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立刻安靜下來。
齊邵明不動聲色的掀起眼皮,想要看看傅宴舟的反應(yīng)。
他不反對傅宴舟跟宋今禾結(jié)婚,畢竟宋今禾現(xiàn)在是齊家的干女兒,而傅宴舟現(xiàn)在的身價,可比在傅氏的時候高多了!
如果兩家聯(lián)姻,對齊家百利無一害。
只是,之前和傅宴舟鬧得有些不好看,他現(xiàn)在也不好拉下面子,主動提這事。
不過,傅宴舟今天肯來參加這場宴會,已經(jīng)是個好兆頭。
畢竟是生意人,現(xiàn)在又脫離了傅家。
傅宴舟要是夠聰明,應(yīng)該知道,娶宋今禾,跟齊家聯(lián)姻,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這時候,周圍有人小聲議論:
【這傅總和林知晚不是還沒離婚嗎!
林知晚還在這呢,就撮合傅總跟宋今禾,是不是不太好?】
有人接話:
【現(xiàn)在宋今禾可是齊家的干女兒,跟傅總又有那么深的感情基礎(chǔ),我看啊,那個林知晚八成要退位讓賢了!】
【?。坎粫??
我記得前段時間傅宴舟跟宋今禾不是鬧得很僵嗎?當(dāng)時傅宴舟不就是因為這件事還去警察局接受調(diào)查,被迫離開了傅氏?!?/p>
【此一時彼一時!
傅宴舟都能來參加齊家的晚宴,那就說明人家早就冰釋前嫌了。
再說了,你還看不出來嗎!
這傅宴舟是真的疼這個錦星,現(xiàn)在兩個人之間有個孩子,雙方家世勢均力敵,那還不是說復(fù)合就復(fù)合!
【你這么說好像是有幾分道理,那林知晚可太倒霉了!
給人當(dāng)了五年的媽,結(jié)果正主一回來,她立馬得退位。
怪不得之前把事情鬧得那么難看,弄得那么不好收場。
這擱誰也咽不下這口氣??!】
場上幾個人小聲蛐蛐,沒想到耳邊突然出來一記聲音:
“你們在說誰咽不下這口氣?”
“還能有誰,就那個林知晚啊!”
說這話的人一邊說,一邊抬頭去看,究竟是誰連吃瓜都吃不明白。
沒想到,抬眼就看見了林知晚的那張臉。
她立馬噤聲,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傅宴舟這時候也看見了林知晚。
方才那些長舌婦說的,他自然也聽見了。
只是他并沒有將那些八卦放在心里。
因為他從沒想過要娶宋今禾!
可現(xiàn)在,林知晚出現(xiàn)在這里。
即便林知晚已經(jīng)不再在乎他,可聽到那些長舌婦的話,肯定難免傷心。
傅宴舟想到這兒,顧不上什么人情臉面,顧不上考慮齊家的面子,張口想要告訴這些人,他永遠不會娶宋今禾。
可他沒想到,林知晚先他一步開口。
“各位誤會了,我和傅宴舟已經(jīng)在走離婚程序了,再過幾天,離婚冷靜期一過,就可以去領(lǐng)離婚證了?!?/p>
林知晚的聲音不算大,但場上實在太過安靜,所以幾乎每個人都聽見了。
這一消息,震驚了所有人,有人歡喜有人憂。
宋今禾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意外之余更多的是驚喜。
趙鳴鶴亦是如此。
可傅宴舟卻愣在原地。
他從沒想過,林知晚有一天會把他們離婚的事情公之于眾。
這一刻,他像是被人當(dāng)頭打了一棍子,腦子一陣陣發(fā)昏。
他看著場上那些人,看著林知晚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平靜的說,他們已經(jīng)在走離婚程序了。
這比林知晚當(dāng)面跟他說“傅宴舟我不愛你了”,要痛上千倍萬倍。
他從沒像此刻這般清晰的感受到,林知晚,想要跟他一刀兩斷的決心。
宋今禾壓住內(nèi)心的狂喜。
她上前一步,走到林知晚跟前。
“林小姐,我真的沒想到,你和宴舟會因為我離婚,我很抱歉?!?/p>
宋今禾甚至十分做作的想要給林知晚一個擁抱,林知晚嫌惡的向后退了一步,腿腳不方便的宋今禾向前踉蹌兩步,如果不是旁邊有人扶著,肯定要摔倒了。
林知晚聲音清冷。
“你跟我道歉,是承認你在我的婚姻里,做了第三者,還是因為你傷害了我媽媽,還是因為你曾經(jīng)意圖傷害我?還是……”
“林小姐!”
齊邵明打斷了林知晚的話。
宋今禾做過什么,他不在乎。
可今天,宋今禾成了他的養(yǎng)女。
有人打宋今禾的臉,那就是打他齊家的臉,他不能不管。
齊邵明警告的看著林知晚。
如果是從前,林知晚一定會不留情面的將宋今禾做的那些事情都說出來,可現(xiàn)在,她選擇笑著迎上齊邵明的視線。
“剛才的話,各位不要當(dāng)真。”
她又轉(zhuǎn)身看向宋今禾。
“宋小姐,你不用跟我道歉。
我和傅總離婚,傅總給了我一筆不小的賠償。
大家也不用覺得我可憐,你們要是知道傅總給我的賠償,你們也會覺得,我這五年的婚姻,很值了?!?/p>
林知晚用玩笑的語氣,將自己五年的情愛說成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她如今,早已不是從前那個將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傻女人了。
事業(yè)和真金白銀,才是最可靠的。
就像此刻。
她絕不會為了一時意氣得罪齊邵明,畢竟,齊邵明手中的權(quán)利,完全能將她和桃姐的拍賣行扼殺在搖籃里。
跟在傅宴舟身邊的這些年,看著宋今禾像只打不死的蟑螂一樣到處蹦跶,林知晚深刻明白了權(quán)利有多重要。
羽翼未豐之前,她要做的是韜光養(yǎng)晦。
至于宋今禾做過的事情,她會一筆一筆記下來,將來,也一定會一分不少的還回去。
趙鳴鶴這時候上前,來到林知晚身邊。
“各位,林知晚小姐是我投資的TY畫廊的合伙人。
以后,大家可以叫她林總,或者林博士。
當(dāng)然,林小姐還是一位出色的拍賣師。
大家以后可不要稱呼錯了。
畢竟,以后這‘傅太太’可是另有其人了。”
趙鳴鶴笑著說出這些,場上的氣氛也重新活躍起來。
傅宴舟隔著人群,看著林知晚。
他看著林知晚將他們的婚姻當(dāng)做輕松的談資,把離婚當(dāng)做一場交易,說給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聽,他覺得,像是有人拿了一把釘錘,一下一下的,朝著他的心口砸過來。
他疼,卻說不出口,也躲不開。
傅宴舟知道,這時候,不管他說什么,都不能挽回林知晚。
理智告訴他,冷靜下來,什么都不要做。
可面對林知晚,他的理智完全不夠用。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
“我不會娶宋今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