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
薛一一被施璟抱在腿上，一手環(huán)腰，一手捧臉。
如砧板上的魚。
薛一一心一橫，快速在施璟臉上親一口。
施璟愣一下，諷笑出聲。
他抓著她的手，摸上他的下巴，問：“今兒也扎？”
薛一一反應(yīng)一下。
上次，她不讓他親，用的理由就是胡茬扎。
今天，他的下巴很光生。
那么就是等于在問她為什么不親嘴。
薛一一腦筋一轉(zhuǎn)，抽手比劃：“我感冒了。”
薛一一覺得這個理由極好，這個理由甚至可以合理地和他保持距離。
于是煞有其事地比劃：“你別離我太近，小心被傳染?！?/p>
施璟才不管那么多。
她不主動，就算了。
他重新捧著她臉蛋，親過去。
薛一一抬起雙手，手指抵住男人的唇。
施璟立刻皺眉，眼睛瞇了瞇。
薛一一手指輕顫一下，趕緊比劃：“你要出遠門，要是路上頭疼腦熱怎么辦？”
她做出很擔(dān)心的模樣，眉心都要打結(jié)。
施璟下頜磨了磨，大度道：“行，那算你欠我一次?！?/p>
薛一一眼皮微抬：“？”
施璟：“等我回來，你再還?！?/p>
薛一一：“……”
施璟摸著薛一一后腦勺，把人摁進懷里：“好好考試，考好了，給你獎勵?！?/p>
頓半秒，又說：“沒考好，也給你獎勵。”
唇似有若無地蹭一下發(fā)絲，握著纖細手腕，一同站起身。
施璟：“好了，我走了?！?/p>
薛一一微點頭，比劃：“路上小心?！?/p>
施璟扯開嘴角：“嗯?！?/p>
走之前，施璟指一下書桌，肅著臉：“別看了，早點休息。”
薛一一乖巧點頭。
等人走了，又坐回書桌前。
星期四，早晨。
薛一一按時起床，準備去學(xué)校。
吃早餐時，收到施璟的短信。
小叔叔：【還有沒有再發(fā)燒？】
薛一一盯著這條信息，好一會兒。
被人惦記著，先不管這里面真心有多少，真誠有多少，總是讓人動容的。
但這點動容對薛一一來說，微不足道。
薛一一回復(fù)：【沒有?！?/p>
小叔叔：【再在家休息一天，別去學(xué)校了?！?/p>
小叔叔：【明天也別去了。】
薛一一：【我已經(jīng)在去學(xué)校的路上了?！?/p>
這話發(fā)過去，果然堵住施璟的嘴。
薛一一早早到學(xué)校。
請了兩天假，教室里外都變了個樣兒。
教室門口用氣球扎拱門，小掛牌上寫‘全力以赴，頂峰相見’。
黑板做板報，兩側(cè)掛布寫‘十年寒窗終不負，一生韶華亦可期’。
教室頂燈纏繞金色絲帶，垂著不少紅色許愿卡。
薛一一剛放下書包，鄧鴻飛就拿著一張嶄新的許愿卡過來：“薛一一，這是許愿卡，大家都寫了，你還沒寫。”
薛一一沒看鄧鴻飛，只是接過許愿卡。
鄧鴻飛沒走，又說：“畢業(yè)典禮定在24號，你昨天沒來，我跟你說一聲。”
薛一一禮貌點頭，表示知道了。
許愿卡一直放在課桌上。
放學(xué)時，薛一一才寫。
兩個字。
——順利。
希望高考順利。
也希望，順利得到自由。
薛一一站在椅子上，把許愿卡掛起來。
晚上，睡前，薛一一收到施璟短信。
小叔叔：【有沒有再發(fā)燒？】
薛一一：【沒有?！?/p>
星期五，早晨。
鬧鐘震動。
薛一一沒睜眼，摸著鬧鐘，關(guān)掉震動。
然后從枕頭下摸出手機。
她困難睜開眼睛，揉了揉。
視線漸清。
沒有新短信。
薛一一起床，洗漱后，換上校服，再看手機。
有一條新短信。
點開。
小叔叔：【今天呢？】
薛一一雙手握著手機，退到床邊，坐下，老實回復(fù)：【還有一點咳嗽。】
小叔叔：【我給你預(yù)約了一個老中醫(yī)，等我回來，帶你去調(diào)一下身體?！?/p>
薛一一在床邊坐了很久，才回復(fù)：【好?！?/p>
今天，薛一一到教室仍舊很早。
她抬頭，看著頭頂上微微轉(zhuǎn)動的許愿卡。
能隱約看清那兩個字。
——順利。
星期五，傍晚。
薛一一察覺手機震動，掏手機有一瞬間的納悶，今天這么早？
短信點開。
小叔叔：【你有沒有想我？】
薛一一躊躇好一會兒，回復(fù)：【嗯。】
小叔叔：【撒謊?！?/p>
薛一一不知該怎么回復(fù)了。
手機又震動一下。
小叔叔：【怎么不見你主動找我？】
找？
發(fā)信息嗎？
主動發(fā)信息…就是想念嗎？
薛一一半天才找出一個合理的借口：【快考試了，我有點緊張?！?/p>
小叔叔：【有什么好緊張的？】
小叔叔：【不是說了，不管你考得好不好，都給你獎勵?！?/p>
薛一一：【哦?！?/p>
長長的車隊，盡管停滯休息，也是交替守衛(wèi)。
安保，密不透風(fēng)。
施璟淋了個冷水澡，頭發(fā)掛著水珠在一旁抽煙，看見手機上一個‘哦’字，不爽地蹙緊眉心。
煙只咬進嘴里，雙手打字：【等我回去收拾你?！?/p>
薛一一收到這條短信，莫名其妙。
剛才還說獎勵，下一秒就說收拾。
薛一一試著回復(fù)信息，卻覺得回復(fù)什么都不太妥。
她的心，沉甸甸的。
她不好奇獎勵。
也不好奇收拾。
她知道，大概率沒有獎勵，也沒有收拾。
當(dāng)然，更沒有什么找老中醫(yī)調(diào)理身子。
他馬上，就自顧不暇了。
周六。
高考第一天。
算一算，施璟的押運隊快抵達災(zāi)區(qū)了。
******
山路蜿蜒盤旋，又遇上下雨。
為了不耽誤行程。
也為了安全。
施璟派一隊人先行開路，貨車司機三班次輪番上陣。
車隊在危險路況中，艱難卻穩(wěn)步地前行。
夜幕降臨。
施璟根據(jù)開路人員所提供的最新路況信息，在適合地點，叫停車隊。
半夜。
山間。
細雨無聲落下。
霧氣悄然升騰。
施璟坐車里打盹兒。
手機響了。
他看一眼來電人。
再看一眼時間。
立刻清醒，接起手機。
電話是施裕打來的。
說有人舉報中安保押運的醫(yī)療物資有問題，上面在今天下午開了個臨時會議，成立稽查組，最晚明天中午就到。
夜，如墨般濃稠。
戰(zhàn)術(shù)手電穿透雨幕。
施璟從車上跳下去。
“砰！”重重甩上車門。
聲響在山間回蕩。
打盹的人都醒了，聽見戰(zhàn)斗靴敲擊地面，鏗鏘有勁的腳步聲。
施璟站在醫(yī)療物資車廂前。
細雨濡濕頭發(fā)，水珠順著鋒利的臉部線條滾落，肩膀打濕一片。
施璟：“打開?！?/p>
穿著雨披的人很為難：“二爺……”
施璟：“打開！！”
車廂門剛打開，施璟一把將車尾的人拽到一邊，單手撐一下，跳上車。
他扯開封條。
兩分鐘后。
男人暴怒的聲音響徹山間。
“WCNM！姓杜的！NTM敢動老子的東西！W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