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晚回到酒店,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
她在房間里叫了晚餐,一邊等著,一邊在網(wǎng)上挑選家具。
別墅那邊的翻新已經(jīng)結(jié)束,她上次和桃姐一起挑選的擺件和裝飾品都到了,等家具安置好,就可以入住了。
林知晚一邊和媽媽商量家具風(fēng)格,一邊吃晚餐。
聊了一個多小時,兩人才把幾件大的家具挑選好。
林知晚窩在沙發(fā)上,吃著飯后水果,聽媽媽說哥哥的婚禮籌備。
隔著屏幕,林知晚都能感受到母親的開心。
“你回頭說說你哥,他的婚禮,他卻一點兒也不上心,什么事情都丟給夏梔,整天就知道在公司忙!
幸虧夏梔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不跟你哥計較!”
“您是說,婚禮籌備的事情全是夏梔姐一個人在忙?”
林知晚從沙發(fā)上坐直了身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敏感,聽媽媽這么說,林知晚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傅宴舟的婚禮。
那時候,傅宴舟就連婚紗照都不肯拍,說是自己沒時間,整個婚禮就是簡單的和親朋好友吃了頓飯。
她當(dāng)時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以為傅宴舟是真的沒時間籌備婚禮,何況他已經(jīng)有過一次婚姻,所以才不想那么麻煩。
但現(xiàn)在,林知晚早已明白,如果一個男人,連一場婚禮都不肯為你精心籌備,那就別指望你在那個男人的心里有多重要了。
可哥哥和夏梔姐的情況,怎么能跟子和傅宴舟相提并論呢!
他們可是有著快十年的感情。
林知晚心中疑惑,但她不想讓母親擔(dān)心,便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如實說出來。
“大概是哥哥剛接手集團(tuán),確實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您別擔(dān)心,他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夏梔姐應(yīng)該會理解的。
要是覺得夏梔姐受了委屈,您就多陪陪夏梔姐,看看他們婚禮有什么需要的,夏梔姐有什么要求,咱們都滿足,千萬不能讓夏梔姐覺得我們怠慢了。
我也會提醒哥哥,讓他多關(guān)心夏梔姐?!?/p>
聽女兒這么說,虞汀晚也放下心來。
她現(xiàn)在愈發(fā)覺得,女兒成長得太快,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把女兒當(dāng)成了主心骨。
“那媽媽就聽你的。
你也早點休息,我看你剛剛一直哈氣連天的,是不是最近都沒休息好,臉又小了一圈,臉色也不大好看?!?/p>
“我打哈欠了?”
林知晚自己都沒發(fā)覺,媽媽這么一說,她確實有些困了。
“最近研究所事情比較多,我要趕在出差前,把手頭上的項目做完,沒事,等忙完這陣子就好了?!?/p>
虞汀晚又叮囑了幾句。
“要不我還是早點去京都吧,你整天在酒店住,沒人照顧我不放心。
等我陪夏梔看完婚禮場地,就跟你哥他們說一聲,帶著孫嫂去京都照顧你?!?/p>
林知晚趴在沙發(fā)上,眼皮都快闔上了。
“好,那我這兩天找家政把屋子打掃了……”
“你快早點休息吧,瞧你困的。”
電話掛斷,林知晚又在沙發(fā)上躺了會兒,想起來還沒有卸妝洗漱,她在心里嘆了口氣,起床洗漱。
傅宴舟結(jié)束工作已經(jīng)很晚了。
晚上的酒局,他喝了不少,坐上車之后太陽穴一直脹痛,胃里也是火燒火燎的難受。
副駕駛上的汪雪盈遞來胃藥和水。
“傅總,先把胃藥吃了?!?/p>
傅宴舟接過來,將藥吃了。
胃里的灼燒感并沒有緩解多少,他降下車窗,凜冽的寒風(fēng)吹進(jìn)來,昏沉的腦袋終于清醒了一些。
他單手扯開領(lǐng)帶,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解開襯衫上方的兩顆紐扣,那股憋悶終于散去一些。
傅宴舟取出一根香煙,“啪嗒”一聲,昏暗的車廂亮了一瞬。
他單手?jǐn)n住火苗,微微傾身,嘴角銜著的香煙被點燃。
濃郁的煙草劃過喉嚨,他左手夾著香煙,慵懶隨意的支在車窗上。
汪雪盈瞥了一眼后視鏡。
男人俊朗的面容在路燈下或明或暗,有一種神秘的吸引力。
微微敞開的領(lǐng)口,隱約能看見肌肉的輪廓,裸露出來的皮膚,因為酒精的緣故,冷白中透著微醺過后的粉色。
男人張唇吐出一串青霧,那張建模般優(yōu)越的臉漸漸看不清,待那團(tuán)青霧散去,即便汪雪盈跟在傅宴舟身邊工作這么多年,還是會被那張臉驚艷到。
汪雪盈不太喜歡抽煙的男人,但見過自家老板抽煙的樣子過后,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只是討厭大腹便便一口黃牙的“地中海”男人抽煙。
傅宴舟這樣的,抽煙只會給他的魅力錦上添花。
不過,想到傅太太的遭遇,汪雪盈的花癡腦袋瞬間清醒。
這種男人,當(dāng)老板讓她遠(yuǎn)觀就好。
“傅總,您剛才喝了不少,外面風(fēng)大,這么吹著容易感冒,還是把窗戶關(guān)上吧?!?/p>
汪雪盈提醒。
方才那陣?yán)滹L(fēng),傅宴舟胃里那陣難受勁兒已經(jīng)散了不少。
他“嗯”了一聲,闔上車窗,將香煙摁滅。
最近,傅宴舟正式公開了自己新亞集團(tuán)總裁的身份,酒局和應(yīng)酬自然少不了,工作也多,加上他有意讓自己忙碌,不許自己閑下來想別的,時間久了,身體自然疲憊。
他靠坐在車子上,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車子已經(jīng)開到了帝景苑。
汪雪盈已經(jīng)回了自己的住處,車上只有傅宴舟和司機(jī)。
傅宴舟擰了擰眉心。
“怎么把車開到這兒了?”
司機(jī),“傅總,今早您吩咐過,說以后不回酒店住了?!?/p>
傅宴舟想了想,是有這么回事。
他看了眼眼前的別墅,揮手讓司機(jī)先離開。
他又點了一支香煙,一個人在昏暗的車廂里,靜靜的坐著。
指間煙霧繚繞,傅宴舟盯著燃燒著的那點火光,并沒有放在唇上。
他的視線,漸漸落在無名指的戒指上。
那是他們的婚戒……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不愿將那枚戒指摘下,明明,那個女人,早已將他們的婚戒丟在了眼前這個空空蕩蕩的房子里。
他的拇指轉(zhuǎn)動著那枚戒指,想著昨晚他們的爭吵。
傅宴舟知道,是他話說得太重。
他被氣昏了頭。
可林知晚說她總不會一直單著,總會遇到別的男人。
他如何能聽這個話!
他從沒想過,林知晚有一天會站在別的男人身邊。
即便只是想到那樣的畫面,他都不能接受!
他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不到十天,他們就要去領(lǐng)離婚證……
一個月的時間,過得可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