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呢喃響起。
屋內(nèi)的葉綰綰跟著皺起了眉頭。
不知為何。
她感受到了強(qiáng)烈的覬覦感。
像是被毒蛇盯上的背后發(fā)涼。
葉倩也跟著皺眉,“有問題?!?/p>
兩人當(dāng)即貼在門上。
在琉璃君帶他們出去時,葉綰綰跟問天就察覺到有人過來,兩個人二話不說,直接退回了屋內(nèi)。
葉綰綰第一時間把沈南舟收在自已的識海。
與葉倩一同盯著屋外動靜。
他們是在琉璃君的里屋,他這一座洞府山洞,共有三進(jìn),第一間是廳以及書房,再進(jìn)來第二間是練功室。
第三間的是寶庫。
這都是長老的住宿規(guī)格,每間都一樣。
當(dāng)然,琉璃君的寶庫沒什么東西,空的,不過這次他也特意騰出了里面的兩間屋子,安置了葉倩跟沈南舟。
此刻琉璃君跟來人身處在第二間與第三間房屋的中間。
而他們在第三間屋子。
只有一門之隔。
那人穿著一襲深色長衣,長得極其高大,只是容貌過于陰柔,與柳夢瀾的秀美不同,他是高大之中,透出幾許陰柔。
一頭黑色長發(fā)已經(jīng)長至腳踝,沒有用一點裝束,就這么披散著從洞府外走來。
境界,看不透。
葉綰綰推測,合體以上。
問天在一旁并不說話,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玩著燈,幽冥燈一臉憋屈地任玩。
對方已經(jīng)叫了自已的名字,琉璃君即便再不愿,也得轉(zhuǎn)身迎向來人,他冷著一張臉,“我說過,別這么叫我?!?/p>
不得不說,琉璃君把柳夢瀾冷酷的氣質(zhì)拿捏出了八分。
即便是黎時越,也沒有分辨出來。
他笑容冷了一瞬,又無奈問,“怎么?你還生我的氣?可你該知,我從老祖手上,求得你一條性命,已經(jīng)盡了我最大的努力,封了你的修為,那是不得已的。”
琉璃君沒開口。
只要裝高冷就行了。
黎時越輕嘆出聲,“阿瀾,兩百年了,你難道還不肯低頭認(rèn)錯嗎?”
“你可知道,你殺的那些人,可都是我們黎家的精英?!?/p>
“為了護(hù)你,我付出了什么。”
黎時越開始靠近,琉璃君開始后退。
雖然他努力克制著自已的腳步,不能退。
可實在忍不住。
天知道每次他見到黎時越的恐懼,到底有多深,特別是這個人盯著自已的眼神,更是讓自已毛骨悚然。
他甚至都懷疑黎時越是不是有某種特殊癖好。
不然怎么會露出這種恨不得吞了他以及自已好似對不起他的眼神。
琉璃君快要站不住了。
“那你想我如何?”他咬牙道。
黎時越勾唇,他貼近琉璃君,拽住了琉璃君的一縷長發(fā),琉璃君:“……”你神金啊!這么曖昧干什么!
黎時越輕聲說:“你應(yīng)該知道我想要什么的,五百年前,我不是提過了嗎?”
琉璃君:“……”啥?
五百年前,他們居然就發(fā)展了奸情嗎?
琉璃君的表情一變間,黎時越的手便猛然掐上了他的脖子,“你果然不是他?!?/p>
琉璃君一下子撞上了房門。
砰然一下。
門沒開。
琉璃君:“……”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在想這個門為什么這么牢固的時候,他得想自已小命還能保住嗎,他怒聲道:“你又在發(fā)什么瘋?”
“五百年前,人間,越瀾宮?!崩钑r越逼近了琉璃君,盯著他的表情變化,表情狠戾,“你忘記了你的承諾嗎?”
“……”果然有問題。
可承諾是什么?他怎么知道,琉璃君寒聲道:“忘記了?!?/p>
說完,他伸手想要推開黎時越,可推不開,他寒聲道,“難道我一定要記得嗎?修仙歲月那般漫長,我為何要記得那么多?!?/p>
“更別說還是人間的事了?!?/p>
黎時越笑了起來,笑得極其放肆與扭曲,“你說的也對,所以記得的只有我一個人,那也成,我會讓你記起來的,走吧,陪我去一個地方?!?/p>
琉璃君表情微變。
可黎時越已經(jīng)打開了空間,“不走嗎?”
琉璃君看著空間那一端,只見血海漂浮,他眼眸深深,“你要帶我去禁海?”
“是呀,你怕了嗎?”黎時越笑著問,“害怕嗎?那你求我。”
琉璃君低聲不語,他是想直接求啊!只要饒他一命,就是獻(xiàn)身都行,反正他們妖族也沒那么強(qiáng)烈的道德觀念,要是男身不合適,他也可以換女兒身。
可門后就是葉綰綰他們。
一旦他們在這里動手,他們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
琉璃君走出兩步,冷聲說:“怕什么,走就走?!?/p>
“走吧,你不會失望的?!崩钑r越盯著柳夢瀾進(jìn)空間,他慢步跟上,淡淡地丟下一句,“動手?!?/p>
琉璃君聞聲猛然回頭,可空間已然關(guān)閉。
可在空間關(guān)閉之前,琉璃君親眼看到陣法流光從山頂落下,金光猛然鎖向了葉綰綰與問天他們所在的房間。
琉璃君瞳孔一縮,沒有猶豫地往外沖,可被擋住了。
琉璃君憤怒地道:“你詐我!”
黎時越漫不經(jīng)心地站在海上,把他往后一推,“我詐你?可你不也瞞了我很久么,你真的是騙得我好辛苦啊?!?/p>
“天、一、宗,柳夢瀾?!?/p>
黎時越一字一頓,琉璃君一點點地發(fā)涼,有一種死到臨頭的強(qiáng)烈預(yù)感。
“你……”怎么知道?
黎時越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禁海的方向推,“想問我什么時候知道的?其實我早該猜到了,只是看在你對我的救命之恩上,才不愿去信,可你既然把人都引入了黎界,那么……”
黎時越眼神陰沉,“就對不住了?!?/p>
黎時越把人往禁海猛然一推。
巨大的腐心蓮升空而起,接住了琉璃君。
可觸手也捆住了他的四肢。
黎時越慢步坐在了身后出現(xiàn)的椅子上,“你知道我有一把名劍,但缺少了一個劍靈,既然你總想跑,那就留下來吧?!?/p>
“阿瀾,五百年了,你該兌現(xiàn)你的承諾了?!崩钑r越陰狠地盯著他。
琉璃君要破口大罵。
我不是??!
可腐心蓮一下子就把他拖入深海,琉璃君眼睜睜地看著自已深入了水下,四面八方都是人影。
全是被抓來的有天賦的孩子。
其中衣著,更是有皇室中人。
凡人。
琉璃君瞳孔縮緊。
他試圖上去,可怎么都上不去。
而在這些人之中,他還看到了平安,早上才剛見過的平安,可也被困在了這里。
琉璃君雙眼血紅,他努力讓自已喊出聲音。
“黎時越,草你大爺??!”
“我不是柳夢瀾??!”
聲音傳不出深海,只能回蕩在自已的心間,黎時越坐在上方,久久沒動。
身后傳來淡淡的聲音,“你早就該動手了?!?/p>
黎時越神色淡淡,“大哥,我說了我會自已出手,不需要你親自來。”
來人淡聲說:“我來是通知你,我已經(jīng)讓人把消息放出去,天一宗柳夢瀾就在黎界,想來顧蒼瀾應(yīng)該會來救他這個師弟?!?/p>
“我們的禁海,還需要一個渡劫期的獻(xiàn)祭?!?/p>
“他來,剛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