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rèn)真想了想說:“這兩天要照顧小陽,我正好有空,你聽我指揮就行,包成的?!?/p>
“首先,你得搞一筆錢,我有錢可以給你,但我的錢和你自己的錢用起來不一樣,那不是一回事兒?!?/p>
屎無常馬上道:“錢簡單啊,我給會里打個電話,五百萬夠用?”
“用不了那么多!有個三十萬足夠了,咱們就拿十八萬八千八當(dāng)禮金,剩下的用來買東西加布置?!?/p>
“不買房子?”
我搖頭:“咱們秘密舉行,在小診所地下室就可以,關(guān)鍵點在于,如何讓她在短時間內(nèi)答應(yīng)你?只要她在那一瞬間答應(yīng)了你,那就不能反悔了?!?/p>
“我給你支個招,用苦肉計?!?/p>
“苦肉計??”
我點頭:“是啊,這樣.....你買瓶老鼠藥裝身上,明天她不是說要來碼頭看看?到時,你裝作不經(jīng)意間把老鼠藥掉地上。”
“她看到后肯定會問你這是什么東西?”
“你隨便編個理由,總之,先不要告訴她是什么?!?/p>
“讓她猜,等她連續(xù)追問你的時候,你在吞吞吐吐說出來?!?/p>
“記住,可別說我陪你一起死這種話?!?/p>
“你到時要這么說。”
“魚魚,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得,這其實是老鼠藥,到時間了我會陪著你,你不會感到孤單?!?/p>
“記住了沒?”
“如此一來,她聽到后內(nèi)心肯定會糾結(jié),那時就是最好的開口機(jī)會,你就說....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收下我這術(shù)花?!?/p>
我無實物表演,抓了一把空氣說:
“把這看成是一束玫瑰,到時你單膝下跪,雙手把花舉過頭頂?!?/p>
屎無常馬上問:“那她要是不拿花怎么辦?”
“那就實行b計劃,你當(dāng)場喝藥。”
“這....這不好吧?”
“怎么不好?非常之時得用非常辦法,老油還是得用大火燒,你火猛了,一下就能點著。”
看他還不放心,我安慰說:“放心,這招苦肉計是我從余師傅那兒學(xué)來的,看準(zhǔn)時機(jī),對癥下藥,百分百靈驗?!?/p>
為了幫屎無常,我和他討論了很長時間,我從多方面做了分析,之后在車上瞇了兩個小時不到天便亮了。
次日上午,碼頭。
風(fēng)和日暖,碧空萬里。
年已經(jīng)過了,但春天還要兩個多月才能到來,宋醫(yī)生推著輪椅,小姑奶奶帶著時髦的棉線帽,坐在輪椅上眺望遠(yuǎn)方蔚藍(lán)的湖水,她腿上蓋著毛毯,偶爾一絲湖風(fēng)吹來,吹的她帽檐下的白發(fā)隨風(fēng)飄散。
宋醫(yī)生和她說著什么,我躲在車?yán)?,因為距離太遠(yuǎn)我聽不清,只看到她們笑的很開心。
屎無常在一旁背著個破布兜,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的我心急如焚。
“上啊...快上,按照咱們昨晚聊的,別慫?!蔽倚睦锊粩鄾_他喊。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我心中的吶喊,下一秒他有了動作。
屎無常走到二女面前,彎腰佯裝整理褲腿,突然一個小玻璃瓶掉了出來。
玻璃瓶不偏不倚,正好滾到了柳穿魚輪椅的下方。
距離遠(yuǎn),加上碼頭有風(fēng)聲,我雖聽不到在說什么,但我從雙方說話時的表情看出來了,應(yīng)該如我想的一樣。
之后屎無常直接單膝下跪,從包中掏出一束早上準(zhǔn)備好的玫瑰,雙手舉過了頭頂。。
我遠(yuǎn)遠(yuǎn)看著,心也跟著莫名緊張了起來。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屎無常足足單膝跪了兩分鐘。
柳穿魚的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她并未接花。
她扭頭跟宋醫(yī)生說了句什么,隨后宋醫(yī)生直接推著她朝反方向離開了。
原來的位置,只留下屎無常一人,他仍舊手舉鮮花,在風(fēng)中凌亂。
我看不下去了,待二女走遠(yuǎn),趕忙跳下車跑了過去。
“起來吧!周圍都在看你呢!”
屎無常起身,我看到她臉都有些發(fā)紅了。
“這....小子,這跟咱們昨晚排練的不一樣,她連喝藥的機(jī)會都沒給我。”
我將他扶起來,道:“別急,等我在給你出個主意?!?/p>
“算了,小子,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她不愛我,她只是在某一刻對我產(chǎn)生了仰慕,她仰慕的也是我的武功,而不是我這個人。”
我看著他道:“你信不信我的判斷?”
“什么判斷?”
“我的判斷就是,她不止仰慕你的武功,還有你這個人,她不接受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想傷害你?!?/p>
“屎哥,你不懂女人心啊。”
“如果她對你沒感覺,以她的性格,要么收了花直接扔湖里,要么直接甩你臉上了?!?/p>
“你說什么?大點聲?!?/p>
屎無常臉露慌張,嘴唇輕啟,像是在沖我說唇語一樣。
我迅速轉(zhuǎn)頭。
只見二女不知何時回來了,她們正一臉寒霜,站在我背后。
“小項子,你看起來很懂女人心啊?”
我有些尷尬,笑了笑。
其實我聽到了聲音,也知道她們過來了,我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就是想讓她們聽到我的話。
柳穿魚看著我,道:“你自己都是只童子雞,還想著給人出謀劃策,擺弄姑奶奶我呢?”
她又沖屎無常說:“你也是,他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傻子啊,虧你還是長春會第一高手,傳出去讓人笑話?!?/p>
“魚魚...我...我.....”
“你什么你?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連句話都說不清楚,你直接說想娶我不就完了?磨磨唧唧的做什么?!?/p>
屎無常正欲張口,柳穿魚伸手道:“我不答應(yīng),這事兒沒什么意義,因為我馬上就要死了?!?/p>
我著急道:“有意義?。≡趺礇]意義!我看相當(dāng)有意義!”
“有什么意義?滾蛋,你給我閃一邊兒去?!?/p>
我無奈,快步走到了一旁。
她面色古井無波,盯著屎無常道:“你不要自責(zé),更不要把我的死和你來千島湖這事兒捆綁在一起,我沒有怪過你,相反,我感謝你在我人生的最后時刻,帶我見識到了外面的江湖?!?/p>
她說完摘下了棉線帽,高舉雙手,感受迎面吹來的湖風(fēng)。
“姑奶奶我曾親眼見證過小金山島上的船客不絕!香火鼎盛!我也曾親眼見證了那場滔天大水!我更是親眼見證了淳安的落沒和千島湖的新生!所以,姑奶奶我的這輩子很精彩!很完整!沒什么可遺憾的!”
說完,她突然向屎無常伸出了右手。
屎無常忙握住了她手。
她笑道:“想來你應(yīng)該能明白,這就是我對你的態(tài)度。”
屎無常深呼吸,說:“我明白了,那我可不可以親你一口?”
“不可以!??!”
“姑奶奶我過不去心里那道坎,想親我?等我死后吧!到時隨你怎么整?!?/p>
屎無常看向我,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馬上道:“魚魚,其實我的武功也不是天下第一,還有人比我更強(qiáng),你還不知道吧?”
柳穿魚臉色瞬間變了。
她直接指著屎無常,道:“我當(dāng)不了第一,我的男人也要當(dāng)?shù)谝?!如果你做不到,那你連等我死后親我的資格都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