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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章 我只給你一天時間考慮,

云初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了。

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拖著沉重的身體剛要下床,就看見霍宴州穿戴整齊的從衣帽間出來。

霍宴州對上云初憤怒又充滿敵意的眸子,不動聲色的走到床邊:“昨天晚上你低血糖暈倒了,”

記憶慢慢回涌,云初病態(tài)的小臉染上幾分痛苦。

霍宴州居高臨下的,把云初的所有反應盡收眼底:“昨天晚上我跟你說的話你應該都還記著,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云初翻身下床,蒼白的臉色讓人揪心。

她開口,語氣明顯虛弱:“霍宴州,我就這一條命,大不了你拿去?!?/p>

霍宴州:“人命在我眼里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

兩人對望,云初轉(zhuǎn)身出了主臥。

云初經(jīng)過餐廳,被霍宴州攔?。骸白郎辖o你備了百合粥,喝完再走?!?/p>

云初用力推了霍宴州一把:“你不用假惺惺的在我面前演,我死了也跟你沒關(guān)系!”

霍宴州輕飄一句:“我們現(xiàn)在在離婚期,如果你死在我這里,我怕你家人會因此訛上我?!?/p>

兩人目光交錯,云初慘白的臉色更加慘白。

這才是真正的霍宴州。

夠狠。

夠絕。

在云初轉(zhuǎn)身的瞬間,霍宴州再次伸手扣住云初的肩膀:“真想走,就把粥喝了?!?/p>

云初在原地怔了幾秒,然后進了餐廳。

百合粥里加了糖,軟糯香甜,可是云初卻覺得這粥里就像摻了玻璃渣子一樣,讓她難以下咽。

霍宴州靜靜的站在餐廳門口,看著云初把一碗粥吃完。

云初起身出了餐廳,霍宴州沒有再攔她。

視線緊盯著云初消瘦的身影,霍宴州說:“我時間寶貴,沒有多余時間給你浪費,我只給你一天時間考慮,”

云初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

霍宴州說:“明天是小年,如果今天晚上之前你沒回來,你就永遠都不用再回來了?!?/p>

霍宴州這話,是提醒,也是警告。

云初沒再開口,直接走人。

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一定還會有其他辦法的。

云初剛回到醫(yī)院,她父親告訴她,說她媽媽的情況不容樂觀。

醫(yī)生建議轉(zhuǎn)院,或者請當初給她媽媽主治的專家過來會診。

云初怔怔的站在醫(yī)院的走廊,眼前一陣眩暈恍惚。

當時給她媽媽主治的國外專家,是霍宴州聯(lián)系的。

那名專家在治療期間,并沒有私下跟云家人聯(lián)系過,更沒有交換聯(lián)系方式。

情急之下,云初想到了季遇。

一連打了三通電話,季遇那邊顯示關(guān)機。

云初聯(lián)系了季遇的助理才知道,季遇現(xiàn)在在M國,正在給一個政界大佬做開顱手術(shù)。

能讓季遇上手術(shù)臺的基本都是復雜病例,手術(shù)時間幾小時十幾個小時或者更久都是常有的事。

但是她媽媽的情況很不好,她拖不起。

云峰短短幾天的時間,看起來老了好幾歲。

他心疼的看著自已的女兒,動了動嘴角,終究是沒能開口。

父女倆在走廊里,持續(xù)的沉默。

臨近中午的時候,溫蔓來醫(yī)院探望許靜。

云峰借口下去抽煙,離開了病房。

病房里,云初給溫蔓倒了一杯水。

溫蔓猶豫著開口:“小初,媽養(yǎng)了這么一個混賬兒子,實在沒資格在你面前再說什么的,但是看到你們兩個鬧成這樣,我心里也是煎熬,”

從謝安寧母子回來,云初提離婚,她那個混賬兒子走的每一步她都看的清楚。

她兒子既然說不離,他會用盡手段讓這個婚離不了。

云初越跟他硬剛,越只會吃虧。

溫蔓說:“小初,有時候無路可走的時候,委屈對你來說也是一種肥料,媽不是偏心,只是想提醒你,要學會用‘委屈’給自已布局,”

云初垂眸。

霍宴州不管是智商還是手段對她來說是絕對的碾壓。

她走一步霍宴州已經(jīng)提前給她算好了三步,根本輪不到她來布局。

溫蔓說:“小初,想想你爸媽,還有你弟弟,媽只是不想看到你因為‘一口氣’而毀掉自已的未來,”

見云初表情動容,溫蔓勸她說:“小初,其實所有的關(guān)系本質(zhì)都是利益交換,包括夫妻之間,你之所以被宴州反復收割,被他拿捏,那是因為你維系關(guān)系的方式靠的是感情,而不是利益,”

溫蔓說:“如果你把跟宴州的婚姻當做一場利益交換,你會輕松的很多。”

...

溫蔓離開后,云初安靜的待在病房里,眼神時而堅定,時而猶豫。

不經(jīng)意抬眼,看到走廊里佝僂著背,腳步焦急徘徊的父親,云初早已千瘡百孔的心止不住的心疼。

她的父母從小錦衣玉食供養(yǎng)她長大,從沒打過她一巴掌,說過一句重話。

得知她過的不好,他們沒有任何埋怨,主動變賣祖?zhèn)髦閷殦Q她自由,支持她出國。

可是現(xiàn)在,他父親日夜煎熬。

她母親昏迷不醒。

她的弟弟在學校里,每天早中晚三個電話打回來,擔心媽媽的病情加重,擔心霍宴州再欺負她。

她的親人給了她全世界最有力的托舉最溫暖的愛。

她怎么忍心棄他們于不顧。

云初走到病房門口,她含著眼淚說:“爸,我想好了,我不離了?!?/p>

云峰紅著眼,默默低頭,哽咽著一句話沒說。

云初拼命克制住心底的委屈,撥通了霍宴州電話。

電話里,霍宴州語氣平靜:“收拾一下行李,晚點我讓司機去接你。”

幾個小時后,藍灣富人區(qū)。

云初站在門口,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用力握緊。

司機幫忙摁了門鈴。

進戶門被人從里面打開。

云初看著霍宴州一身深色家居服站在門口,雙腳仿佛被釘子釘在門口一樣,無法挪動腳步。

司機恭敬的跟霍宴州打完招呼,趕緊把云初的行李送進門,然后離開。

司機離開后,霍宴州走到云初面前,他很自然的攬過云初的肩膀,云初本能的伸手推開他。

霍宴州淡然的眸子蹙了一下。

他說:“云初,如果你不是心甘情愿回來的,你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