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就是一個無解的死局了一般。
改變不了死局,那就改變自己。
至少不能這般下去。
皇權(quán)之高無上不能挑戰(zhàn),可是明著不能來按照不能來?
陽光普照大地,可是陽光之外難道陰溝里就不能活其他東西了?
雖說這般說有點貶低自己,可是話糙理不糙。
“你且等等阿姐?!敝灰茼樌膶㈩欖V懷拉下來,便可證明皇權(quán)并非無所不能。
想到這個,葉微漾突然一笑,“書謠啊,你且想一想,即便厲王真的如鬼魅一般,他而今不也還是處處遷就?”
既如此,說明自己身上有能壓制他的東西。
既有所求,便能拿捏把柄,不是無所不能,就有自己容身之處。
當(dāng)然,這么活著或許會累,可是畢竟是活著不是?
葉微漾越說眼睛越亮,“肯定能超越皇權(quán)的是什么?”
“自是神明?!崩顣{聽的認(rèn)真,自是立馬給了反應(yīng)。
葉微漾點了點頭,神明的權(quán)力是最大,幾乎所有人去了最好的最遠便是上那九重天??墒巧狭司胖靥熘竽??
所謂的快活似神仙,到底怎么快活了?
那些提的上名號的神仙,香火不斷的神仙,都是因為他靈,聽到民間許愿能幫忙處置的。
這么一看,神仙大約也要日理萬機。
連神仙都是累的,那人累也是正常。
反正,生而為人大約也沒想著活著出去。
李書謠撲哧笑了出來,她還沒這般想過,若這么說,那就一定要有沖勁,反正最壞也是死,人活著就沒有不死的。
從前是她看的開,而今阿姐是自己的依靠。
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好像也沒那么可怕的了。
姊妹倆拉著閑聊幾句,李書謠才徹底的放開了。
魏鍥之這一出門少說也得有三五日才能回來,葉微漾跟李書謠一起在她屋里歇息,既是陪她,也是讓她陪著自己。
平城那邊也送了消息過來,姨丈安排祭祖的事,等著李文翰回去,便可以都準(zhǔn)備好。當(dāng)然,至于李書謠出嫁的事,姨丈那邊也思量了,他自也是舍不得早早的與孩子分離,總想著陪在最后,還問喬氏能不能讓她在京城出嫁。
多留一日,便就自在一日。
李知府那邊不覺得自己是個差的,他也有功名,不找女人不吃花酒,不欺負(fù)妻子,可是就自己這樣的人都讓喬氏受了諸多委屈。
李書謠是被他們從小寵到大的,一旦做了皇家媳,處處被牽制,受了委屈娘家也沒法做主,以后的日子都不知道該怎么過。
看著李知府牽腸掛肚的話語,李書謠自是嘆息,沒有祖母那一家子鬧騰,父親還是有藥可救的。
二房那邊來辦宴的一早,揚州那邊也送了消息。
李書謠直接拿給葉微漾看了,“呸,真是不要臉的東西?!?/p>
之前李書謠還揣測,他或許沒斗過家里,所以才沒單獨給自己寫信,可現(xiàn)在卻是寫了,寫了好幾頁。密密麻麻的卻字跡工整。
多么諷刺,青梅竹馬的情誼換不來他的交代,權(quán)勢倒是很快壓著他的低頭了。
字字真心,言語懇切,什么兄妹之情,誰跟他是兄妹?
皇家赦免賦稅一月,地方官吏自是都知道了。
他們遠離京城,不知道其中內(nèi)情,當(dāng)以為李書謠如何讓皇家的眼了。
瞧瞧,還說的什么幸好沒耽誤自己的好姻緣。
這話是什么意思?怕是懷疑自己上次跟葉微漾來京城,就跟厲王有牽扯。
都已經(jīng)到這份上了,還要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給自己扣上一個屎盆子。
從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他這么惡心人。
“如此也是好事。”早知道他的真面目,也是好事。
當(dāng)然,對于此事喬氏也出手了。
李書謠撐著臉端詳著葉微漾,“阿姐猜猜,母親怎么辦的?”
這種事,女方這邊又不好太過于強勢。你質(zhì)問吧,好像顯得非他不可,不管吧就得咽下這氣。
葉微漾已經(jīng)跟揚州那邊打過招呼了,對方還能寫出這般惡心人的話來,說明還是不夠痛。
姨母出手,素來是又穩(wěn)又狠的。
“兄長高中榜眼,自是少不得舊時叔伯們的提攜?!彼詥淌显诰┏沁@邊買了好些東西讓鏢局快馬加鞭的送到揚州。
揚州府的官員,提的上名號的多少都能分到東西,唯獨他家卻是一點都沒有。
李家記仇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確了。
但是人家也不跟你糾纏。
人要是落魄了,什么魑魅魍魎都能看見,到時候想來會有很多連喬氏都嘆為觀止的法子出現(xiàn)。
這罪阿,有得他們受得。
也算是好消息。
至少,就算惡心人,他也是想著先低頭的。
葉家二房那邊來的倒是快,這才用了早膳沒一會兒,下頭的人便稟報說是過來了。葉微漾也不用招待賓客,干脆與李書謠一起,躲在后院里尋自在。
這春日里,后院的荷花露了花骨朵,已然是一片生機。
前院熱鬧起來后,二嬸母領(lǐng)著葉微宜過來了。
蘇氏不給她張羅,忙前忙后的全是二嬸母一人,就算她一直克制著,還是能瞧出腿瘸來。
葉微宜今日打扮得體是,雖說戴的首飾都是去年京城時興的,可是好歹不說能看下去。
“微漾阿,一早忙到現(xiàn)在,現(xiàn)在才有功夫過來跟你打招呼?!北緛矶窟@邊還了葉微漾的銀子都開始花葉微宜的聘禮了,可是也不能將聘禮全花了,總也得給葉微宜帶去一些。
之前蘇氏也有鋪子經(jīng)營,家里有倆朝廷命官,再加上侯府的銀錢過的滋潤。可現(xiàn)在養(yǎng)的人不少,可是掙錢的人不多。
二嬸母本來就是庶女,嫁妝鋪子沒多少,老太太買藥,再加上給葉微宜調(diào)養(yǎng)身子,顧家不拿銀子全都是她貼補的。
本就不富裕的她雪上加霜了。
更要命的是,二叔父不真心跟她過了,每月的月銀不吵上幾次都要不出來,就算如此他那多少也得留點,二嬸母現(xiàn)在就是變著發(fā)的省銀子。
好的管事的價格也高,二嬸母就自己上,現(xiàn)在等這辦宴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根本就忙不過來了,兩條腿都快跑斷了,才擠出這點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