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小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小小的哈欠,語氣帶著點委屈:“聽見了呀??墒墙坦?,你不是說我現(xiàn)在是個‘傷員’嗎?傷員需要休息。而且山林生存法則第一條,確認絕對安全前,不能輕易暴露。我看你們好像還挺激動的,怕你們打我,就沒敢出來。”
合著全是他們的錯?他們激動是因為誰啊?!
廖志國在旁邊聽著,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立刻換來丁建國一個警告的眼神和助教組長、友軍班長哀怨的目光。
丁建國看著眼前這個明明大勝利、卻能把所有勝利都變成“仇恨”的小崽崽,也是頭疼又好笑。
他揮揮手,打斷了這場注定沒有結(jié)果的“辯論”。
他目光掃過垂頭喪氣的搜捕隊,又落在看似乖巧站著的王小小身上,“行了!都閉嘴!任務(wù)完成就是完成。王小小,隱蔽項目,優(yōu)秀,可以休息兩天?!?/p>
然后他看向助教組長和友軍班長,語氣不容置疑:“至于你們一百公里,免了?!?/p>
眾人剛松一口氣。
丁建國接著道:“但是,總結(jié)報告五千字,分析今天為什么找不到人,明天早上交給我。還有,把她弄回營地,路上看著她點,別讓她走著走著又鉆哪個草棵子里睡著了!”
“是!” 助教組長和友軍班長立刻立正敬禮,雖然要寫報告,但比起一百公里,這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了。
王小小一聽不用自已走回去,眼睛亮了亮,立刻看向丁建國,追加申請:“報告!丁教官,那我申請坐車!傷員需要優(yōu)待!”
丁建國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準了?!?/p>
王小小心滿意足,乖乖地站到一邊,等著被“押送”回營。
廖志國走到丁建國身邊,看著王小小的背影,低聲笑道:“老班長,我現(xiàn)在無比確信,把她放在實驗室搞科研,絕對是暴殄天物?!?/p>
王小小被壓到汽車上,她是真的累。
丁建國笑瞇瞇:“閨女,苦嗎?”
王小小靠著他肩膀上:“苦是不苦,但是丁爸,我累。”
丁建國揉了揉她的腦袋:“不是給你兩天的假了嗎?但是五公里越野長跑,每天要做的?!?/p>
“玩得開心嗎?”
王小小認真考慮:“丁爸,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喜歡運籌帷幄的感覺,但是我絕對不放棄醫(yī)療機械研發(fā)?!?/p>
丁建國開懷的笑了:“閨女,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們還很年輕,現(xiàn)在依舊我們是主力?!?/p>
王小小覺得自已真的很幸運,一直有人保駕護航。
丁建國拿出一包肉干給她:“營養(yǎng)要跟上,既然走了這條路,缺什么和我說,知道嗎?我給你留一籃的雞蛋和麥乳精,你最好在宿舍住,你的宿舍在最角落,自已煮東西別人不知道?!?/p>
王小小啃著肉干點頭。
到了二科門口,就看見賀瑾騎著八嘎車等著自已。
王小小拿著大背包和醫(yī)療箱下去放在邊斗上。
轉(zhuǎn)頭剛要說話,丁爸車子早就走了。
王小小啃著肉干,滿足地靠在邊斗里,風(fēng)拂過她疲憊卻興奮的臉龐。
“姐,今晚睡哪里?”
“家里,我可以休息兩天?!?/p>
賀瑾騎著車,感受著身旁姐姐放松下來的氣息,他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下,看著遠處山巒間若隱若現(xiàn)的信號塔。
他忽然開口:“姐,你說要是咱們的通訊,敵人永遠聽不懂也干擾不了,會怎樣?”
王小小懶洋洋地嚼著肉干:“那不就是用密碼本嘛?!?/p>
“不,不是內(nèi)容加密?!辟R瑾搖頭,眼睛在夜色里發(fā)亮,“是讓敵人根本抓不住我們在哪個頻道說話?!?/p>
他單手比劃著,語氣帶著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興奮:“想象一下,我們的電臺像山里的雀鳥,前一秒還在這棵樹上叫,下一秒就跳到另一棵。跳的規(guī)律只有我們自已知道,敵人耳朵剛湊過來,聲音就沒了,聽到的全是斷斷續(xù)續(xù)的雜音?!?/p>
王小小坐直了些,肉干都忘了嚼:“像我們打游擊?聲東擊西?”
賀瑾用力點頭,“對!就是讓電波打起游擊。我算過了,只要收發(fā)雙方帶著同樣的‘節(jié)奏本’,就能在百十個頻點間同步跳躍。即便某個頻點被強噪音覆蓋,也就損失一兩個字,就像雨點打在荷葉上,噼里啪啦響成一片,但荷葉本身完好無損?!?/p>
王小小徹底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竅,眼睛瞪得溜圓:“那豈不是說,咱們前線下命令、報位置,就像在敵人耳邊說悄悄話,他們卻像個聾子,只能干瞪眼?”
賀瑾嘴角揚起自信的弧度:“比悄悄話還安全。悄悄話還能被讀唇語。這個,他們連咱們的嘴巴在哪兒動都找不到。以后重要通訊,再也不用提心吊膽怕被截獲了?!?/p>
王小小倒吸一口涼氣,看著弟弟的側(cè)臉,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她喃喃道:“小瑾,你這不是在改進電臺,你這是在給咱們的通訊,穿上了一件隱身衣啊?!?/p>
夜風(fēng)吹動少年的衣角,賀瑾輕聲說:“姐,你要在前面保護好自已。我就在后面,盡力讓咱們的聲音消失。”
“行,我在前面沖,我把后背交給你!”
“姐,你放心吧!我會給你守好后方!”
王小小突然說:“小瑾,你知道你設(shè)計的東西不可以和別人說的吧!”
賀瑾無辜看著他姐:“姐又不是別人,你是我姐??!”
“呵呵~我不想簽保密協(xié)議,因為你的設(shè)計,我簽了好幾份保密協(xié)議了,我擔心你下次的設(shè)計,會讓我們被隔離?!?/p>
賀瑾看著王小小,咧嘴笑:“姐,我不告訴你,你也會被隔離的,如果我真的發(fā)明了國之利器,組織會讓你當項目的二把手,目的很簡單,你管理我?!?/p>
“小瑾,放慢腳步,我還想自由的浪,這個項目慢一點出來,我呢?還要設(shè)計機械手臂?!?/p>
“姐,真的要隔離,你放心,你肯定可以專心做機械手臂的,你要什么,組織一定會給你準備好的?!?/p>
王小小嘆氣:“小瑾,好在這個加密的頻道不需要隔離,只要簽保密協(xié)議,小鬼,我還想在前線打拼呢?”
“哼,我就是不想姐在前線拼命。”
王小小一巴掌拍在賀瑾后腦勺:“輪得到你做主?好好騎你的車!”
八嘎車晃了一下。
“我告訴你賀瑾,”王小小揪住他耳朵,“真要到了那一天,你發(fā)明的每個零件都得給我裝上緊急制動閥,除了我,誰也別想動你的腦子?!?/p>
夕陽灑在姐弟倆身上,賀瑾偷偷彎起嘴角。
回到家里,軍軍張著嘴坐在門檻上。
“家里沒有凳子了嗎?坐在門檻上?”王小小一腳過去。
王繼軍:“姑姑,這里的西北風(fēng)好吃,我沒有飯吃,從中午到現(xiàn)在,紅紅花花麗麗下午去山里庇護所了,我餓?!?/p>
王小小看著他:“你不會自已煮一些東西吃嗎?”
王繼軍更加要哭了:“我不會,沒有人教我,我餓死了?!?/p>
王小小不相信花花沒有留食物給軍軍,去廚房看了一下,最后的廚柜一個盆里有菜和窩窩頭,不滿,只顯現(xiàn)不出來。
軍軍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賀瑾一臉嫌棄:“家里不是有肉罐頭和水果罐頭嗎?是在餓了,吃呀!紅紅花花麗麗今天在山里庇護所,不回來,如果我和姐沒有回來呢?”
軍軍更加委屈了:“叔~你說這幾天姑姑軍訓(xùn)累,要吃高蛋白,高熱量的食物,罐頭都不吃。”
“軍軍,這里有兩個不是家里的碗,你會沒吃的,你在這個家屬院為第二老大,打遍這里的小孩無敵手,想要什么直說?”
王小小看著他,合理就同意,這個冬天的柴火磚都是他在做,買菜,跑縣里的灰色物資都是他,她在山上偷種的野菜,都是他采摘的。
王繼軍眨眨眼:“我親姑去了離這里200公里邊防xxx師當軍醫(yī)了,我想去看她?!?/p>
王小小和賀瑾挑眉,王小小開口:“忍半年吧!我爹,也就是你八叔爺爺明年三月從軍校學(xué)習(xí)回來就要去那個事師當副師長,你跟著隨軍~”
王繼軍:“姑姑,但是但是丁爺爺說我也可以去二科當學(xué)員~”
王小小直接反對:“不行,你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姑姑都是陸軍的,以及你舅爺爺全家都是陸軍的,而且你奶舅爺爺一家全部犧牲,別說姑姑勢力,你奶一家滿門忠烈,就剩你一個獨苗苗,你去二科,你想我被陸軍宰了嗎?不然,你以為你為什么可以在這里隨軍?我說了你根正苗紅,你在陸軍發(fā)展是青云之路?!?/p>
賀瑾的語氣溫和道:“軍軍,國家需要英雄,但家族也需要香火。這種 “大家”與“小家”的沖突,在你這個獨苗身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你的人生,從出生起就不僅僅屬于你自已,軍軍,這不是枷鎖,是你應(yīng)該盡到的責(zé)任和義務(wù)?!?/p>
王繼軍挑眉:“我奶的政治遺產(chǎn)可以給我爹呀!他又沒死,我不要?!?/p>
王小小冷哼一聲!
“你爸是難繼承的,一個體系內(nèi)很難同時容納兩個過于親近的強勢人物,尤其還是父子。這容易形成“家族山頭”,是組織紀律所警惕的。
只有你,你奶一家的和你爺爺?shù)囊吕徶荒芾^承,你爺現(xiàn)在是軍長,你爸是營長,除非你爺爺退下來,你爸才能繼承。
你爺爺現(xiàn)在才五十多歲,憑什么退下來,萬一你爺爺還能升呢!
但是你不同,你當兵那時,你爺爺差不多退下,那時的功績你才能繼承。
軍軍,最重要,你敢說你不喜歡陸軍嗎?陸軍的精神很早已融入你的血脈。你只是討厭被指定的命運,那就拿出實力來,如果你是草包,組織最多給你無憂,但是絕對不會讓你當大官,你在做什么美夢呀!傻小子~,你是成為紈绔還是超越你爺爺?shù)膫髌?,我拭目以待?!?/p>
王繼軍大喊:“我不是紈绔,我一定可以超越爺爺?shù)墓?,成為王家人第一個將軍?!?/p>
王小小白了他一眼,她如果不是女的,這個將軍不需要你,她為什么不在陸軍而在二科?只有二科才能讓她突破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