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桉和蘇穆兩兄弟,臉上的表情一瞬間精彩紛呈。
變了又變,愣是沒想明白,沙律恩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說,蘇綰是他女朋友?
這又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怎么沒聽蘇綰說過。
蘇桉一喜,誰不知道沙律恩和霍季深關系親密,幾乎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加上沙家在A市和京市那邊,都有滔天的權勢,光是沙律恩外公家里面留下來的堂口,就夠讓很多人不得不看他的面子。
就算沙家不是沙律恩當家做主,但未來的事,誰說得準?
如果霍季深有這個心,未必,沙律恩就沒有執(zhí)掌沙家集團的那一天。
“綰綰,你怎么都不和家里說一聲呢?你這孩子,這么大的事!”
蘇桉訕笑著看向沙律恩。
“剛才是和綰綰開了個玩笑,我也不知道她有對象了。”
蘇綰拿走自己的包,平靜道:“我和他已經分手了,至于你說的老男人,我不去,你要是有那個興趣,我?guī)湍愦蚴姓娫拞枂査麄冇袥]有人喜歡男人?!?/p>
蘇綰覺得,以蘇桉的姿色,未必找不到喜歡男人的老男人愿意看看他。
就是恐怕,他自己拉不下去那個臉。
蘇綰沉著臉,呵斥道:“蘇綰!”
蘇綰扭頭就走,絲毫沒有要看一眼蘇桉和蘇穆的意思。
以前,她確實做不到脫身,總是想著只要她聽話,那家里就會和平。
現在想想,家里想要和平,憑什么要犧牲她一個人?
這些人,長得丑,倒是想得美。
沙律恩看了蘇家兩兄弟一眼,幾分警告幾分鄙夷,轉頭大步追上蘇綰。
許飄飄和霍季深已經離開,走到保安室前,許飄飄叮囑了一聲。
“萬楚光,讓老馮他們來把這兩人趕走,以后他們來,都不放進來?!?/p>
“好嘞?!?/p>
萬楚光人瘦了很多,原本就消瘦的年輕男人,現在臉頰凹下去,眼底也是厚重的青黑色,看著疲態(tài),但精神頭不錯。
韓家醫(yī)院已經倒閉,犯罪的人,終有一天會被制裁。
他原本想做傻事。
想和那些人同歸于盡。
但看到銀行發(fā)來的消息,有人給他打了錢,最多的一筆,來自許飄飄。
萬楚光那天在醫(yī)院冰涼的地板上坐著,眼底滾燙的眼淚砸下去,只覺自己在地獄和天堂的交界上徘徊。
他這一生,曾經用盡了最大的恨意和惡意,去對待許飄飄。
或許,孩子的事,是他受到的報應。
但許飄飄卻無聲地告訴他,他的生活還有好起來的一天。
許飄飄開口道:“你太太好點了嗎?”
“好多了,這幾天每天都有人給俺家妮送花送果籃的,俺家都要放不下了,讓他們別送了才停下。還有人去找俺媳婦說話,您放心。”
萬楚光很感激。
也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那么多人也在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就經歷了生離死別。
他將蘇桉帶來的煙扔進垃圾桶,感慨道:“死生面前,無大事,只要還活著,一切都有希望。說不俺妮看到俺和她媽,覺得俺家不錯,過幾年又回來了?俺等著她?!?/p>
他似自言自語,卻也能聽出來,放不下。
許飄飄點點頭。
和霍季深一起上車,離開公司。
他們的車后面,蘇綰坐上自己的車,副駕駛的位置,被沙律恩拉開,不用她說就坐了進去。
蘇綰看他,似是無語。
“你……”
“分手這種事總要兩個人都同意吧,我讓你和我談戀愛的時候,又不是單方面答應的?!?/p>
談戀愛這種事,開始和結束,自然都需要雙方都愿意。
沙律恩系上自己的安全帶,又去拉蘇綰身上的,給她系好了,人卻沒急著離開。
“我沒答應要和你分手。”
蘇綰呆愣地看著他。
為什么不答應?
他們之間,也不存在更多的感情。
對沙律恩來說,她這樣孤僻又呆板的女人,應該是他身邊的女人里面最無聊的那個。
他身邊從不缺女人。
蘇綰都數不清楚,去給送珠寶時,聽到多少次貴婦人之間聊起來沙律恩。
他是很多人都中意的女婿人選,也有不少豪門小姐,聽到他的名字時,都捂著臉嬌笑。
看起來,她們和沙律恩,倒是比她這個女朋友和沙律恩要更加熟悉。
事實如此,她不了解他。
也不知道在她之前之后,他身邊又有多少女人。
沙律恩見她不說話,心里也涌起莫名的無力感。
每次都是這樣。
他送到她眼前的真心,她就像木頭一樣,什么都看不到。
每次都會用這樣無辜又純情的目光看著他。
讓沙律恩覺得,他好像是個在中學門口,用雪糕騙了單純的高中生和他回家的怪叔叔。
蘇綰盯著他的臉。
想起來有個供貨商和她說,眼尾炸花的男人,大多桃花運旺,人也花心,這輩子不會只停留在一個女人身邊。
沙律恩的眼睛就是這樣,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紋路像煙花。
大概面相都有點道理。
沙律恩的視線落在蘇綰的手指上,“手怎么了?”
“前幾天美甲斷了,指甲整個掉了,還在長。”
沙律恩皺眉,看著蘇綰翹起來的大拇指,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看著就觸目驚心。
“我來開車,你和我換位置?!?/p>
蘇綰想拒絕,但大拇指確實不舒服,加上她今天忘了在車里放平底鞋,細高跟確實不適合開車。
起身和沙律恩換了位置。
車子開出去,沙律恩目視前方的道路,開口道:“這幾天我出國了,今天剛回來?!?/p>
蘇綰一愣。
這是在給她報備,還是解釋他之前為什么不回消息?
沒等蘇綰開口,沙律恩就補了一句。
“我不同意分手,這種話你不要再說?!?/p>
沙律恩板著臉。
一副不近人情,一句辯解的話都不想讓蘇綰說的樣子。
只有他握緊方向盤的手暴露了他的心情。
他不回消息,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不想分手,哪怕,是蘇綰有可能,找了其他男人,要給他戴綠帽子。
沙律恩咬著后槽牙,狼狽地抹了一把臉,心里無端想到,他好歹也是正宮!
想到這,沙律恩
將車子開出去幾百米,沙律恩才整理好正宮該有的心情和態(tài)度,咬牙道:“上次那個朋友圈是什么意思?”
蘇綰以為,他不會問起。
原來他,是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