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嶼抓著“老首長”手腕再次把了把脈,確認渡過去的木系生機全部融入經(jīng)脈,不再有滯澀感。
之前虛弱到幾乎停擺的臟腑,此刻也有了明顯的活力,心脈搏動和腎腑的氣血流轉也快了幾分。
這才松開他的手腕,盡量讓自已的語氣溫和些:“您剛醒,別說太多的話,現(xiàn)在氣脈剛通,最重要的是靜養(yǎng),有什么事兒,等您身體好些了再說不遲。”
周襄也跟著點頭,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對,聽小姑娘的,先養(yǎng)好身體。外面的事有我盯著,你放心?!?/p>
“老首長”了眨眼,雖沒說話,卻輕輕點了點頭。
剛才的把脈,他能清晰感覺到手腕上傳來的絲絲暖意,那暖意順著脈絡緩緩蔓延至全身,像是冬日里曬了場暖陽,連帶著身體的沉重感都減輕了不少。
之前像灌了鉛似的四肢,此刻竟能輕輕活動,胸口的憋悶感也消散大半,連呼吸都變得順暢了。
黎洛嶼捕捉到他眼神里的放松,輕輕點點頭,起身去了旁邊的書案上提筆寫了一張藥方,遞給旁邊的裴老:“裴爺爺,您看這個藥方是否合適?”
裴老接過藥方,逐字端詳,,片刻之后,笑著點頭:“嗯,剛施完針,體內(nèi)氣血和津液耗損嚴重,這個方子很貼合病人現(xiàn)在的身體,“配合這個方子,在施針三天后,咱們再給“那位”把次脈,看看臟腑功能的恢復情況,到時候再根據(jù)脈象微調(diào)藥方,這樣更穩(wěn)妥些?!?/p>
黎洛嶼點頭,把方子遞給黃大夫:“麻煩黃大夫,麻煩您安排人抓藥吧?!?/p>
“好?!?/p>
黃大夫這會兒對中醫(yī)的認知已經(jīng)徹底顛覆,之前對中醫(yī)不靠譜的想法早已煙消云散,三觀更是在這場“銀絲渡穴”的針陣中奇跡重塑,再也不敢輕視半分,反而對裴老和新鮮出爐的小姑娘敬佩的不得了!
黎洛嶼看著黃大夫離開的背影笑了笑,看來,她刻意施展的這一場“施針盛宴”,對于他們這種西醫(yī)專家的沖擊力還是蠻大的。
轉身跟裴老低聲說:“等會兒讓我徐奶奶熬藥的時候注意火候,武火煮沸后轉文火慢煎至少一個時辰,這樣藥材的藥性才能充分發(fā)揮出來?!?/p>
想起老伴兒,裴老笑了:“放心,你徐奶奶熬藥的本事可是我親自教的,比我還講究呢。”
黎洛嶼瞧了眼還在嘮嗑的老領導周襄和“老首長”,語氣淡淡:“老領導,您是不是該回去了?局里的事情忙完了嗎?秦局是不是還有事情匯報?”
黎洛嶼走上前替“老首長”掖了掖被子,想起什么又補了一句:“對了,您回去的時候,順便派個人跟我那幾伙伴兒說說,三日后集合出發(fā)去東北?!?/p>
老領導周襄瞧著“老首長”精神頭兒不錯,便多聊了兩句,聽見被自家小輩,悻悻的偏過頭,對著“老首長”無奈槽道:“你看看,這丫頭總是繃著個臉,不近人情的,就這么個臭脾氣,跟她爺爺黎淵一毛一樣!”
吐槽完,他又立馬換上嚴肅的神情,湊近“老首長”,壓低聲音叮囑:“你啊,這兩天可得乖乖養(yǎng)病,丫頭叫你喝藥你就喝藥,叫你吃飯你就吃飯,叫你睡覺你就睡覺,別老想著工作上的事,更別偷偷給下屬打電話安排任務,免得被她教育,我可跟你說啊,這丫頭管起人來,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兇起來連我都怕!上次我手術后就是她管的,當時我忘了按時喝藥,她拎著我的耳朵耳提面命的半個小時才肯放過我的,愣是讓我在一眾下屬面前沒了面子!”
周襄說著,還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像是想起了當時的“窘境”:“你要是敢跟她對著來,她也絕對敢拎著你的耳朵‘教育’你,到時候丟臉了,可別跟我絮叨,我不聽的?!?/p>
“老首長”聽著周襄的“控訴”,卻忍不住笑了,“好,我聽那丫頭的就是!”
黎洛嶼撇撇嘴:“姑姥爺,您老趕緊走吧,“老首長”要休息了?!?/p>
“你去吧。”
“是是是!”周襄見他聽進去了,這才松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那你好好休息?!?/p>
“老首長”笑著點頭,看著周襄走出病房,轉頭落在正低頭查看他過往病例的黎洛嶼身上。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似是為她鍍上一層暖光,連帶她清冷的側臉都顯得格外圣潔,“丫頭,辛苦你了?!?/p>
辛苦你千里而來,為這個世界縫縫補補!
黎洛嶼微微一頓,微微抬頭對上他真誠的目光,有些愣怔:“老首長言重了,我?guī)煶信崂?,自然也得遵裴老行醫(yī)救世的初心!為中醫(yī)正名!”
老首長看著小姑娘眼底的堅定,心底泛起一陣酸澀,微微嘆口氣,“你是個好姑娘!”
黎洛嶼仰著下巴,相當自信:“自然!”
“哈哈~”
老首長笑著轉頭看向窗外,陽光正好,透過玻璃灑在病床上,暖洋洋的。
“真好,又活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