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俯視眾生,不可能讓你在擁有翻江倒海神通之下,還能無視一切他制訂的法則,不然以黑魔族在下界的戰(zhàn)力,可能已經(jīng)占據(jù)大半地域了。
在荒月大陸的陰魔崖裂縫那里,越強大的魔修,越是難以通過降臨。
這可不光是后期封印陣法的限制,而是那里的兩界壁障則樣生出了強大的壓制力量,那就是天道!
李言主要就是聽取雙方的戰(zhàn)法,從而更加了解赤瞳炎角獸族一方策略,以及他們已用出的應(yīng)對方法……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穆孤月將那五次的進攻已然講完,李言一邊聆聽,一邊仔細記著自己需要的細節(jié)。
待到穆孤月說完之后,李言便稍稍閉上了雙目,穆孤月在一旁靜靜等待,沒有出聲催促。
只是數(shù)十息后,李言就睜開了雙眼,此時他的雙眸一片明亮,立即開始講述起自己的計劃來。
李言說得并不是很快,似乎依舊是在講述之中不斷調(diào)整思路,而在這個過程中,穆孤月也是不時會插上幾句,那是在補充一些事情。
李言往往會停下略略思索后,再一次調(diào)整計劃中的漏洞,很快李言就將計劃基本說了出來。
最后,則是輪到穆孤月在一邊蹙眉不語,李言只是拿起了桌上的茶盞,坐在那里慢慢喝了起來。
數(shù)十息之后,穆孤月聲音這才傳了出來。
“你確定這個計劃的話,與我們當初有些計劃類似,但你可就是需要冒險了。
現(xiàn)在正是雙方強者神識探查的密集時期,我覺得這個計劃即便是要行使,是否需要推遲一段時間!”
李言將手中茶盞一放。
“赤瞳炎角獸族如果查不出前天的原因,后面也未必就真的會不了了之,我擔心他們在顧慮之下,可能會很快調(diào)整一些部署。
那樣現(xiàn)在的計劃就會出現(xiàn)紕漏了,所以此事宜早不宜遲,至于我……你大可不必擔心。
你就當和曾經(jīng)在斷鬼城外那一次一樣,你帶人留守之下,我一個人外出設(shè)伏不就是了!”
李言說到這里的時候,同時伸手在穆孤月肩膀上輕輕拍了一拍,穆孤月頓時感覺到了一直平靜無波的李言,此刻身上突然散發(fā)出了強大的信心。
“行!不過如果出現(xiàn)意外的話,你需要立即回撤,對方只要有強者追擊,那么黑魔族強者勢必不能讓他們越過雷池一步。
我也會立即揮軍大舉進攻,將整個戰(zhàn)場攪成一鍋粥,讓他們根本無法安心追擊于你?!?/p>
穆孤月一雙鳳目也是盯著李言,她相信李言的能力,不過還是擔心李言陷入重圍之中,那樣她必須要有協(xié)助的方法。
“那就是這樣,何況我也只是做前期的配合罷了,可是不會與任何人動手,我一旦暴露,整個計劃也就都沒有用處了!
想來我的隱匿之術(shù),你也是有著一些信心才對,應(yīng)該是有著不小的幾率可以得手!”
李言立即答應(yīng)了下來。
不過他的心中可不是這樣去想,自己假若是暴露的話,那么他絕對不會逃往黑魔族大軍方向。
那樣黑魔族在對方強者壓境之下,必然需要出手阻止,只是那樣一來,可能就會打亂了黑魔族已有的整體部署。
這樣李言非但不是幫了穆孤月,反而是給她帶來一場禍事,這樣的混亂一旦黑魔族取勝還好,否則的話,穆孤月絕對是要受到嚴厲的責罰。
因此,李言如果暴露的情況下,他絕對不會沖向黑魔族方向,而是會遠遠地自行逃離,同時還會顯露出自己的蹤跡。
表露出自己乃是路過這里的修士,這樣就會轉(zhuǎn)移赤瞳炎角獸族的注意力,不會讓穆孤月出現(xiàn)問題。
李言相信自己的逃生能力,敵方只要不是幾名合體境修士圍攻自己,他有太多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只不過這樣的事情,他可不會說與穆孤月去聽,不然這個女人十有八九之下,就不會同意他的計劃。
眼見李言應(yīng)下后,穆孤月也是放下心來,她對于李言的話并沒有懷疑,而李言如果想要撒謊的話,怎么可能讓他人看出其中的問題。
“這件事我現(xiàn)在就去準備和匯報,你制定的計劃可行性很強,想來上方應(yīng)該會給予支持!”
穆孤月站起了身形。
她如果單獨指揮大軍進攻,只要不影響其他方向大軍行動之下,穆孤月自己就有權(quán)可以先斬后奏,沒有必要必須按照已有的預備計劃來做。
計劃就是計劃,而一些戰(zhàn)機稍縱即逝,如果事事都需要上面決定的話,那么要她這樣的統(tǒng)帥也是無用了。
不過穆孤月只要自行調(diào)動大軍出擊,就需要對后面的結(jié)果負責,這也是為帥者必定要承擔的責任。
在李言制定的這一次計劃中,有一部分可是必須要后方修士配合,這樣穆孤月也就需要將計劃匯報上去才行。
以她的軍事眼光來看,這一套計劃上報上去后,七成以上后方高層不會拒絕,黑魔族修士可不是什么優(yōu)柔寡斷之輩,那些人的眼光更加的毒辣。
但凡是有一線機會出現(xiàn),他們都會敏銳地把握住,何況這樣和赤瞳炎角獸族僵持下去,對于進攻一方的黑魔族來說,更是不愿意如此了。
“好!”
既然計劃已經(jīng)形成,李言則是立即對穆孤月說道。
穆孤月做事自是不會拖泥帶水,她在答應(yīng)一聲同時,已是快速向著洞府大門走去。
李言計劃中所要之物,乃是破陣法寶,大軍中為了應(yīng)對各種攻堅戰(zhàn)事,早就煉制出了不同等級的破陣法寶,有些更是威力奇絕無比。
在如此經(jīng)年累月的大戰(zhàn)中,黑魔族早已知道敵方陣法的防御能力,自是早就有了各種準備。
李言則是在洞府里繼續(xù)等待,而他這一等就是數(shù)個時辰,直到傍晚時分,穆孤月這才重新回到了洞府。
看著李言還是那樣不緊不慢的樣子,穆孤月依舊是開口解釋了一句。
“這是攻堅重寶,即便是我去取出,也需要繁瑣的手續(xù),而且我這里準備的數(shù)量還不夠,我又請求后方傳送了一些過來?!?/p>
她在說話的同時,已是手掌向著前方一揮,立即有一枚儲物戒指飛向了李言。
即便是她要取得這些東西,那也是相當?shù)穆闊?,穆孤月所取的這個等級法寶,可不是隨意就能動用。
她之前也是去找了另外兩名副帥,在與他們共同前往后,這才算是取了出來。
那兩名副帥的眼中可是充滿了疑惑,但是他們早就臣服于穆孤月的能力,所以他們可不像其他大軍那樣,可能必須要知道取出此重寶的用途。
穆孤月只是說現(xiàn)有大用,但由于計劃正在布置中,馬上還要傳信給后方魔帝,一旦后方有了確定后,就會給他二人一個解釋,這二人也就沒有再追問了。
他們一聽到計劃二字,二人快速互視一眼,便似已大概知道了其中的緣由。
而這并非是穆帥不信任他們,而是為了計劃保密,這個計劃絕對和穆帥的道侶有關(guān),畢竟那個人可就是過來助拳的。
如果計劃能說的時候,穆帥肯定會告訴他們,這里當然他們更信任的是穆孤月為人。
對方從來做事不是一言堂,向來嚴謹無比,重要軍情每一次都會和他們商議,這一次如此慎重,難道真的想出了破敵之法?
更何況穆孤月此事還要匯報給后方確定,這就更透露出了這一次計劃的重要性。
他們同時也從穆孤月取出這些重寶中,已然猜測到了即將會有一場大的行動展開,這讓二人也不由興奮起來。
后面穆孤月發(fā)現(xiàn)寶物數(shù)量不夠后,便啟用了等級很高的小型傳送陣,并且把自己的要求,以及制定計劃內(nèi)容變成秘語后,用玉簡傳送了過去。
她的傳送這一枚玉簡可不是隨便傳送,同樣只會傳送給后方專門看管另一端陣法的修士,對方會將玉簡給到負責情報的一位魔帝。
而后會由那位魔帝親自辦理,這也是由于穆孤月動用等級極高小型傳送陣的原因。
穆孤月在傳送完玉簡之后,可就沒有再離開那里,就是親自坐在那里等候,而直到幾個時辰后,傳送陣法的光芒這才亮了起來……
魔族根本就是一臺高級戰(zhàn)爭傀儡,對于各種環(huán)節(jié)把控早已是精準無比,知道動用這種等級的傳送,就是意味著緊急和機密。
那位魔帝只是在將寶物傳來的同時,才附了一枚秘語玉簡,要求穆孤月一切慎重,同時一戰(zhàn)必勝,同時給予了穆孤月絕對信任。
穆孤月所提出的要求,經(jīng)過后方一眾魔帝商討后,覺得此計可行性比較高,但穆孤月也要為此負完全責任,其余一切由她調(diào)度指揮。
這,就是黑魔族的戰(zhàn)爭,他們挑選統(tǒng)帥的過程很嚴苛,可一旦啟用那人后,根本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充分給了前方統(tǒng)帥最大權(quán)利!
當然穆孤月如果失敗,或者夸大了計劃作用,那么等待她的下場,必將是最嚴厲的懲罰!
洞府內(nèi),李言站起身來,輕輕一招手,就將儲物戒指拿在了手中,而后神識一透而入后。
隨之意念一動之間,便有光華一閃,旋即有一大一小兩件東西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李言盯著空中之物。
“如何使用?”
李言要確認它們的用法。
“這是開啟的法訣……”
穆孤月快速地將開啟法訣告訴了李言,她并沒有刻錄玉簡,而是親口口述給了李言,可見對此寶的重視程度。
李言在聽完后,只是在心中快速默念了一遍后,他一只手便在抬起間,快速掐動起來,也只是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空中兩件東西便是微微一動。
隨之,竟然就又一次恢復了之前的靜止模樣,上面什么波動氣息沒有再繼續(xù)出現(xiàn)了。
“真的不錯!”
李言隨之臉色一變,就立即停止了法訣掐動,同時已是開口稱贊。
此寶為一對子母法寶,在煉制的時候,就已經(jīng)考慮到了可能出現(xiàn)的應(yīng)用環(huán)境,所以早就做了極強遮掩。
只有開啟的一剎那,才會出現(xiàn)微微空間波動,隨之便會消失,而李言在下一刻可就感覺到了一陣毛骨悚然。
他立即停止掐動法訣,光是剛才的剎那感覺,李言就知道穆孤月所言非虛,此寶絕對是重寶利器。
不過此寶到時并不能立即動用,要有一段隱匿的過程,那才是最容易出紕漏的地方,而他到時會額外再施法加以遮掩。
李言在形成這個計劃的時候,主要就是擔心黑魔族是否有破陣利器,但是一想到對方曾經(jīng)在荒月大陸上拿出了“轟天雷”。
李言覺得像這樣一個四處發(fā)動戰(zhàn)爭的種族,應(yīng)該就是有著破陣重寶,所以他再與穆孤月商議的事情時,就首先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而穆孤月也是沒有立即回答,同樣反問了李言幾個問題后,終是確定了李言所需要的法寶威力、作用后,這才給予了李言回答。
一口氣說出了四種李言所需的法寶,最后李言又與穆孤月商討之后,才最終確定了如今拿出的此件重寶。
而如果穆孤月沒有這樣重寶的話,李言的計劃就會隨之改變,但不少事情就需要李言自己提前來做了。
而要做的事情一旦增多,這一次成功的把握性,自然也就會隨之降低了……
但黑魔族就是黑魔族,還真是有著李言所需之物,這讓李言也是心中大喜,與擁有強大底蘊的勢力配合,就是可以放心放手去做。
李言在開口稱贊之后,又再次詢問了穆孤月關(guān)于此寶的幾個問題,這才將空中法寶重新收到了儲物戒指中。
他向來做事謹慎,所以剛才哪怕法訣是由穆孤月給他,他也必須要親自測試完成后,才會真正的放心。
“事不宜遲,我現(xiàn)在就會出了軍營,我從軍營后方出去,你可有臨時令牌,讓我能夠悄然踏出軍中大陣就行!”
李言快速說道,同時心中也是對于黑魔族行事風格極為的佩服,軍中高層對于穆孤月的支持,根本就是出乎李言的意料。
穆孤月在與他反復商議過計劃后,其實李言是想讓穆孤月先去匯報,而后待軍中高層批準后,他們再實施進一步的計劃。
但是穆孤月當時就說這個計劃沒有問題,她可以將提前的準備和匯報計劃同時進行,李言其實心中還是半信半疑。
可是現(xiàn)在竟然就可以立即執(zhí)行了,再想想當初四大宗門的行事風格,哪一次計劃不是反復商議。
當然這也是因四大宗門各自利益問題,于是當中不少有利的機會,就是白白錯過了。
可李言清楚,哪怕當初就是魍魎宗一宗來對抗魔族,在決定一場戰(zhàn)事計劃上,也絕對不會有如此的速度和信任。
所以黑魔族大軍絕大部分情況下,都可以所向披靡,那就是有著根本的原因……
“這是我的備用令牌,對這里大陣都有著開啟作用,而且不會驚動其他人!”
穆孤月微一點頭,同時手掌上黑光一閃,有一枚小巧的黑色令牌出現(xiàn)在了她的掌心,隨即就遞向了李言。
身為此軍的統(tǒng)帥,她的身上令牌可不止一枚,實際上就是為了應(yīng)急使用。
雖然只是一枚備用令牌,但里面的權(quán)限卻是與真正令牌相差不是太多,只有軍中最為機密的幾處地方,才無法開啟或進入。
但這也不是針對李言,而是這枚令牌本身煉制時就是如此。
可即便如此,此令牌中的權(quán)限依舊大得驚人,就是此軍中的副統(tǒng)帥手中令牌,與此備用令牌權(quán)限也是相差無幾。
穆孤月卻就是這樣輕易拿給了李言,李言其實需要的只是正常進出大營,而穆孤月并沒有再去煉制一枚臨時令牌。
李言對此也是毫不客氣,一把就將令牌抓在了手中。
“等我的消息!”
李言說完這句后,灰色面具已然再次飛出,罩在臉上的同時,他已向著洞府大門走去。
穆孤月沒有再說話,甚至連一句叮囑的話也沒有多說,就是站在那里看著李言背影。
李言走出洞府后,他便一步向著空中邁去,也就在這一剎那,他整個人已然完全化作了透明,他不想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離開這里……
與此同時,蒼軒界,一座宏大的宮殿內(nèi),一根根粗大的殿柱沖天而起,仿佛要撐開天地一樣。
在整個宮殿內(nèi),不時傳來隱隱的龍吟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