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此時也抱歉道:“這種水稻的農(nóng)民,年年的收成,大多都賣不出去,之前,市里來了領(lǐng)導(dǎo),給解決過這個問題,效仿富良縣,把米賣去酒廠醋廠去做加工,但廠子又能有多少?這么多的米,他們收又能收多少呢?”
頓了一下,老板娘嘆了口氣:“新米賣不出,陳米也不能糟蹋了,所以久而久之,默圖的大米,就都成了現(xiàn)如今吃的陳米,不光是我這一家店,哪家店都一樣?!?/p>
這時,那張桌上的農(nóng)民客人笑呵呵的夾著半口碗中的饅頭說道:“所以,沒看我們都吃面食嘛,富良和默圖本地人,很少吃米飯的。”
凌游點了點頭,可卻有些心酸。
“那,縣里的干部,沒有再給解決過這事嗎?”凌游問道。
老板娘聞言說道:“解決?哪年沒有老百姓去找去鬧?壓根連領(lǐng)導(dǎo)的面都見不著,找?guī)讉€所謂的負責人出來打個哈哈,把人給哄走,也就算了,時間長了,我們老百姓都懶得去找了?!?/p>
剛剛那位農(nóng)民工大哥也說道:“我們啊,是沒辦法,祖祖輩輩生在這長在這,但凡家里孩子有點出息,都讓他們離開鴻昌,出去外面的世界過好日子去了?!?/p>
凌游沒說太多,當?shù)氐陌傩?,已?jīng)積怨已久,乃至說,是失望透頂,他們也絕對不會因為自已說幾句鼓舞人心的話,就能對縣里的想法有所改觀。
見實在米飯難以下咽,三人也換了饅頭和面條,匆匆吃過飯,三人便結(jié)賬離開了。
出了飯店,凌游說找個酒店住下,明天再繼續(xù)走訪調(diào)研。
唐杰沿著街道尋找下榻的酒店,直到找到一家看起來檔次不算高也不算低的。
停在酒店大門前,凌游和季堯率先下了車,唐杰去停車。
走進大堂,只見前臺只有一名服務(wù)人員,門口還有一名看起來六十歲左右的保安,此時正在打瞌睡。
來到前臺,季堯?qū)η芭_的女工作人員說道:“您好,給我兩間房,一間大床房,一間雙床房?!?/p>
工作人員聽后立刻操作辦理。
季堯此時問了一句:“多少錢一間?”
工作人員聽了卻好似沒聽到一般,沒有回答。
不等季堯再問,工作人員便開口道:“您好,身份證。”
季堯一邊拿出身份證,一邊又問:“多少錢一間?!?/p>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季堯的身份證說道:“大床房五百九十八,雙床房五百六十八。”
“多少?”季堯不禁環(huán)視了一圈這酒店的環(huán)境,可以說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商務(wù)賓館,和星級酒店完全都不掛鉤,一個小縣城,這么高的價格,著實讓季堯嚇的不輕。
工作人員只當季堯是沒有聽清一般,又重復(fù)了一遍:“大床房五百九十八,雙床房五百六十八?!?/p>
說完,又補充問了一句:“開嗎?”
凌游此時開口問道:“為什么,這么貴?。俊?/p>
工作人員淡淡一笑,回道:“一直都是這個價格?!?/p>
凌游也笑了笑,可他抬頭看了一眼墻上掛著的今日房價的牌子時,卻發(fā)現(xiàn)上面明碼標價的寫著:“大床房二百二十八,雙床房一百九十八。”
季堯看了一眼凌游,想問問凌游開不開。
凌游點了點頭,卻又給季堯使了個眼神。
季堯領(lǐng)會后便說道:“開,給我開發(fā)票。”
工作人員立馬答應(yīng)了下來,要了凌游和季堯的身份證之后,又等唐杰進來后,也登記了唐杰的身份證號碼,這才給三人拿了房卡。
在進入電梯上樓的時候,季堯氣不過的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為什么我最初問她價格的時候,她不說,看了我身份證之后才說要五百多塊,應(yīng)該是確認我是外地人,故意宰我的?!?/p>
唐杰雖然沒經(jīng)歷剛剛的一幕,卻也聽出了大概:“和景區(qū),是一個套路?”
季堯點頭:“真是一招鮮吃遍天啊,誰來這默圖旅游可是要被坑慘了,景區(qū)也坑、酒店也坑、飯店雖然沒坑錢,可米又不好吃,換做我是游客,這地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來第二次了,回去就得告訴所有親朋好友,讓他們也不要再來?!?/p>
電梯門開了,三人一邊下電梯,凌游一邊說道:“所以說,口碑就是這么一點點壞掉的,現(xiàn)在補救,還能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來到凌游的房間門口,季堯刷了卡,待凌游進去之后,又幫忙給凌游取了電,這才說道:“領(lǐng)導(dǎo),您早點休息?!?/p>
凌游點點頭:“你們兩個也是,早些睡吧,辛苦一天了?!?/p>
唐杰也抬手和凌游打了個招呼,這才同季堯一起回了二人的房間。
在脫了外套和鞋之后,凌游坐在房間的椅子上放松了一下走的酸軟的腳。
想到秦艽和孩子,他又給秦艽打去了一通電話。
電話中,他和秦艽分享了自已今天調(diào)研的經(jīng)歷,秦艽聽后也是大跌眼鏡。
夫妻倆聊了些親昵的話,凌游又和南燭聊了幾句,又聽了幾聲南星咿咿呀呀的聲音,這才掛斷電話,去沖了澡之后,躺下休息。
而在唐杰和季堯的房間里,唐杰和季堯也分別沖了澡,出來之后聊起了凌游,季堯也表明了自已已經(jīng)跟在凌游身邊很多年了,是從吉山就跟凌游過來的,這事沒什么不能說的,只要是省里的人,想查就能查到。
唐杰躺了下去,然后扭頭看向?qū)ο虼采系募緢騿柕溃骸傲枋∫恢毕窠裉爝@樣沉穩(wěn)內(nèi)斂嗎?我早就聽過他的大名,可見到他之后,還是被他的年輕給驚住了,但是看他的行事作風(fēng),又很老成?!?/p>
季堯呵呵一笑:“以前的領(lǐng)導(dǎo)?我是在吉山桃林市的跟的領(lǐng)導(dǎo),我們桃林那時候,被一名巨貪只手遮天十年,領(lǐng)導(dǎo)去了不到兩年,就給連根拔起來了?!?/p>
笑了笑,季堯的眼中滿是驕傲:“聽人說,當年領(lǐng)導(dǎo)在嘉南做公安局長的時候,掃黑打非,掃的嘉南的黑惡勢力聞風(fēng)喪膽。”
說到這,季堯還探過頭低聲說道:“甚至當年有個黑老大,兩次派人持槍暗殺他,都沒得手,最后不到兩年就覆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