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關(guān)的名稱由來,據(jù)說是因為西域的和田美玉經(jīng)此關(guān)進入中原,故而得名“玉門關(guān)”。
作為邊塞之地的最后一道關(guān)口,玉門關(guān)城墻高厚,設(shè)有烽火臺、營壘和瞭望臺,關(guān)城規(guī)模不大,但戰(zhàn)略位置險要。
此時雖是深冬,卻不難想象玉門關(guān)往日之繁華。
張平安甚至都可以腦補到商隊在此驗諜通關(guān),將關(guān)內(nèi)的茶葉、絲綢、瓷器等運往西方,回程時再引入關(guān)外的地毯、玻璃、香料等物品的場景。
“這就是玉門關(guān)了,一道城墻分割兩國”,錢杰望著前方的城墻笑道。
“走吧!”張平安用腿夾了夾馬腹。
有大蔣提前去打了招呼,張平安等人到的時候,守城將領(lǐng)已經(jīng)下了城樓在城門處迎接。
正是魏乘風(fēng)排行第二的義子魏存孝,這人是個彪悍的體格,論身高能在張平安見過的人中排到第二。
第一是大姐夫。
“末將魏存孝見過幾位大人”。
“魏將軍快快請起,本官這次過來只是犒賞和賑濟邊關(guān)將士與百姓們,不用多禮”。
“多謝大人,邊塞苦寒,大人不遠千里到了西北,還記得來玉門關(guān)一趟,看望邊城的將士與百姓們,實在是邊關(guān)眾人之福,請大人隨末將入城”,魏存孝嗓門很大,聽得人耳朵都發(fā)麻。
說完后便做了個請的動作,在前面為眾人開路。
一路進城的路上,張平安也在暗暗打量玉門關(guān)內(nèi)的百姓們,發(fā)現(xiàn)他們的穿著打扮比瓜州城內(nèi)要差的多了。
街上擺攤賣吃食的或者賣其他小玩意的,不乏年輕女子,來往行人也習(xí)以為常的樣子,可見民風(fēng)要比其他地方開放的多。
甚至?xí)袛傊鳟斀謹r客招攬生意。
整個邊城都透著一股彪悍隨性之感。
再往前,有酒樓茶肆,能看到有腰間掛著短刀或者其他兵器的男子在大堂內(nèi)大口喝酒,大聲吹牛,一看就是混江湖的刀客。
趙仁之指著那些人道:“朝廷不是已經(jīng)頒布了律法,禁止民間百姓攜帶超過六寸長的兵器嗎,怎么這些人都沒按律法行事,一路走來,我都看到許多男子隨身帶了兵器了?!?/p>
魏存孝聞言恭敬地拱拱手回道:“回大人,邊城民風(fēng)彪悍,隨身攜帶兵器自來有之,屢禁不止,下官也頭痛的很,治理不善之處還請大人恕罪?!?/p>
說完便命令左右副將將酒肆那幾人捉起來,送到衙門。
那酒肆里的幾人正喝酒喝的痛快,被抓了后自然不干,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看得張平安忍不住蹙眉。
等到驛館后,才對趙仁之叮囑道:“我們西巡主要任務(wù)是拿回兵權(quán),對于這種當?shù)匕傩盏闹卫恚詈眠€是不要多加干涉,以免激起民怨,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何況魏存孝明知道咱們來者不善,他肯定是幫著他義父的,剛才這一出明擺著是演給我們看呢!”
趙仁之其實也有些懊惱:“你說得對,剛才他命人去捉人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中了他的計了,只不過我也沒想到他會這么較真,看來這大個子也并不像長的那么憨!”
“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小人物,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每個小人物都有他的作用,對了,等下去營里犒賞將士們的時候,我拖住那魏存孝,你和錢杰兩人拿著這青蚨血去營中找人,重點找剩余的那十三子,看有沒有人能對的上的,我看那魏存孝不好糊弄,你們到時抓緊時間”,張平安說完從懷里拿出兩個小瓷瓶放到桌上。
錢杰在一旁幫忙解了惑,趙仁之這才知道,原來破廟那次張平安就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
捏著小瓷瓶,趙仁之臉色有些不愉。
張平安一看就主動道了歉,“我也是想著這事最好秘而不宣,否則一旦泄露便前功盡棄了,事關(guān)重大,我不得不謹慎,還望趙兄見諒!”
沉默片刻后,趙仁之沒發(fā)作,客氣道:“張兄言重了,你做事一向周到,這次有這青蚨血,找到人的把握就更大一些了,一切都是為了朝廷,我明白的”。
話是這么說,只是心里的疙瘩到底還是留下了。
幾人歇息一番安頓好后,便跟著大蔣一道去了軍營。
正好也借著午飯的功夫犒賞將士們。
廖知府是個周全的,準備的物資都是吃食、布匹、毛料這些十分實用的東西。
張平安自已又另外準備了銀子,按照過往軍功一一獎賞下去。
大多數(shù)將士們都表現(xiàn)得興高采烈,誰不盼著能過個好年呢!
少數(shù)幾個不太高興的都是有些級別的將領(lǐng),對張平安等人都是存著一些敵意的。
不過張平安也不在意,他甚至還在軍隊中看到了不少雜胡兵,高鼻深目藍眼睛,體型比漢人兵更高壯一些,漢話說的很好。
如果不看外表,真的跟漢人沒什么分別。
“張大人對他們好像格外青睞啊”,魏存孝在一旁注意到張平安的目光頻頻落在這些雜胡兵身上,不由問道。
張平安大方承認:“是啊,本官看他們跟本地漢人兵格外不同,所以多打量了幾眼?!?/p>
“哈哈哈,那要不張大人挑幾個順眼的留在身邊伺候,能跟在大人身邊肯定比在軍營中有前途的多”,魏存孝爽朗一笑后試探道。
“哦?如果魏將軍肯割愛的話那當然好了,本官身邊正缺幾個得力的人使喚呢!”張平安轉(zhuǎn)著酒杯有些玩味。
魏存孝聞言面上一滯,隨后,就當真讓那幾隊雜胡兵上前供張平安挑選。
張平安也不客氣,挑了幾個自已看的順眼的留下,讓這些人等下隨自已回城內(nèi)驛館。
那幾個雜胡兵有些愣愣的,一時沒搞清楚情況,還是魏存孝提醒后才跪下行禮叩謝。
“一個個沒眼力見的,你們以后跟在張大人身邊可比跟在本將軍身邊強的多了,行了,等一下吃完飯后便各自回去收拾東西,跟著張大人的車馬走吧”,魏存孝笑罵了幾句。
張平安就只聽著,也不插話。
這時候,尿遁而走的趙仁之和錢杰也不動聲色的坐回了自已的本來位置。
趙仁之借著喝酒的功夫給張平安使了個眼色,還比了個五的手勢,意思就是找到了,是排行第五的那個人。
既然有了結(jié)果,張平安也不多耗,吃完飯,在營地巡視一圈后,便告辭離開了。
等上了馬,回到驛館后,張平安才收起笑臉,追問道:“是魏乘風(fēng)的第五位義子?”
“嗯,不錯,可能還不止這一個,但是我們在營地內(nèi)暗暗打探了一圈,目前玉門關(guān)這邊除了明面上排行第二的守將魏存孝以外,營地內(nèi)就只有這排行第五的魏存信和排行第六的魏存義在了,了,我是在魏存信的兵器上發(fā)現(xiàn)的青蚨血,其他人的下落暫時還不知道?!壁w仁之回道。
“是他?”張平安想到剛才特意留意的那個男人,笑了一下,“果真還真是一張適合做探子的臉。”
平平無奇,丟到人堆里都認不出,就算見過也記不起來,很沒有辨識度的一張臉,要不是趙仁之提前給他做了手勢,他恐怕都很難注意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