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是那個......”
“就是我啊老板!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你!”
我轉(zhuǎn)頭看到一名中年少婦。
這女人上身套著輕薄藍色羽絨服,下邊兒黑色包臀裙,配深色保暖襪,腳上一雙精致的黑高跟鞋,還化了淡妝,看著像是精致的職場白領(lǐng)。
雖然打扮,發(fā)型,氣質(zhì)都變了,但我借著路燈的亮光,仔細看了她臉后還是認了出來。
這不就是之前那個帶著小孩兒擦皮鞋的小少婦嘛。
當時看她生意不好,出于善心,我讓她來大唐試試,我連她叫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我上下打量她,道:“我想起來了,你叫什么來著?變化有點兒大,怎么,不擦鞋了?”
從臉上能看出來,她見到我十分高興。
“老板,你這么忙的人不記得我了很正常,我叫小慧??!浙江天臺縣人,我一直想找到老板,當面跟你說一聲謝謝,沒想到今天碰到了,真是緣分!”
“唉,不用,舉手之勞而已,看來來你生活過的不錯,要是沒什么事兒,那我走了啊?!?/p>
“別啊老板!好不容易碰到了,你總得讓我請你吃頓飯吧?”
我本來就不餓,現(xiàn)在辦完事兒了就想著趕快回去看小萱,所以再三表示不用。
不料,她上來直接拽住我手,大聲說:“走吧!就在前面不遠!我知道有家味道不錯的小餐館兒還開著?!?/p>
我只能無奈答應(yīng)了。
到了小餐館,點了幾個菜,她問我喝不喝酒,我說不喝,就隨便吃點兒。
餐桌上,她自述起了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
我這才知道她為什么變化很大,為什么不擦皮鞋了,原來是改行了。
她改行賣珍珠了,如今在諸暨的山下湖鎮(zhèn)珍珠大賣場有個自己的檔口。
那個珍珠大賣場我知道,遠看就是一個大圓球,像一顆珍珠,也算山下湖鎮(zhèn)的地表建筑物。
她之前聽了我的建議,從火車站跑到大唐擦皮鞋,就在西瓜頭公司大樓門口。
到大唐后生意遠好過于在車站,那些搞外貿(mào)批發(fā)的大小老板們出手闊綽,一給就是五十一百的不用找零。
結(jié)果干了沒幾天,保安看到了眼紅,便不讓她繼續(xù)擺攤子。
她照我當時的原話說了。
保安肯定不知道誰是西瓜頭,于是強行將她攆走了。
她無奈,只能重新選個人多的地方,于是便去了大唐勞務(wù)市場那邊兒。
來勞務(wù)市場的大部分都是找工作的普通人,雖然也有些生意,但哪里比的上之前。
后來,她記起了我當時告訴她的西瓜頭電話,打過去說明了自己情況。
令人意外的是,西瓜直接給找了份工作,讓她去山下湖。
挑珍珠收入不低,但并非簡單活兒,尤其對于剛?cè)胄械男率謥碚f,要求細心,眼準,手快。
她只用了不到兩個月便做到了熟練工,西瓜頭又給了個檔口,貨源采用記賬的方式從工廠拿,先賣貨,后給錢。
山下湖鎮(zhèn)整條珍珠產(chǎn)業(yè)鏈都在諸暨幫控制下,這種對西瓜頭來說就是動動嘴的事兒。
聽她講述完,我覺得有必要重新審視西瓜頭。
西瓜頭從未跟我提過這事兒,他肯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幫忙的。
他這人很壞,屬于那種看誰不順眼敢直接弄死的狠人,但從這件事上看,又不能說他壞到了極致,總之性格上有矛盾。
“你現(xiàn)在賣珍珠收入應(yīng)該高了不少,夠養(yǎng)活自己和孩子了吧?”
“夠了,以前都沒敢想過,自己一個月能賺上萬塊!老板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是說真名。”
“項云峰?!?/p>
“老板你這么年輕,應(yīng)該還沒結(jié)婚吧?”
“沒有?!?/p>
“那你有女朋友嗎?”
我皺眉道:“大姐,咱們吃飯歸吃飯,你不要老打聽個人隱私啊?!?/p>
她慌忙解釋:“我...我沒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就是想單純多了解下老板你?!?/p>
“別叫我老板,我不是做生意的,你起碼比我大十歲,喊我小項就行?!?/p>
她馬上搖頭:“不行,我當不起老板你的這一聲姐,你當時一句話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我一輩子會記得你?!?/p>
我雖然年輕,但跑江湖久了也算閱人無數(shù),從她眼神中。我看到了真誠和一種別的情緒。
另外,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她說話時,內(nèi)里襯衫的兩個扣子開了。
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實在有料,目測有隱隱超過賽西施的可能。
我將目光移開,舉起飲料,笑道:“那我祝大姐你以后一番風順,早日忘掉過去,開啟嶄新生活?!?/p>
她忙端起飲料,和我碰了碰,笑著說:“謝謝老板,我那也祝老板多多發(fā)財。”
“對了老板,我想和你合張照,用我手機拍,行嗎?”
我搖頭:“我不拍照?!?/p>
她眼巴巴望著我,聲音軟了兩分道:“我知道,老板你和我不是一類人,往后我們在見面不知何時了,我只想留張照片做紀念?!?/p>
“大姐,你別這么說,我不拍照自有我的原因,這和咱們是不是一類人沒有關(guān)系,你能做到今天這樣,我只占了百分之十原因,西瓜頭占了百分之十原因,另外百分八十,是你自身努力的原因?!?/p>
“老板...我現(xiàn)在知道了,你當時說大老板是你兒子是開玩笑的話,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么老叫他西瓜頭?”
“大老板?”我想了兩秒鐘,道:“他是你的大老板,意思我就是小老板?”
“哎呀,不是的,都是大老板!你們都很大!”
“那你說說看,到底是他大還是我大?”
她神色先是糾結(jié),轉(zhuǎn)而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紅暈。
我見狀笑道:“行了,不開你玩笑,我之所以叫他西瓜頭是因為他那發(fā)型像是西瓜皮,就這么簡單,你覺得不像嗎?”
“是....是有點兒像....不過老板,你最好不要老是這么叫大老板,他生意很大,這么叫怕是有損他威望?!?/p>
我點頭:“放心,我只在私下場合這么喊他,你小孩子有一歲了沒有?”
“有了?!?/p>
我道:“在過個一兩年,你給你小孩兒買旺仔牛奶,你說牛奶鐵罐兒上的頭像,像不像他?”
她聽后緊咬著下嘴唇,明顯想笑不敢笑,在強行憋著。
我撓了撓頭問:“你以后打算在大唐定居了?”
“是啊老板,大唐這邊兒配套環(huán)境更好,將來孩子大些了受的教育也更好,從山下湖到大唐開車也就半個小時,我每天來回跑都行,老板,你懂珍珠嗎?”
我說懂一些。
她笑道:“那我們什么時候約個時間在見一面,或者你哪天白天有空了可以去珍珠市場找我,我想送你個珍珠禮物,這樣老板你以后可以送你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