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謝朝云,半天沒出聲,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清楚,謝朝云是為了一個執(zhí)法者的身份求情,而不是因為李東浦。
謝朝云一直鞠躬,靜靜地等著我開口。
而我轉(zhuǎn)過身,將煙按在煙灰缸里熄滅淡淡道:
“我答應不了你,世間不平事,不差我一個。你來之前,就應該打聽打聽我是什么人。”
謝朝云直起腰咬牙問道:
“夏天,你對得起你的制服么?”
我冷哼一聲:
“我對不起的人太多了,現(xiàn)在都當成了家常便飯?!?
“是我一次次血的教訓告訴我,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已的殘忍?!?
“可李東浦和你的身份一樣,怎么就敵人了!”謝朝云怒道。
我緩緩閉上了雙眼,腦袋里閃過經(jīng)歷,緩緩說著:
“我的制服,和他的制服,皮同瓤不同?!?
“你走吧,別耽誤我下班,比起當好人接受別人虛偽的稱贊,我更喜歡背著罵名,做自已想做的事?!?
“你……不可理喻!”
謝朝云說完,怒氣沖沖的離開,而我心里沒有任何波動,或許,現(xiàn)在的我,心境能跟賀瞎子縮短差距。
晚上,單雙賭場辦公室。
劉雙,小餅,小馬和李冰,四人兩箱啤酒,現(xiàn)成的下酒菜聚在一起。
劉雙一口喝了半瓶感慨著:
“最近的天合的事越來越多了,咱們都低調(diào)點,天哥說門頭溝這邊布控的執(zhí)法隊還沒撤?!?
“餅哥,當?shù)艿艿恼f你兩句,你別多心,你真的不能再沖動了,火器那玩意,能不掏就不掏?!?
“雖然靠上了王運樂,但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他一次幫不上忙,你進去咋辦?”
小餅夾了口花生米嘆氣道:
“我啊,辦事就是不想廢話,都習慣了,講道理浪費腦細胞,拿火器談最快。”
“但我脾氣是應該改改,這次就差點吃虧,沒王運樂鐵定進去,沒想到那老板玩損招,我還咽不下這口氣?!?
小馬憤憤不平的說著:
“他媽的,憑啥那工地老板就逍遙法外啊,那是人家搭上性命的錢,他都不給,這樣的人,就該出門讓車撞死?!?
劉雙嗤鼻一笑:
“說不定老天爺啥時候收他呢?!?
“對了,咱們先嘮正事,杰哥和浩哥今天找我來著,咱們天合最近接的工程項目,浩哥他們,準備甩幾個活給咱們干,餅哥也有份。”
小餅擺擺手:
“拉倒吧,我沒興趣,我卡里的存款,每個月的利息都夠吃了,不想操心?!?
劉雙勸著:
“餅哥,這次你得干,咱們?nèi)耸植粔颍o別人吧,浩哥他們又不放心?!?
“浩哥說,讓我負責建筑材料的采購,李冰負責工人后勤,餅哥負責工地安保,杰哥說,這一旦施工,找事的麻煩只會多不會少。”
小馬聞言楞道:
“我呢,我干啥啊?”
劉雙撇撇嘴:
“杰哥說先讓你把歌廳干好再說,穩(wěn)固和蔣鶴他們的關系?!?
李冰問道;
“那賭場和酒行呢,讓小弟干?”
劉雙點頭說著:
“是啊,賭場和酒行現(xiàn)在也都穩(wěn)定,就讓殺神猛他們接手,咱們的股份也不變,這不是多掙一份錢。”
“等完工了,咱們買個純進口的大奔都不是問題?!?
“而且,除了小餅哥那個,你和我的負責的,都是肥差,油水大的很?!?
“李冰你外包食堂,每個月都能收錢我這負責施工材料,一樣能收回扣?!?
“并且李冰,我給你個建議,你在工地弄個小鋼板房,開個小賣店,就賣煙酒啥的,工人的錢不都在你那消費?!?
李冰一聽一拍大腿:
“對啊,臥槽,我都沒想到,還是你腦瓜籃子轉(zhuǎn)的快啊?!?
小餅攤攤手說著:
“既然浩哥杰哥都發(fā)話了,咋說咋干吧,我就待在工地玩唄。”
劉雙舉起啤酒瓶笑著:
“來,咱們提前走一個,今年腰纏萬貫!”
另一邊,龍省臺河市,龍虎娛樂公司。
張雄正在辦公室,拿著電推子給自已的寵物狗修剪著毛發(fā)。
這時手下進來說著:
“雄哥,剛接到消息,黃鹿鹿還是跑了,現(xiàn)在還逍遙法外?!?
“并且三毛公司已經(jīng)被天合的人接管,我聯(lián)系了周鵬飛,他說天合一分錢都沒給?!?
張雄嘆了口氣:
“這夏天做事是越來越不講規(guī)矩了,別的事不說,就黃鹿鹿而言,他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啊?!?
手下點頭說著:
“天合他們發(fā)展的速度挺快,聽說在奉城的時候,可能就靠上了京城的關系?!?
張雄嗤鼻一笑:
“不是可能,是一定,以他們的起家方式,沒有人物罩著,這些人早就被一網(wǎng)打盡了。”
“雄哥,那黃鹿鹿的事,怎么處理?”
張雄吹了吹手上的狗毛說著:
“木子,你覺得呢,我該不該收拾收拾夏天?”
手下思考一番:
“我……我也不知道,畢竟之前你們有交情……”
張雄起身踢了狗一腳,狗吃痛叫喚了一聲,接著立刻扒著張雄,跟張雄溜須示好。
張雄指了指狗笑著:
“木子,你看。給它肉吃的時候,它也沒這么討好我,給了它一腳,就開始溜須了?!?
“你說連狗都怕疼才示好,更何況人呢?”
手下李木子聞言恍然道:
“雄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張雄點點頭叮囑著:
“你去見見夏天吧,先禮后兵,告訴他我沒耐心了,不交出黃鹿鹿,那我真的不念舊情?!?
李木子還有點擔憂:
“雄哥,萬一把夏天逼急了,他讓那個黃鹿鹿來對付你咋整啊?”
張雄不屑一笑:
“黃鹿鹿要是能整了我,那也說明我白活了,他敢踏進臺河一步,我就能讓他跪下?!?
“去吧,我估計夏天見到你知道你的來意,也能明白我的態(tài)度,他若是還不給面子,那也就怪不得我,可別說我欺負人了。”
“是,雄哥!”
李木子轉(zhuǎn)身就要走,而張雄喊道:
“等下木子!”
“你帶一把防身的家伙,我雖然心里覺得,夏天不會對你動手,但還是防著點,安全最重要。”
“你要是出事,雄哥就把夏天跟你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