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和秦越斗得非常激烈,短時間內(nèi)并未分出高下。
不過很快,秦越右手持刀,左手在腰間一掏,迅速抓出一把金針,朝李虎“颼颼颼”地飛了過去,猶如天女散花一般,剎那間一片金光燦爛,說是遮云蔽日也不為過,而且速度極快,眼睛甚至都跟不上。
在這之前,我就發(fā)消息提醒過李虎,說號稱“金針天神”的秦越,雖然表面是用手術(shù)刀的,實則“飛針功夫”十分了得,而且極其善于偷襲,鄭午就是栽在這上面的。
李虎當時表示了解,還說自已一定會小心的。
但在此時此刻,我還是忍不住為他捏了把汗,因為那些金針看上去又多又密,如牛毛、如細雨,真不是一般人能躲開的。
鄭午只是挨了一根,便昏迷了一晚上;李虎卻要面對這么多根!
就是神仙也躲不開!
李虎根本沒躲。
他一手抓著匕首,一手伸到脊背后方,竟然“唰”地拔出一柄锃亮的長劍來!
李虎揮動自已的手腕,那柄長劍迅速轉(zhuǎn)動起來,在他身前舞得密不透風(fēng),只見一片劍光絢爛,那些金針便都撞在上面,并且“叮叮當當”跌落在地,沒有一根能夠突破劍光的屏障!
原來李虎還會使劍!
在旁邊看完全程的我,心中忍不住驚嘆,真是一個全才!
不光刀使得好,劍也舞得漂亮!
包括秦越,雖然他的偷襲失敗,但在此時此刻,也忍不住驚呼出聲:“真是好劍法!”
“那當然,我?guī)煾缚墒钱敵醯摹畡κァ臒o蹤!”李虎并未沾沾自喜,只是恭敬地提出那個名字,接著便左手劍、右手刀地繼續(xù)攻了過去,“唰唰唰”“颼颼颼”的聲音不斷響起。
“好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今天能盡興了!”秦越興奮大呼,同樣一手抓著鋒利的手術(shù)刀,一手變戲法似的又抓出來一把金針,再次和李虎“叮叮當當”“咣咣鐺鐺”地斗在一起,可謂將遇良才、棋逢對手。
與此同時,梁小夢和“裂拳天神”雷猛也斗得火熱。
二人雖然一個是內(nèi)家手,一個是外家手,但實力應(yīng)該是不相上下的。
不過此時此刻,梁小夢還是占了鋼鞭的便宜。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嘛,雷猛的拳頭即便剛猛過人,號稱可以撕裂大地,但是根本近不了梁小夢的身!
每當雷猛想要靠近梁小夢的時候,長鞭總是阻住他的去路。
“颼颼颼”的聲音不斷響起,梁小夢手里的長鞭,猶如一條靈活的蛇,總能精準預(yù)判雷猛的每一個走位,在雷猛試圖攻上來的時候,狠狠咬他一口。
單單避開這條長鞭,便幾乎耗費了雷猛所有的力氣,更別提接近梁小夢、擊敗梁小夢了。
虎出山的人和剩下的赤衛(wèi)軍斗在一起,也是一片混亂,不分高下。
再接下來就是我和孟平了。
孟平雖然也是淬境,但他毫無作戰(zhàn)經(jīng)驗,只是被小何灌了引氣丹,強行提了上來。
可想而知,他哪里是我的對手!
我一手抓著切割機,一手連甩棍都不用拔,只是隨便“砰砰砰”幾拳,便打得他東倒西歪,慌慌張張地朝院子里面退去。
我也跟著邁步進了院子。
孟平還要繼續(xù)后退,我伸腿在他腳下一絆,他便“咣當”一聲摔倒在地。
不等他爬起來,我又連續(xù)幾腳踹了過去,當場將他踢得翻來覆去、哀聲嚎叫:“別打了!別打了!我給你錢!”
孟平顫顫巍巍地從懷里掏出一大把紅色鈔票來,遞給了我。
“滾一邊去,把我當成什么人了?!”看到這幕,我哭笑不得,仍舊一腳又一腳地踹過去。
“別打了!”孟平一手捂著腦袋,一手又在懷里一摸,掏出一個紫檀木的小盒子來:“這是通氣丹!只要你到了淬境巔峰,服下這個東西就能直達通境!”
我:“……”
說實話,我本來就打算奪走這顆通氣丹的,今天晚上除了救走鄭午,總要有點其他收獲對吧?
但我怎么也沒想到,孟平會主動把這顆通氣丹交出來!
絕了,真是絕了,窩囊成這樣的,真是聞所未聞,這樣的人竟然能做赤衛(wèi)軍的隊長!
“唰唰唰——”
不光是我覺得驚訝,就連門外正在戰(zhàn)斗的諸人,看到孟平是如此的沒骨氣,也都紛紛投來詫異和鄙夷的目光。
“看什么看?!”孟平嘶聲大叫:“我表哥是紅樓里的何秘書,這種東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有背景的人,的確囂張。
“拿來吧你!”我一把將紫檀木盒子奪過來,打開一看,果然是那顆珠圓玉潤、芳香馥郁的白色藥丸。
“宋董,拿了丹藥,就不能再打我了!”孟平趴在地上,雙手抱頭,哆哆嗦嗦地說著。
“你想得美!”我將丹藥往口袋里一塞,接著又狠狠一腳踢在他腦袋上。
孟平哼都沒哼一聲,雙眼一閉,徑直昏迷過去。
我繼續(xù)抓著切割機,迅速奔向不遠處的主樓。
看到我這么輕松就搞定了孟平,正和梁小夢纏斗的雷猛立刻急了眼,想阻攔我,又被長鞭困住,當即大聲叫道:“誰能騰出空來,去攔住他!”
沒有人能騰出空來。
即便是有,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雷猛被梁小夢纏著,秦越被李虎纏著,剩下的赤衛(wèi)軍在我面前不堪一擊。
我毫無阻滯地朝主樓方向奔著。
“誰能騰出空來!誰能騰出空來!誰能騰出空來!”雷猛著急地大喊三聲,似乎真想憑空變出一個人來制止我的去路。
“我來!”別說,還真有聲音突然響起。
是一個嬌滴滴的女人聲音,并且來自夜空之中,我本能地抬頭一看,就見別墅二樓的窗戶上,猛地躍下來一個面容姣好、身材玲瓏的女人來。
那女人大概三十出頭的年紀,穿一身大紅色的修身旗袍,將身材襯托得前凸后翹,按理來說這身裝扮并不適合運動,但她飛下來的時候卻是動作敏捷,顯然沒有受到一丁點的影響。
我自然是有些發(fā)懵,不知這個女人是誰,就聽雷猛高呼出聲:“蘇媚!你怎么來了?!”
“哈哈哈,原來是蘇媚啊……”秦越也是異常興奮,迅速回頭打了一聲招呼。
蘇媚!她竟然是蘇媚!
紅樓主人麾下,“七天神”之一的赤蝎天神!
她竟然也在這!
看樣子雷猛和秦越并不知道她在這里,否則不會因為她出現(xiàn),而表現(xiàn)得如此激動。
“嘿嘿嘿,何秘書讓我來的!不說了,我先對付這個宋漁!”蘇媚從空中一躍而下,目光已經(jīng)鎖定了我,露出一臉?gòu)汕蔚男Α?/p>
仿佛不是要對付我,而是在和我調(diào)情。
李虎和梁小夢顯然也聽說過“赤蝎天神”蘇媚的大名,當即變了顏色,齊聲大叫:“宋漁,快跑!”
“跑?他往哪里跑?”又是一道輕笑響起。
“咚”的一聲,蘇媚已然落地,聲音依舊嬌滴滴的,看上去只是個人畜無害的大美女,但她只用了一秒,便迅速沖到了我身前,一只柔弱無骨的手迅速探出,并且迅速抓向我的喉嚨。
速度極快,幾乎只剩殘影,我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
和這種高階選手戰(zhàn)斗,我還是差得太遠了!
“小心!”李虎和梁小夢再度齊聲大叫,甚至想沖過來幫我的忙。
但是他們沖不過來。
就像他們之前纏住雷猛和秦越一樣,此時此刻,雷猛和秦越也纏住了他們!
轉(zhuǎn)瞬間,那只看似柔弱無骨,卻裹挾著隱隱氣勁的手,已經(jīng)探到了我的喉嚨邊上,絲絲涼意迅速纏繞我的脖頸,距離死亡也只有零點零一毫秒!
我躲不開了。
在蘇媚的面前,我像是一頭待宰的羔羊,分分鐘就會死在她的頭上。
與此同時,我又覺得奇怪,何秘書還指望吳華和宋漁搭上線,這是唯一能夠打入對方內(nèi)部的機會,所以蘇媚應(yīng)該不會殺了我吧?
這件事情無法得到驗證。
因為就在這零點零一毫秒之間,一只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豁然伸出,看似輕松愜意、懶懶散散,卻又精準無誤地抓住了蘇媚的手腕。
沒人知道這只手是從哪里竄出來的,但它確確實實出現(xiàn)了,猝不及防、出乎意料。
不光是我吃了一驚,蘇媚也覺得莫名其妙。
我倆一起轉(zhuǎn)頭看向這只手的主人。
是一個將近四十歲的中年大叔,但是模樣很帥,皮膚白皙、氣質(zhì)優(yōu)雅,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像是娛樂圈的電視明星。
所謂年齡,并未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反而多出了幾分成熟和沉穩(wěn)的氣質(zhì)。
看到他的瞬間,我忍不住想起一句話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顯然擔(dān)的上這句話。
毫不夸張地說,即便是他這個年紀,直接去演電視劇也是沒問題的!
我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他的實力應(yīng)該不弱,否則不至于一把就抓住了蘇媚的手腕!
“你是誰?”蘇媚同樣覺得疑惑,好奇地問。
中年男人嘴唇輕啟,剛要說話,蘇媚的另一只手猛地抬了起來,并且手里還握著一柄鋒利的短刀,徑直朝中年男人的脖頸狠狠捅去!
原來蘇媚不是真的想要問他是誰,而是趁他不注意和分心的時候偷襲!
好一個赤蝎天神,真是人如其名!
我連“小心”都來不及說,因為蘇媚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那柄短刀一閃而過,只用了零點零一毫秒,便攻到了中年男人的脖頸邊上。
中年男人卻是不慌不忙,同樣舉起了另一只戴著白色手套的手,幾根手指微微一彎,便穩(wěn)當當抓住了短刀的刃。
是的,我沒看錯,就是抓住了刃!
那是刀啊,不是拳頭,也不是棍,怎么能用手抓?
更何況,蘇媚的短刀之上氣勁流轉(zhuǎn),即便中年男人和雷猛一樣,練成了銅皮鐵骨的鐵布衫,也是一定會破防的!
“咔嚓——”
果不其然,白色手套最先斷裂,接著又被氣勁攪得粉碎,絲線和棉布頓時落了一地,露出那只滿目瘡痍的手來。
是的,我沒有形容錯,就是“滿目瘡痍”這四個字。
那是一只什么樣的手啊,本來也是光滑的、細膩的,但偏偏整個手掌是紫黑色,有些地方紫,有些地方黑,一塊又一塊,像是被原子彈炸過,又仿佛中了什么劇毒,完全和他白皙、帥氣、優(yōu)雅的面龐形成反比。
我簡直難以想象,這只手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事情?
可就是這樣一只難看的手,竟然擋住了蘇媚的短刀,想象中手掌斷裂、鮮血橫流的場面并未發(fā)生。
那只通體紫黑的手,甚至連皮都沒有破,牢牢抓著蘇媚的刀,像是世界上最堅固的城墻。
我以為是自已沒有見識,所以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事實證明,不光是我,就連見多識廣的蘇媚——能在紅樓主人麾下?lián)巍俺嘈焐瘛钡奶K媚,號稱世界上最強的人之一,應(yīng)該撐得起“見多識廣”這幾個字吧——也露出了驚恐莫名的眼神。
“這……這……這是怎么回事?”蘇媚瞪大了眼,顯然沒有見過這種奇觀。
“不用這么大驚小怪!”面對蘇媚剛才的突然襲擊,中年男人并沒有生氣,一張臉依舊溫和有禮,看得出來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我是練纏龍手的……”他似乎回憶起了一些往事,輕輕地嘆著氣說:“想要練成這門功夫,需要不斷淬煉這一雙手,一開始插面粉,后來插沙子、插石塊、插玻璃渣、插燒紅的烙鐵……
難以想象是吧?正常,很多人都覺得這是一門笨功夫,也不明白為什么有人會練這種功夫……但我就是練了,而且一直練到今天,并且從來沒后悔過……因為這一雙手,給我?guī)砹嗽S多實質(zhì)性的好處!可也確實不太好看,因為中了毒嘛,所以平時就戴著手套了。”
我仔細傾聽著這個中年男人的故事,聽他講著纏龍手的故事,不禁想到自已,“迷蹤拳”因為繁復(fù)多變,很難掌握其中精髓,也被很多人斥為笨功夫,但是我也一直練到今天,從來沒后悔過。
而且不光是我,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在練迷蹤拳。
起碼不用插面粉、插沙子、插玻璃渣,插燒紅的烙鐵啊……
我所經(jīng)歷的那些苦難,比起眼前這個中年男人來說實在是差得太遠了!
我只是在感慨“笨功夫”的傳承,蘇媚卻是再次變了臉色。
她似乎聽說過纏龍手,似乎聽過這些故事。
她開口說話了,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栗,仔細去聽,夾雜著恐慌,也有隱隱的興奮:“你……你……你到底是誰?”
這一瞬間,現(xiàn)場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打架的不打了,罵人的不罵了,大家像是被點了穴,一個個齊刷刷朝我們這邊看來。
中年男人嘴唇輕啟,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說:“龍組三隊隊長,左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