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影將我?guī)У烬堥T商會,又來到顏玉珠的辦公室。
顏玉珠正在辦公,臉上戴個黑框眼鏡,手指在電腦上噼里啪啦敲著,看到我倆進來,立刻站起來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滕飛鴻馬上就要到了!”向影回答,順手關上身后的門。
“怎么不早點說?”顏玉珠的面色立刻嚴肅起來,迅速走到我的面前,伸手解著我的衣服。
“???”我當然一臉迷茫:“干嘛?”
“少廢話,趕緊脫!”顏玉珠將我胸前的紐扣解開。
向影也過來一起幫忙,很快扒了我的外套,又繼續(xù)脫起了我內層的衛(wèi)衣。
“不是,你們要干嘛啊……”我哆哆嗦嗦地道:“雖然我幻想這一天很久了,但是不是太快了……而且為什么要在滕飛鴻到來之前,這和他有什么關系……”
“你在胡說什么?”顏玉珠面露疑惑,但手上的動作沒停,繼續(xù)脫著我的衣服,很快把我上半身脫得只剩一件秋衣。
向影轉過身去,在顏玉珠的辦公桌臂,套在我的身上。
“這是什么?”我很疑惑,摸了摸馬甲的質地,不太像是普通的衣服,穿在身上也很不方便的樣子。
“防彈衣!”向影認真地說:“滕飛鴻要來了,以防他有什么歹心,所以你要穿上這個衣服防身?!?
“至于嗎?”我哭笑不得:“他是一個人來,不帶任何手下,而且這是我的地盤……他有幾個膽子,敢對我起歹心,想不想活著離開并州了?。俊?
“防人之心不可無嘛,還是小心點好……畢竟那么久沒和他一起共事了,又經歷那么大的家庭變故,誰也不知道他變成什么樣了!”看我穿好衣服,顏玉珠拍了拍我的胸口和脊背,確定沒有問題,才滿意地道:“這樣就可以了,我和小影也能放心!”
“再試試看?!毕蛴巴蝗幻鏊?、彈出尖刺,狠狠一下朝我胸口扎來。
“啊——”我本能地慘叫一聲,卻沒感覺到任何疼痛,低頭一看,甩棍上的尖刺果然被擋在防彈衣外,當即咧嘴笑了起來:“不錯不錯,效果還挺好的,不僅防彈還防刺啊……但你剛才那一下也太狠了,整得就跟要謀殺親夫似的?!?
“我哪舍得……”向影紅著臉,將甩棍收回去。
“我試試!”顏玉珠搶過甩棍,又一下狠狠扎在我胸口上。
我:“……”
“確實不錯,我放心啦!”顏玉珠將甩棍還給向影,二人相視一笑。
“總覺得你倆是想謀殺親夫……”我嘟囔著,回憶著二女剛才的狠勁兒,竟然有種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覺。
怎么感覺她倆想這么干已經很久啦?
“哪有,不是擔心你嘛!”二女又分別幫我穿上衛(wèi)衣和外套,并且囑咐我絕對不能把防彈衣脫下來。
我試著活動了下,剛開始有點不太適應,總覺得有些累贅、僵硬,但到后來慢慢就習慣了。
說來也巧,剛穿上防彈衣沒多久,滕飛鴻就給我打了電話,說他已經到并州了,而且坐了出租車,馬上就到龍門商會。
“哎,行,我去接你!”我便叫了李東、姜樂等人,又做了些準備,大家一起下樓。
好歹是盛世商會的負責人,又是我們的好朋友,排面必須要給足了!
半個多小時后,一輛出租車停在商會門前,果然是滕飛鴻從車上走了下來。與此同時,鑼鼓隊和舞獅隊同時動了起來,“咣咣蹡蹡”的聲音十分熱鬧,我也帶人走上前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滕總!”
“宋董!”
其他人也紛紛叫著:“滕總!”
滕飛鴻挑認識的打了招呼,不認識的我則介紹一番,雙方很快就熟悉了。
一番熱熱鬧鬧的景象里,滕飛鴻突然低聲沖我說道:“宋董,我是偷偷來見你的,不要搞這么大的陣仗……傳出去了不好!”
“……怎么回事?”我假裝不知情。
“洪天賜那邊不太順利!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地兒,換個地方再告訴你!”
“好。”
我便讓人全部散去,帶著滕飛鴻來到辦公室,一對一的和他面談。
“我爸死的第二天,洪天賜就去了崇明島?!彪w鴻坐在沙發(fā)上,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如實轉述著當天的情況,“本來想跟他說,我和父親理念不同,所以打算和龍門商會交好……結果他卻雷霆大怒,指著我鼻子痛罵一頓,說我對父親都不孝順,怎么可能對他忠誠?他讓我殺了你,否則就別繼承盛世商會!”
這些事情,我當然早就知道了,但這時候還是假裝詫異,然后面色凝重地問:“那你接下來怎么辦?”
同時心想:“他能實話實說,證明還是站我這邊的吧?!?
“我要知道怎么辦就好了!”滕飛鴻繼續(xù)揉著腦袋,“我在家苦思冥想了兩天,也沒想到解決的辦法,要不能過來找你么?我肯定不想殺你,但也不想放棄盛世商會!宋漁,你主意多,幫忙想想招啊!”
“洪天賜那邊一點希望都沒有了么?”我又問道。
“沒有!”滕飛鴻搖搖頭,“聞小天和盛力,你認識吧?一個盛世武館的館主,一個前不久剛上任的小管家!這倆人地位都挺高的,其實也站龍門商會,但都說服不了洪老爺子!他是鐵了心要收拾龍門商會了。”
“嗯……”我仔細思索一陣,說道:“那就沒有辦法,你必須二選一!要么盛世商會,要么龍門商會,看來沒有其他的選項了?!?
“服了……”滕飛鴻舉起雙手捂著腦袋,“讓我放棄盛世商會嗎,怎么可能啊,我舍不得……好不容易干掉我弟和我爸,最后換來的就是這個結果嗎……”
我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他,等待他做出最后的選擇。
“但我更不舍得殺你!我在這世界上,就你一個好朋友了!”滕飛鴻抬起頭來,嘆著氣沖我道:“宋漁,為了你,放棄整個盛世商會……你可要好好地待我啊!”
“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渾身上下都很輕松,“沒問題的哥們,來了龍門商會,至少封你一個副總!不過嘛,最好帶些高手一起來,也算是你立了一樁大功,這樣也好堵住大家的嘴!”
“沒問題!”滕飛鴻同樣笑著,看上去也很輕松,似乎放下了一些重擔,“盛世商會這個公司,雖然我?guī)Р蛔?,但其中的一些人才,還是非常聽我話的?!?
這肯定的,否則之前在崇明島上,滕飛鴻也不可能完成那樣的逆襲和反轉。
沒有些過人的手段,哪里能干掉滕千山?
“那就這么定了!”想到即將能接收盛世商會的部分高手,我也忍不住興奮起來,當場搓著手說,“趕緊的吧,別拖到洪天賜反應過來了?!?
“行!”當著我的面,滕飛鴻就開始打電話。
打了一個又一個,都是讓對方來并州的,也不說要干嘛,反正就是讓對方來,還說來了就知道了。
打完電話,滕飛鴻站起來說:“沒什么問題了,等到明后天的時候,他們相繼到了并州……我去挨個說服,能說通的直接吸收進來,說不通的就關起來,不給盛世商會留人。”
“哈哈哈,高!”我沖他豎起大拇指。
“行了,帶我參觀龍門商會,讓我提前熟悉一下業(yè)務唄!”滕飛鴻樂呵呵道。
“沒問題,走!”我大手一揮。
出了辦公室,我便帶著滕飛鴻四處轉悠起來,告訴他這個部門是干嘛的,那個部門是干嘛的,還把一些工作人員介紹給他,說這是即將上任的滕副總。
“滕副總!”眾人紛紛打著招呼。
“哎,好,大家好……”滕飛鴻平易近人,很快和眾工作人員打成一片。
看到這幕,向影悄悄把我拉到一邊詢問怎么回事。
我便講了一下之前的事,說滕飛鴻為了咱們,連盛世商會的繼承權都放棄了,還準備帶來一批高手,咱們也應該拿出相應的態(tài)度。
“如果真是這樣,那肯定沒問題,將他捧到神壇都行?!笨粗捅姸喙ぷ魅藛T套近乎的滕飛鴻,向影面色嚴肅地低聲道:“不過還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在他沒有徹底融入龍門商會之前……還是小心點好!”
“……小影,你有點魔怔了。”我忍不住說道:“滕飛鴻都做到這一步了,你怎么還懷疑他啊?小心點是應該的,但也不用過度謹慎,以前夏瑤、姜樂他們進來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提防啊!”
“你怎么知道我沒提防?”向影眨了眨眼,“我在暗中調查他們,你也不知道??!”
“……”我無話可說,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
“小漁,你是個特別特別好的人?!毕蛴罢J認真真地說:“但是你和你爸一個毛病,就是太重情義、太容易相信別人!但沒關系,你繼續(xù)做自己,其他的事交給我來處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就由我判斷吧。”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只能張開雙臂,用力抱住了她。
“沒讓你不相信他,只是多點提防……現(xiàn)在這個階段,還不到徹底信任的時候!”向影也抱著我,在我耳邊輕聲說著。
“嗯?!蔽逸p輕地說著,將其擁得更緊。
等向影離開后,我便帶著滕飛鴻繼續(xù)參觀其他地方,還去龍門商會后面的龍門武館轉了一趟。
看到陳永生和眾多學員,滕飛鴻一臉詫異:“好家伙,和盛世武館差不多啊……宋董,你是不是去那邊取過經?”
我哈哈哈地笑著:“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之前白九霄在我這里呆了一段時間,沒少問他盛世武館的事?!?
“原來如此……”滕飛鴻點點頭,表示明白。
眼看天色漸漸黑了,我便帶他去吃飯了。
很久不見,自然有許多的話說、許多的酒喝。
等喝完酒,我們又去洗腳,一番按摩和采耳后,本身就喝了不少酒的滕飛鴻成功睡著了。
“哎哎哎……”我推著他的肩膀,“別在這里睡啊,我?guī)闳ゾ频辏 ?
“?。俊彪w鴻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了一下左右說道:“給我洗腳的那個妹子呢?”
“人家都下班了!”其實我也喝了不少,剛剛睡醒。
滕飛鴻坐起身來,包房里只剩我們倆人,他撓撓頭說:“怎么就下班了,剛才還說跟我回酒店吶……”
“拉倒吧你……人家哄你玩的,還當真了?趕緊收拾一下,準備走了。”我擺著手。
“不著急啊,我緩一緩。”滕飛鴻抹了把臉,又拿起旁邊的茶杯來喝水,接著便叫喚道:“服務員,服務員,給我換杯熱的,這個都涼了啊……”
“你安靜吧,都說人家下班了!”我哭笑不得:“我剛出去轉了一圈,只剩下前臺和保安了,換個地方再喝水行不?”
“哎呀,這一覺睡的……現(xiàn)在幾點了???”滕飛鴻抓著自己的頭發(fā)。
“凌晨三點!”
“好家伙……行吧,你稍等下,我緩幾分鐘!”滕飛鴻又躺了下去。
“嗯,五分鐘啊!”我也躺了下去。
整個洗腳城都很安靜,門外一丁點聲音都沒有,滕飛鴻看著天花板,突然幽幽地說:“宋漁,還記得咱倆怎么認識的嗎?”
“干嘛突然提這個???”我摸了支煙出來,點著了,吸一口,沉沉道:“當然記得,你去云城找的我嘛,說要幫我一起對付宋塵……”
“對?!彪w鴻點點頭說:“那會兒以為你和你哥鬧得不可開交,琢磨著你肯定愿意,但沒想到你拒絕了?!?
“嘿,我和宋塵確實沒到那個地步!”我笑著道,又深深地吸了口煙。
“那現(xiàn)在呢,有改變主意嗎?”滕飛鴻轉過頭來看我。
“沒有?!蔽覔u搖頭,“我還是想找到他,說清楚一些事?!?
“你對你哥感情真好……”滕飛鴻輕輕地嘆著氣,“真羨慕你,到現(xiàn)在還有親情的羈絆……不像我,弟弟沒了,父親也沒了……”
想想滕飛鴻確實挺慘的,真就一個家人都沒有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說:“沒事,以后我就是你爸了,我會給你一些父愛的?!?
“你拉倒吧!”滕飛鴻直接樂出了聲,“你當我兒子還差不多!”
“哎,這就對啦,開開心心的,不比什么強啊?我從小父母雙亡,哥哥也不在身邊,早就習慣這狗操的日子啦!起吧哥們,往前走,別回頭!”我下了床,拉了滕飛鴻的胳膊一把。
“哎哎哎,我還沒緩過來……”滕飛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哥們,你也太脆了……行不行???”我趕緊扶住他。
“行,怎么不行?”滕飛鴻抓著我的胳膊,站穩(wěn)身形。
但下一秒,他猛地抽出一柄匕首,狠狠朝我胸口部位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