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風,我是在化驗科工作,但我并不是醫(yī)生,我只是個小助手,我們醫(yī)院平時做任何化驗都要留檔,你這樣不合規(guī)矩,一旦被發(fā)現(xiàn)了那我可能會被開除,所以,我?guī)筒涣四恪?”
我堅持道:“你晚上是夜班兒!看管肯定松,只要趁人不備,偷偷幫我化驗化驗就行!這東西對我非常重要,我想解開它的謎團?!?/p>
她搖頭:“你如果沒有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八點鐘還要換衣服打卡?!?/p>
說完,她拿起了一旁的小皮包。
“等等!”
“算了!我實話跟你講吧,這其實是具女尸的頭發(fā),涉及到了一起陳年案件,我必須秘密調(diào)查,我這么說你應該能猜到我的身份了吧?”我撒謊道。
她重新坐下,看著我,皺眉道:“項風,你幫主任隱瞞我擅離職守的事兒,我很感謝你,我答應和你見面吃飯,也是想和你交個朋友,但你別以為我就好騙,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兒,你剛才分明說這東西不是頭發(fā),現(xiàn)在又說是,如果你的真實身份是便衣,那之前你就沒必要故意躲著警察?!?/p>
我道:“我只是說這東西可能不是頭發(fā),沒說它一定不是,我搞不清它是什么,所以才讓你幫忙化驗!在說了,你怎么判定我故意躲著警察了?”
她回答道:“之前在主任辦公室,你雖然沒有明說原因,但你和那個打壞倉門的大個子顯的很著急,正常人聽到派出所不會那樣著急?!?/p>
“那你覺得....我的真實身份是什么?”我看著她問。
她搖頭:“我不清楚,但想來不是正常職業(yè),你之前說過,一千萬你也能賠的起,加上你還忌憚警察,我猜你應該是做某方面灰產(chǎn)生意的,而且規(guī)模做的一定不小。”
聽她平靜講完這些話,我十分驚訝。
因為眼前的她,和之前在醫(yī)院那副沒有主見,驚慌失措的小|護士形象差別有些大,現(xiàn)在她沒有一點兒驚慌,反而很冷靜,對我的真實身份分析的也算七七八八。
“為什么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盯著她說:“沒有,我沒想到你有兩幅面孔,隱藏挺深的?!?/p>
她微笑說:“在職場上,很多領(lǐng)導不喜歡手下人聰明,顯的笨一些,會更有利于自己以后發(fā)展,我只是個的普通女孩兒,沒有背景關(guān)系,但我的長遠目標是在三十歲之前當上這所大醫(yī)院的院長,至于我現(xiàn)階段的目標,還是科室的副主任?!?/p>
我道:“這么說來,你之所以肯給我號碼,之所以出來和我吃飯,也是因為我當時打的那通電話了?!?/p>
她點頭:“能讓院長聽話,還不追究你責任,你背后肯定有非常強的關(guān)系,這些都在我的預計范圍內(nèi),但有一點,很出乎我意料,可以說。我完全沒想到。”
“請講?!?/p>
她手撐下巴,看著我說:“我以為你叫我來是想泡我,或者是送點小禮物,然后想和我去開個房什么的?!?/p>
“開個房?那你就太小看我了,不過我確實給你準備了小禮物?!?/p>
我指了指黑色塑料袋說:“這就是?!?/p>
她當場翻了個白眼。
我伸手過去道:“借這頓飯正式認識一下,項云峰?!?/p>
“陳雅?!?/p>
她伸手和我握了握。
“剛才不幫歸不幫,現(xiàn)在咱們正式認識了,總能幫了吧?你等的不就是我自報真名兒,或者.....你還想要點兒化驗費?”
“不用,我一分錢不要,我今晚就幫你忙,并且我保證,不留下任何檔案記錄,監(jiān)控也不會留下,但我想認識下你背后那位能左右我們院長的人物?!?/p>
從她話鋒開始轉(zhuǎn)變時,我便猜到了她會這么說,什么不合規(guī)矩,什么不想幫忙,這才是她的最終目地。
看著她那張漂亮且端莊的臉蛋兒,我道:“你想認識的人物可能是個七十歲的老頭,可能比你爸還大,還有可能身上背了不少犯法的事兒,你確定想認識?”
“我確定!”
她一秒沒猶豫,幾乎不假思索道。
“那行,這事我記下了,回頭一定幫你搭座橋,至于能不能順利過橋,要看你自己能耐?!?/p>
“謝謝?!?/p>
“不用謝,咱們各取所需,應該的?!?/p>
她此時顯的很開心,笑道:“這個大人物肯定沒有你說的七十歲,七十歲都退休了,有五十歲嘛?是在哪個系統(tǒng)內(nèi)工作的?我猜....要么是醫(yī)務系統(tǒng)?要么是政務系統(tǒng)?”
我夾了口菜,淡淡道:“你猜對了一半兒,他確實沒有五十歲,也就比你大個六七歲?!?/p>
“不會吧!那么年輕?”
她面露驚訝,接著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那他是子弟系統(tǒng)內(nèi)的?”
“不是,你要硬說他是什么系統(tǒng)內(nèi)的.....那他就是襪子系統(tǒng)內(nèi)的?!?/p>
“你說什么系統(tǒng)內(nèi)??”
“我說襪子系統(tǒng)內(nèi)!沒聽過吧?”
“別小瞧這襪子系統(tǒng),這人靠賣襪子身價十幾億,一只手還攥著半個浙江的財富人脈,別說你的院長了,就是這片的區(qū)長市長也要給兩分薄面的?!?/p>
我沒有故意夸大西瓜頭的能量,就算刨除他手底下的產(chǎn)業(yè),光智慧教的人脈就夠強大了。
智慧教前身是摩尼教,過去在歷史上,歷朝歷代的朝廷,幾乎都會對浙江地區(qū)的江南財團嚴加防范,這背后有秘密的,或許很多人以為我在吹牛比,亂夸大,實則不然,我只是說了一點兒無關(guān)緊要的冰山一角。
田哥在北方的人脈網(wǎng)非常強大,和我的江湖人脈網(wǎng)不一樣,他接觸的是另一個階層的人脈,能讓田哥賣面子的,不是幕后徐同善這個人,更不會是被推到臺前的西瓜頭,田哥當面叼西瓜頭,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田哥的面子是賣給幕后的幕后那批人,那些人或許沒有身份,或許擁有多重身份,像我這種跑江湖下九流盜門的人物,可能這輩子都接觸不到那些人。
甚至我大膽猜想,徐同善在那個圈子中,也是被推到臺前的人物,就像他將西瓜頭推到了臺前,自己以暗香書影的代號當個書店老板一樣,這幾乎是一脈相承式的做法。
眼前這位在醫(yī)院工作的陳雅,感知很是敏銳,既然她想接觸一下財團的圈子,那我就幫他搭座橋。
我和西瓜頭認識的時間不短了,我從未見過她身邊有女人,唯一見的一次,就是當時那個女茶藝師,她的下場很慘很慘。
看我光喝水不說話了,陳雅知道這場談話結(jié)束了,她起身,拿起了裝有“毛西瓜”的黑塑料袋,沖我晃了晃微笑道:“我今晚一定幫你化驗的明明白白,等我好消息?!?/p>
“等一等!”
“怎么,還有事兒?”
“沒....沒事兒,我們回頭見。”我說。
她皺了下眉頭,轉(zhuǎn)身離開了餐廳。
我用力搓了搓臉。
可能是三天三夜沒合眼,看花眼了,我剛看到她走到門口那里時,手中的黑塑料袋兒突然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