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兩個孩子當年受的委屈和絕望,他心里就跟刀割一樣,又疼又怒。
“啪!啪!”
又是兩巴掌結結實實扇上去,白寡婦的臉瞬間就腫了起來,嘴角也見了血絲。
“白寡婦!從今往后!咱倆一刀兩斷!”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老子跟你再也沒關系!”
何大清喘著粗氣吼道,他是真寒心了,也徹底下了決心:
“老子是怎么對你帶來的那兩個孩子的?”
“好吃好喝供著,沒虧待過吧?”
“你他媽就這么對我的親生孩子?你還是個人嗎?”
“你的心讓狗吃了嗎?去你媽的!”
說完,他還不解氣,胸中的怒火和憋屈需要發(fā)泄,又是“啪啪”兩巴掌扇過去,恨不得把這毒婦的嘴打爛。
白寡婦被打得眼冒金星,臉頰火辣辣地疼。
但一聽何大清真要跟她分道揚鑣,徹底劃清界限,瞬間也顧不上臉疼了。她心里猛地一慌:
壞了!這飯票要飛!
她尖著嗓子嚎叫起來,帶著哭腔和威脅:
“何大清!你敢!”
“你敢跟老娘分開過試試!你看老娘以后饒不饒得了你!”
“我天天上你們廠鬧去!我讓你沒好日子過!”
她心里是真慌了神,要是何大清真走了,她一個寡婦沒工作,怎么養(yǎng)活自已和她那倆半大的孩子?
她絕對不能放走這張長期飯票!
必須把他纏??!
何大清這個時候看白寡婦還敢威脅他,心里那點因為多年相處而僅存的一絲體面,也徹底消失殆盡了。
他瞬間火冒三丈,抬腳就狠狠踹在白寡婦的臉上,罵道:
“白寡婦!你他媽的真以為老子是泥捏的好好先生呢?”
“我去你媽的!”
這一腳踹得結實,白寡婦“嗷”一嗓子,鼻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何大清覺得還不解氣,對著蜷縮在地上的白寡婦又是幾腳,邊踹邊罵:
“給你臉了是吧?真以為老子怕你?”
打完白寡婦,他又猛地轉向她那兩個還想掙扎著爬起來的哥哥,沖上去也是一頓拳打腳踢:
“你大爺?shù)?!真以為就憑你們這兩個廢物,老子何大清就把你們放在眼里了?”
“這么些年,老子是真心想跟你白寡婦搭伙過日子,才對你百依百順,你他媽倒好,真以為能拿捏住我了?”
“你看看你干的這些叫人事兒嗎?”
他越說越氣,越想越憋屈,想到自已差點因為這毒婦跟親生兒女徹底離了心,下手就更重了。
最后幾乎是對著地上這狼狽不堪的三兄妹無差別地一頓暴打,把積壓多年的郁悶和剛才的怒火全都發(fā)泄了出來。
一開始,白家那兩兄弟還梗著脖子,眼神里帶著不服氣,想反抗。
可剛一抬頭,就看到何大清那兩個煞神一樣的兒子就面無表情地站在旁邊盯著,還有院里那群半大小子,一個個摩拳擦掌、虎視眈眈地圍著。
他們心里那點反抗的念頭瞬間就熄火了!
他娘的,這要是敢還一下手,今天估計真得橫著出這個院兒了!
兩人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認慫,只能抱著頭硬挨。
到了最后,白寡婦實在被打得受不了了,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她帶著哭腔開口求饒:
“別打了……別打了何大清……你個沒良心的!”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要下死手打老娘啊……”
然而何大清正在氣頭上,聽到這話,啐了一口:
“呸!你他媽跟誰老娘老娘的?”
“之前老子是讓著你,慣著你!現(xiàn)在老子還慣著你?”
說著,又是“邦邦”兩拳砸下去,一點沒留情。
白寡婦被打得徹底沒了脾氣,疼痛和恐懼占據(jù)了上風,她終于徹底服軟了,哭嚎著:
“我錯了!我錯了!何大清!何大爺!別打了!”
“我求求你了……我真知道錯了……”
她這會兒是真的被打怕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何大清似乎也打累了,喘著粗氣停了下來,他實在不想再跟這女人有任何糾纏。
他盯著狼狽不堪的白寡婦,一字一句地劃清界限:
“從今以后,我何大清跟你白寡婦沒有一分錢瓜葛!”
“你最好今天回去就把你的破爛東西都收拾好,從老子保定那個家里給老子滾出去!”
“那房子是老子單位分配的,跟你白寡婦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你動作最好快點兒!要是等老子晚點兒回到保定,看見你的東西還沒搬走……哼,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全給你扔大街上去!”
他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指著白寡婦,聲音冰冷:
“給你三秒鐘,趕緊從老子面前消失!滾!”
何大清說完,眼神兇狠地瞪著她。
白寡婦此刻哪還敢說半個不字,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和她那兩個同樣鼻青臉腫、互相攙扶著的哥哥,連滾爬爬地快速逃離了這個讓他們做噩夢的95號大院。
他們是真的怕了,要是再待下去,估計真得被活活打死。
看到白寡婦三兄妹這副喪家之犬的模樣溜走,院里那幫半大小子立刻爆發(fā)出一陣哄笑和起哄:
“切!就這慫樣?還敢來咱們院撒野?”
“呸!什么玩意兒!”
“告訴你!以后再敢踏進我們95號大院一步,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真當我們院沒人了?”
“滾回你的保定去吧!”
……
類似的嘲笑和叫罵聲此起彼伏。
何衛(wèi)國在一旁聽著這些半大小子的話,心里卻莫名琢磨出一股別樣的味道。
他摸了摸下巴,心想:這95號大院……
嘿,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兒。
真是臥虎藏龍,個個都是人才。
在這院里過日子,沒點道行還真不行。
何大清這邊看著還沒散去的街坊鄰居,覺得臉上臊得慌。
趕緊揮揮手,有些尷尬地開口道:
“散了散了,都沒事兒干了?看什么看,都散了散了!”
要是平時,院里人可能還不一定買何大清的賬,但何衛(wèi)國在那兒呢!
看足了熱鬧,于是都很給面子地嘻嘻哈哈議論著散開了。
等院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何大清這才轉過身,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和愧疚,對著一直冷眼旁觀的傻柱和雨水開口說道:
“柱子,雨水……以前……以前是爹混蛋,是爹對不起你們……”
他搓著手,顯得有些無措:
“但你們?nèi)ケ6鞘聝?,爹我是真不知道!?/p>
“我要是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見你們呢?我……”
但是在傻柱心里,無論何大清現(xiàn)在怎么解釋,也掩蓋不了、彌補不了這些年他和妹妹受的苦楚和委屈。
他打斷了何大清的話:“那又怎么樣呢?”
何大清一愣。
傻柱看著他,眼神里沒什么溫度,繼續(xù)說道:
“就算你當初見了我們,又能怎么樣?”
“后面我都想明白了,去保定本身就是一個錯誤?!?/p>
“即便見了面,你也不可能跟我們回來,不是嗎?有什么意義?”
他自嘲地笑了笑: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傻,我才會帶著雨水去找你?!?/p>
說完,他再也不看何大清一眼,轉身就掀開簾子回了自家屋里,把何大清晾在了原地。
雨水看著二哥進去了,然后也快步跟著進了屋,沒給何大清再多說一句話的機會。
何大清被傻柱這番話噎得啞口無言,愣在原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因為他心里清楚,傻柱說的是事實。
即便當初真的見到了傻柱和雨水,那又怎么樣呢?
在那個時間點,他剛剛跟著白寡婦跑到保定,工作關系也落過去了,正是頭腦發(fā)熱、覺得找到了“真愛”的時候,他是絕對不可能跟著兩個孩子回來的。
最主要的是,那時候他的工作已經(jīng)調(diào)到那邊去了,戶口也跟著走了。
而且,他當時確實是下了很大決心,甚至可以說是狠心,才跟著白寡婦走的。
所以,即便當時見了面,很可能也僅僅是他多給傻柱和雨水一點錢,或者帶著他們?nèi)コ砸活D好的,安撫一下,然后……
然后還是看著他們哭著回北京。
這樣做,根本彌補不了他對兩個孩子這些年缺失的責任和父愛,反而可能讓當時的離別更加殘忍。
傻柱現(xiàn)在能想明白這一點,說明這孩子……真的長大了,也對他這個爹徹底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