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晚的眸子輕顫,心也跟著顫抖。
昏黃的燈光下,男人的臉要比平日里柔和許多,一雙眸子更是深情的能將人溺斃。
傅宴舟的心思,林知晚早已明白。
她沒有說什么,只是稍稍動了動身子,在傅宴舟的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她這一個動作,對傅宴舟來說,比任何言語都要讓他激動。
他緊緊擁抱著懷里的女人,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泰晤士河上的月光穿過云層,從窗子里落進(jìn)來,臥室里一片靜謐。
相擁的兩人不需要太多言語,卻能感受到彼此的愛意。
“你的事情,進(jìn)行的還算順利嗎?是不是有危險(xiǎn)?”
想到傅宴舟這兩次來見他,都是這樣的小心翼翼,林知晚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不會有事,你別擔(dān)心。
不告訴你,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
我會盡量在孩子出生之前,把事情解決,到時(shí)候就能有時(shí)間安心照顧你和寶寶。”
林知晚多少知道傅宴舟的性子,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也不會跟他說。
他說的這樣輕松,可如果真像他說的那般,怎么會連見她一面,都要裝成酒店的工作人員!
林知晚輕輕推開男人,離開他的懷抱。
傅宴舟,“怎么了?”
林知晚借著月光,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的臉一向瘦削,眸子也還算有神,只是眼下的烏青騙不了人。
忙了一天,還要從巴黎飛來倫敦,怎么會不辛苦呢!
何況,他面對的對手,是他的親生父親!
她也曾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自然多少也能理解傅宴舟心里的苦。
她抬手,輕輕撫摸著男人的臉頰。
“不要瞞著我,如果真的想讓我給你一個機(jī)會,就讓我知道你的一切,和你一起分擔(dān)。”
夜色安瀾,林知晚的這些話,像是一汪溫柔的清泉,流淌過傅宴舟那顆早已枯萎的心。
從沒有人跟他說過,想要分擔(dān)他的一切。
從小到大,他不曾聽過這樣的話,也早已習(xí)慣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來處理。
現(xiàn)在,他深愛的女人躺在他的懷里,告訴他,愿意分擔(dān)他的一切。
他心里怎么可能毫無波瀾。
傅宴舟知道,當(dāng)初小晚嫁給他,本就是要愛他,和他攜手共度一生的。
是他沒有珍惜,將那份愛弄丟了。
他本以為,他錯過了那么多,做了那樣多的錯事,小晚一定不會原諒他了。
他本以為,自己再沒機(jī)會得到從前的愛。
以為他這一生,注定要在這世上禹禹獨(dú)行。
可他有多幸運(yùn),遇見了小晚。
她是那樣的善良……
傅宴舟俯身,在他深愛的女人唇上,落下深深一吻。
如果可以,他想要更多。
但他沒有那么做。
他的小晚今天已經(jīng)很累了。
他將她散落在臉上的發(fā)絲輕輕別在耳后,露出那張小巧精致的臉,忍不住又在她的唇上啄了啄。
“時(shí)間太晚了,明晚我再告訴你?!?/p>
林知晚,“明晚你還要過來?”
倫敦和巴黎,就算是坐飛機(jī)也要一個多小時(shí),他白天要忙工作,晚上該好好休息。
傅宴舟的大手在她依舊纖瘦的后背上輕輕摩挲著,聲音低沉溫柔,落在耳邊像是大提琴一般撩撥人心。
“你不想我過來?”
他的大手一路向下探去,結(jié)婚五年,他當(dāng)然知道哪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林知晚臉上的陀紅更甚,想要躲開,那只大手卻牢牢扣著她的腰身。
“你忙你的事,不用特意過來,麻煩不說,你也休息不好。”
傅宴舟對這個答案不夠滿意。
他使壞,托著女人后腰的那只手稍稍用力,兩人就幾乎緊緊貼在一起。
“你還沒說,你想不想讓我過來?!?/p>
林知晚不肯繳械投降,硬是不開口。
她這模樣,傅宴舟反而笑開來。
“你不說,我就當(dāng)你是默認(rèn)了,希望我來?!?/p>
林知晚算是明白了,現(xiàn)在的傅宴舟就是給點(diǎn)顏色就燦爛。
她決定不去搭理他,干脆閉上眼睛裝睡。
本來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人,現(xiàn)在在傅宴舟的懷里,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感受到懷里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傅宴舟知道,小晚已經(jīng)睡著了。
借著月光,他安靜的看著懷里的女人,心底一片柔軟。
這時(shí)候,緊貼著他腹部的地方傳來一陣動靜。
傅宴舟眼底一亮。
那是孩子傳來的胎動。
他怕打擾林知晚休息,小心翼翼的將耳朵貼在林知晚的肚皮上,感受著孩子的胎動。
六個月了。
再過不久,這個小家伙就要出生。
這是他和小晚的孩子。
是小晚給他的親人……
他輕輕撫摸著林知晚的肚子,落下一吻。
“小家伙,不要折騰媽媽,讓媽媽好好休息?!?/p>
他安靜的陪著林知晚,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林知晚醒來時(shí),身旁的位置已經(jīng)冰冷。
她心里莫名一陣失落,若不是房間里還殘留一絲那人身上才會有的雪松香,她都要以為,昨晚只是她的一場夢了。
洗漱之后,林知晚在房間里用早餐。
她今天換了一身桃色真絲連衣裙,臉上只化了淡妝,簡單卻有一種出水芙蓉的美。
經(jīng)過昨天的事情,會場里的人,對林知晚的態(tài)度完全不同。
一進(jìn)場,林知晚就收到許多問候。
林知晚并沒有因?yàn)樽蛱斓氖虑?,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她笑著回應(yīng),朝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大會座椅的布置是階梯狀的,最前排,也是全場位置最低的地方。
有了昨天的經(jīng)驗(yàn),林知晚今天穿了一雙小羊皮的平底鞋。
她一邊走,一邊回應(yīng)那些同她打招呼的人,抬頭瞧見了有一個人一直在盯著她。
林知晚認(rèn)出,那是昨日同她打招呼的勞拉。
看出勞拉似乎有話要說,林知晚抬腿朝她走去。
見林知晚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勞拉眼神閃躲,有些羞愧。
林知晚先開口道。
“勞拉小姐,如果你愿意等,回國之后我會請郭老師給你簽名,到時(shí)候寄給你。
如果不想的話,我現(xiàn)在就把書還給你?!?/p>
林知晚今天特意帶上那本書,就是這個打算。
勞拉想到自己昨天的行為,這時(shí)候更羞愧了。
“林博士,我要謝謝你,沒有計(jì)較我昨天的行為。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在那本書上簽下你的名字。”
林知晚卻拒絕了勞拉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