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門板彈開的巨響。
眼看要刺入溫梔妍大腿的針尖懸停。
一屋子變態(tài)驚恐萬分的看向門口,想跑,沒走出幾步,便被黑衣安保給摁在了地上,拖死狗似的往外拖去。那場面,鬼哭狼嚎的,加上有幾個浴巾都跑掉了,光著屁股在地上爬,畫面著實(shí)辣眼睛。
從進(jìn)去抓人到出來,安保速戰(zhàn)速決。
沒人敢往床上看。
跟隨一起進(jìn)去的客房女主管第一時間用衣服蓋住溫梔妍的身體,替她解開被捆綁住的雙手,檢查一番后才出去回復(fù)。
門外,趙玄舟表情冷冽,“人怎么樣?”
女主管:“幸好趕到及時,人沒事,不過,她神智有些不清醒,可能是被嚇到了?!?/p>
趙玄舟提步進(jìn)了房間。
里面很安靜。
床上的女人瑟縮在他的衣服里,云瀑般的長發(fā)凌亂散著,她臉頰蒼白,嘴角滲血,身體不住的顫抖,此刻的她就像是暴雪中被揉碎的玫瑰,極致破碎的美……
俯身,他的指尖輕觸到她的臉頰。
下一刻,細(xì)嫩的臉頰沿著他的指尖貼上來,蹭進(jìn)了他掌心里。
“……”
趙玄舟怔住。
想把手抽出來,一直緊閉的美眸緩緩睜開了,她仰望著他,眼神從恍惚迷離到悲傷哀求,那眼神,仿若森林里被獵傷到奄奄一息的小鹿。
心頭微動,他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沒事了,沒人會傷害你了。”
“嗚~~~”
溫梔妍忽然哭了出來,眼淚跟掉豆子似的一顆顆滾進(jìn)了他的掌心里。
“你別哭……”趙玄舟沒碰到這樣的情況,他不太會安慰人,可他越說讓她別哭,她哭的更加厲害。
哭聲傳到了門外,陳良國聽了也很難過。
一旁的女主管也還沒走,他對她說,“今晚的事一個字都不能外傳,若有傳言出去,會默認(rèn)就是你們酒店!”
女主管忙表示絕對會保密。
她可開罪不起趙先生這樣位高權(quán)重的大佬,而且人在他們酒店出的事,不追責(zé)就謝天謝地了,哪里還敢亂說。
***
趙玄舟抱著溫梔妍從一條小路出了酒店。
去往醫(yī)院的路上,溫梔妍還在哭。
淚腺徹底失控似的,洶涌了一波又一波,把他的襯衣前襟全部給打濕了。
他有些無奈。
可又不能把神志不清的她扔在一邊,只能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全程抱著,還由著她窩在他懷里哭,附蹭他一身眼淚鼻涕。
這一哭,足足哭了半個多小時。
他光是替她擦眼淚擦鼻涕就用光了一包紙巾。
總算是哭夠了。
之后,她便安安靜靜的靠在他的肩頭,眼睛閉著,像是睡著了。
經(jīng)過一個彎道時,慣性作使的她臉往前傾去,一下壓到的脖子上,柔軟的唇擦過他喉結(jié)……
趙玄舟屏息。
他面無波瀾的她的腦袋推回原位。
到了醫(yī)院,陳叔吃驚,“少爺,你臉怎么那么紅?你很熱?”
“……你話真多?!?/p>
趙玄舟涼涼看了他一眼。
陳良國不解。
怎么還生氣了?
他們來的是私立醫(yī)院,來之前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醫(yī)院護(hù)士早早就門口等著,趙玄舟一下車,他們就接過人,推去做檢查了。
…………
深夜十二點(diǎn)半。
病房里。
溫梔妍從混沌中清醒。
頭往一邊側(cè)去,她看到坐在病床邊的趙玄舟。
他襯衣發(fā)皺,卷著袖子,領(lǐng)口解開了三顆扣子,隨性的像是剛穿著正穿跑了個馬拉松。
“趙總?!?/p>
她出聲,嗓子發(fā)啞,鼻音很重。
“剛才的事還記得嗎?”趙玄舟問她。
“……記得的。”
溫梔妍對他露出一絲苦笑。
從被人襲擊到后來被他救了,她雖混亂,但也不是完全失去意識。
“謝謝你!真的!特別感謝你!”如果沒有他的出手相救,她大概是活不成了。
趙玄舟眸色幽深的看著她一會,“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那個?”
“都要聽?!?/p>
“好消息是你沒被侵犯,那支毒針也沒打進(jìn)去,走廊上的那支是迷藥,不會有大礙。至于壞消息嘛……”他頓了頓,“這件事是你男朋友指使那些人做的?!?/p>
“我知道……”
溫梔妍垂下眸子,放在被面上的雙手用力絞緊。
趙玄舟并不對她的情感做評價,“這次你會去那邊,我也一定責(zé)任,那些人我還幫你扣著,你是要報警還是私了,我可以再幫你一次。”
“你幫我已經(jīng)很多了,”溫梔妍抬起眼簾,“接下來的事,我會自己解決?!?/p>
“真的不需要幫忙?”
“我已經(jīng)欠了你一個大恩情了,不能再欠更多了,我還不起。”
“……”
趙玄舟啞然失笑。
此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jī)響起。
是溫梔妍的手機(jī)。
他替她拿了過來。
溫梔妍一看,是爸爸打來了。
眼都快凌晨一點(diǎn)了,溫家父母看女兒還沒回來,雖說女兒是成年人了,可還是有點(diǎn)擔(dān)心。
溫梔妍清了清嗓子接了起來,“爸?!?/p>
“妍妍,在哪呢?”
“我在……我跟朋友在會所呢?!?/p>
“你不回來,你媽媽都不肯睡覺,她擔(dān)心你啊,快點(diǎn)回來?!?/p>
“嗯,我馬上回來?!?/p>
掛了電話,她心底一片酸澀。
她不敢想如果她今晚發(fā)生了那樣事情,爸媽該怎么辦,他們該有多痛苦。
她轉(zhuǎn)頭,“能送我回家?”
趙玄舟默了幾秒:“你這幅這樣子回家,不怕你父母看出來?”
溫梔妍開玩笑似的說:“我不回家我媽她不睡,總得讓她……”說著,她眼眶又紅了。
她深呼一口氣,壓下喉嚨里不爭氣的酸脹,為了掩飾尷尬,她又說,“真奇怪,我怎么又想哭了,太丟人了?!?/p>
“想哭就哭吧,我都看一路了,也不差這一次了?!?/p>
“……”
***
快凌晨兩點(diǎn)。
趙玄舟派人送溫梔妍回到她父母那邊。
她化了妝,蓋住了手腕的勒痕,進(jìn)去后還裝作喝多了,跟父母聊了幾句,就說累要睡覺了。
溫家父母看女兒回來了,心里也放心了。
溫梔妍回到房間洗了把臉,給高希夏打了電話,“夏夏,我跟沈霽寒不可能安靜結(jié)束了 ,我要讓他身敗名裂。”
睡的朦朦朧朧的高希夏一下激靈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