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許一柔也能夠明白過來,為什么李愛萍和邵國洋沒有出現(xiàn)了。
肯定是劉和平已經(jīng)和他們說過了什么。
所以他們才會在這個時候故意裝聾作啞,對自己的求救坐視不理。
“劉和平,你這樣做可是犯法的,你就不怕,我到時候去報公安?”
正肆無忌憚踢著許一柔房門的劉和平,在聽到許一柔的話后,冷冷一笑,開口說道:“許一柔,等過了今天晚上,你就是老子的女人,到時候,老子就說,是你勾引老子的,就算是公安來了,也拿老子沒有辦法。你以為,公安那邊,是你說什么就信什么的嗎?”
說著,劉和平又是一腳重重地踹在房門上,聲音張狂地說道:“識趣的,趕緊把門打開,讓老子進去,給老子睡一覺,否則,等老子破開這個門,到時候,老子往死里,操,你……”
許一柔臉色蒼白,這知青點可是在最偏僻的地方。
現(xiàn)在顧家人都已經(jīng)走了,而李愛萍和邵國洋顯然是不愿意插手他們的事情,她明顯是已經(jīng)處于,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狀態(tài)。
難不成,真的就要被劉和平給得逞了嗎?
許一柔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看著已經(jīng)被劉和平給踢得裂開的門板,以及馬上就能夠鉆進來的劉和平。
許一柔慘叫一聲,忽然一抬手,打碎了桌子上的煤油燈,把所有的煤油都灑在了棉被上,然后拿起火柴,直接點燃。
目光決絕地看著劉和平說道:“劉和平,別以為我許一柔是好欺負的!就算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我許一柔從來就不是任人欺負的,有那個本事,你就進來,大不了,我們就同歸于盡吧!”
說著,她毫不猶豫地把火柴,朝著沾滿了煤油的被子上丟去。
劉和平在看到她的舉動后,驚駭?shù)氐纱罅搜劬Γ骸霸S一柔,你瘋了!”
“是?。∥爷偭?!我當(dāng)然瘋了!我早就應(yīng)該瘋了!我怎么可能不瘋呢?哈哈哈哈……”
許一柔忽然笑了,笑出聲,笑聲越來越大,狀若癲狂,眼中凝著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從小到大,她就是家里最不受疼愛的那一個,自打有記憶開始,就不知道吃飽是什么感覺。
挨打挨罵,早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
就連能夠讀書,也是她想方設(shè)法引得了居委會的注意,逼得愛面子的爸爸不得不把自己送進學(xué)校。
原以為,在努力學(xué)習(xí),靠著自己的優(yōu)秀的成績,得到了一份好工作后,終于能夠靠著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了。
卻不想,又被爸媽給逼著把工作讓給妹妹,替她下鄉(xiāng)當(dāng)知青。
初下鄉(xiāng)的她,并不像別的知青一樣,有著家里的補助,不用擔(dān)心餓肚子。
一無所有的她,為了能夠有養(yǎng)活字的糧食,只能努力地學(xué)著干農(nóng)活,手被磨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血泡。
每天晚上,都要用燒過的縫衣針,把那些血泡一個個挑開,哪怕跳得鮮血淋淋,第二天也照樣要拿起鐮刀和鋤頭,為自己的口糧努力。
如果只是這樣,她也沒有怨憤,畢竟這個年代,誰活得都艱難。
可是為什么,她只是想要本本分分地過自己的日子,安安生生地活下去,為什么身邊的惡意卻是從來都不停止?
從謝曼曼的爸媽,從夏怡到童耀祖,到現(xiàn)在的劉和平,為什么一個個都要來害她?
她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為什么就這么難?
澆了油的棉被迅速點燃。
火光將四周照亮,逐漸蔓延開來。
本就搖搖欲墜的房門,“哐當(dāng)”一聲掉落在地。
但劉和平卻嚇得不敢再進一步,他看著站在火光旁的許一柔,嚇得連忙叫道:“許一柔,你瘋了,你快出來!”
“出去?呵呵……出不去了……”
許一柔輕嘆一聲。
既然決定了點這一把火,她就沒有想著要出去了!
為什么要出去呢?
出去了這個房間,也出不去這個知青點。
出去了這個知青點,也出不去這娑婆世界。
與其繼續(xù)在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繼續(xù)掙扎,還不如,就在這么燒死在這大火之中。
燒得干干凈凈,一了百了。
此時此刻,許一柔真想問問老太爺,讓她重生這一遭,究竟是為了什么?
就為了,讓她來承受這前世靠著顧燕驍才逃避開的苦難嗎?
“許一柔,你……你瘋了,你真的瘋了!你快出來,大不了我再也不逼你了!”
劉和平也沒有想到,平日里看著最是善良好脾氣的許一柔,一旦被逼急了,居然會這樣瘋狂。
此時此刻,他的心里也有些后悔,早知道許一柔會這樣,他就不應(yīng)該一上來就是這么強硬的手段。
而是應(yīng)該換一個軟和的法子。
只可惜,這個時候的許一柔,卻是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她只是神色平靜得近乎麻木地站在房間里,從容地選擇了面對死亡。
劉和平看著火勢越來越大,不敢再耽擱,正準(zhǔn)備轉(zhuǎn)頭走人,卻見迎面沖來一個人影還不等他看清楚,就覺得身上一痛,隨后整個人倒飛而起,重重地落在地上。
“什么人?”劉和平又氣又惱,神色猙獰地叫道。
下一刻,就在看清楚來人后,嚇得渾身一個哆嗦。
“武……武所長……”
怎么會是他?
他怎么會在這里?
“武所長,你別誤會,這火不關(guān)我的事,我只是……只是……”
只可惜,這個時候,武永安卻是沒有心思理會他。
直接朝著房間內(nèi)大聲叫道:“許知青!”
這個時候,房間內(nèi)的火勢已經(jīng)開始熊熊燃燒。
許一柔已經(jīng)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半昏半醒。
看著那倒在地上,沒有反應(yīng)的許一柔。
武永安不敢耽擱,連忙沖了進去,一把抱起許一柔。
女孩的身體才入懷,武永安心里就是一驚。
這可是一個成年人的身量,怎么輕得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這個女知青,到底都經(jīng)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