桌用的是綠檀木,你如果貼近聞可以聞到香味。
可你來到別墅后,才在這個屋子里住了沒多久,就蹦到了別人的懷抱里?!?/p>
綁架犯一邊自說自話,一邊朝著秋榕榕走過來。
他伸出手,兩只長胳膊試圖把她攬入懷中。
“兔兔,讓我抱抱你?!?/p>
“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摸到你了,我真的很懷念你的手感。”
秋榕榕沒理他,她轉(zhuǎn)身跑進周景行的房間里,把門反鎖,然后躲進被子里。
綁架放在門口徘徊,他擰動門把手往里推,沒有推開后,秋榕榕又聽見爬蟲的聲音。
爬蟲,從房間的墻壁,到她床下的地板,窸窸窣窣。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咔噠”聲。
一只蒼白的手,按著床的邊緣。
然后,綁架犯從床底爬了出來。
他探出頭,唇角的笑意拉伸,眼神幽暗,透露出野獸撲食前那一刻的欣悅。
“兔兔不乖,要和我玩捉迷藏,讓我找到你了哦。”
秋榕榕瞬間屏住呼吸,蜷縮著腿手腳冰涼。
“乖乖從被子里出來嘛,我看到你的小腳了?!彼ひ糨p輕的,像哄孩子,黏膩的聲音讓她惡心。
床墊微微一沉。
他上來了。
床邊塌陷,他身上投下的陰影籠罩著她,一步步朝著她在靠近,咫尺之遙。
扯掉了她的被子。
捏住她的腳踝,把她往外拖。
“啊,我又摸到你了,好喜歡……”
“你放開我,你個大變態(tài)!我和周景行有約定的!這七天,你們不能殺我!”秋榕榕實在受不了了,掙扎的過程中一腳蹬在他的臉上。
綁架犯紋絲未動。
而是抓住她的腳,親了親她的腳背,“好香,親一親,別亂動哦。”
他伸出舌頭,用舌尖輕輕地舔了一下她的腳背。
這把秋榕榕膈應(yīng)的全身的汗毛都戰(zhàn)栗起來。
秋榕榕蹬到綁架犯之后,整個人僵住。
她使了很大的力氣,擔心激怒了綁架犯,他傷害她。
“不乖,兔兔踢人了?!?/p>
她看著綁架犯高高揚起的手。
“兔子本來就會踢人!”秋榕榕慌忙地接了一句。
在他的手落下的時候,秋榕榕閉上眼睛,瑟縮著脖子,以為他因為她的反抗要打她。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襲來。
綁架犯摸了摸她的臉,他的掌心粗糙有薄繭,刮著她臉上柔嫩的皮膚。
“兔兔臉也要親一親。”
秋榕榕睜開眼睛,看著他的臉貼近她,一巴掌悠了上去,這次她稍微收著點力氣,打得綁架犯臉上一陣脆響。
他還是沒還手。
秋榕榕試探到了他的底線。
周景行和他是一伙的,他們肯定通過氣,七天蘭花的約定在這個綁架犯面前也作數(shù)。
他雖然神經(jīng)質(zhì),但是眼神是清明的。
明顯就是裝瘋賣傻。
踢他打他,他不還手,秋榕榕就卯足了全身的力氣,使勁錘他,用右手好的指甲摳他的手,還張嘴咬人。
“你別碰我!你放開!”
“邦邦邦——”她用拳頭砸他的腦袋。
砸得她手疼。
綁架犯不為所動,他一把抱住秋榕榕,把她壓在床上,臉蹭到她的脖頸,鼻尖抵著鎖骨的位置,猛地吸了一口。
“你怎么確定每天晚上陪著你睡覺的一定是他?”
“那天晚上,你害怕的時候,還是我牽著你的兔兔爪子,陪你一起睡覺的……”
綁架犯就住在這棟別墅的夾層和地下室里。
他一直在注視著她。
不是秋榕榕疑神疑鬼,是他本就一直都在!
想清這一點,秋榕榕反而豁然開朗許多。
他壓著她玩了一會兒,訴說著思念。
秋榕榕沒管他。
直到他坐在她身上,一只手摁住她的兩只手腕,另一只手開始脫她的衣服。
“兔兔你怎么可以穿人的衣服?”
綁架犯對她沒男女之間的興趣。
在他眼里,他們有生殖隔離。
秋榕榕不用擔心他侵犯她。
他把她剝光后,又摸了摸她身上的傷痕,有些惋惜地說道:“變得光溜溜的了,可你為什么不毛茸茸的呢?身上的毛毛好少哦,要不要我?guī)湍銚Q一層兔子皮呀?”
把皮膚切割下來。
再縫上兔子的皮。
這樣皮膚與皮膚粘連在一起。
她就變得毛茸茸,很好吸了!
“我不要!”秋榕榕想象到那恐怖的一幕,有些破音,她急促地喘息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后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用頭蹭了蹭他的手,“你摸摸看,我頭發(fā)這里也是毛茸茸的呀。我很脆弱的,你如果切掉我的皮膚很容易全身感染,然后死亡。”
“真的哦?!彼罅γ藥装?。
秋榕榕覺得頭皮痛。
“還有一個地方,也是毛茸茸的,我摸摸。”
“啪!”秋榕榕忍無可忍,又朝著他的臉打了一巴掌。
他的臉被打紅了。
他們?nèi)齻€人,秋榕榕最畏懼面前這個綁架犯。
因為她對他最不熟悉。
他的心思和正常人不同,秋榕榕摸不透。
周景行離開之后,會派一個他信得過的人在別墅里看著她。
秋榕榕下次得說服周景行,讓沈硯川過來,而不是讓這個綁架犯留下來。
這一巴掌后,綁架犯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稍微靠近了一些,聲音卻低了幾分,用極其冰冷的聲音緩慢地叫著她的名字:“秋榕榕,你確定不給我摸嗎?”
叫她的名字,就是把她當做人。
秋榕榕錯愕地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
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非常不對勁。
他對人,和對兔子,是完全不同的態(tài)度。
他會殺人。
但不會殺兔子。
秋榕榕察覺到了他的變化。
他漆黑的瞳孔閃爍著嗜血的光芒,沒有了挑逗,眼神里只剩下深深的冰冷與審視。
秋榕榕扣著他手背的指甲慢慢松開,原本摳過的地方留下一道細細的月牙形狀的小傷口。
泛著點點血絲。
她低下頭,松開手,放棄抵抗。
“真乖……”他又變回了一開始黏膩的嗓音,“乖乖的……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