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水,已是星期五。
李主任送我到家,問道:“下周一有沒有什么安排?”
“出去了這么久。先開個黨組會,聽聽前段的工作匯報,再安排下步工作吧?!?
他建議道:“那就我星期天就一個個發(fā)通知?!?
我點了點頭。
回到家里,我有點疲倦,先睡一覺。
一覺醒來,竟是下午五點半了。不想去食堂吃飯,我打了一個電話給姐夫。
他說:“你過來吧?!?
我騎著單車就往我姐夫那兒去。
做飯時,他告訴我,店子開張十來天了。生意一般。
我安慰道:“沒問題,慢慢來。改天我喊幾個朋友聚個餐,說一說?!?
吃飯時,我姐夫建議:“等你姐過來以后,你干脆到這邊吃。你去買個摩托,來去方便?!?
說實話,那年月,單位領(lǐng)導(dǎo)騎單車上班的挺多。加上我去衛(wèi)生局上班,只要橫過靠山大道。走路挺方便。所以,我連單車都沒騎了。
只是到他這兒來吃飯,買個摩托方便一些。
我想了想,說道:“上班就會忙起來,平時有很多應(yīng)酬,再說單位也有食堂。摩托就暫時不買。”
吃了飯,我就散步回家。
一路上想,今晚一定要拜訪師父,和他好好談一談。
走回宿舍,先到行遠家坐坐。
聊了一陣天,謝燕說:“你還跑到旭哥那邊吃飯干嘛?不想去食堂,就到我家吃吧?!?
我笑道:“難麻煩。走走更健康?!?
坐了一陣,我說要去師父那兒坐坐。
行遠說:“上個星期就回老家去了,不知回來了沒有?!?
我上二樓,敲門,門開了,一個我不認(rèn)識的女人望著我。
我也望著她。
這個女人不過40多歲。不知她是誰。
我笑道:“我是對面鄰居,姓郝。李老在家嗎?”
她點點頭,說道:“你叫郝曉東,是衛(wèi)生局的局長?!?
我搖搖頭:“是衛(wèi)生局的沒錯,但不是局長,是副局長?!?
她上下打量我,笑道:“反正是局長,李老不在家?!?
“你是……”
“我呀?他的堂侄媳。他說要到家里住一段時間,我和老公開車來取點衣服?!?
“哦,他身體還好吧?”
“就是身體不太好,老家有個醫(yī)生,他回家找了那個醫(yī)生治病去了?!?
我點點頭,轉(zhuǎn)身回家。
立馬就打師父的手機,好一陣兒才通。
“師父,是我,是我啊,曉東?!?
“哦,曉東。我還在衛(wèi)生間。等會我回你電話。”
大約三分鐘后,電話過來了,我立馬說:
“師父,您怎么啦,我剛才碰上您侄媳婦,她說您身體不舒服,是嗎?”
“對,身體不舒服?!?
“沒大問題吧?”
“老毛病,就是心絞痛?!?
我連珠炮地埋怨了他一陣,說西醫(yī)有人民醫(yī)院,中醫(yī)有熊十辨。你怎么跑到鄉(xiāng)下去了呢?
他說,人民醫(yī)院的醫(yī)生不行,十辨給他治過,也沒什么用。只有老家有名中醫(yī),吃這中醫(yī)師開的藥才有效。
我問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他說,好了一些,但在住到年底才回來。
我介紹道:我也剛剛從江左回來,明天,我開車來看您吧。
師父連說不用不用,我好好的。
我說:這個由我作主,明天是星期六,我又沒事情。
打完這個電話,心想,明天又只能麻煩旭哥了,因為這是私事。如果對齊曉偉特別放心,可叫他去。但不放心啊。
我打電話給旭哥,叫他過來一趟。
他說:“十分鐘到?!?
我開始搞衛(wèi)生,燒茶水,這是單身漢的苦惱。
忙了一陣,旭哥到了。
我倒茶,遞煙。然后才說道:
“上班我就研究買車的問題,再把舒展調(diào)過來。老是麻煩你,不好意思?!?
他笑笑:“你又想回家了?”
我搖搖頭:“師父回了老家,我上次回來,還到他那兒坐了坐,這次說心絞痛,回老家找醫(yī)生去看病去了、”
旭哥覺得奇怪。問道:“他不找熊院長?”
“他說找了,不起作用?!?
旭哥說:“這醫(yī)生也確實靠撞,撞對了,手到病除?!?
我感嘆道:“主要是西醫(yī)治不好的,中醫(yī)能治好嘛。有名的人治不好,鄉(xiāng)村醫(yī)生能治好嘛。所以,跟開盲盒一樣?!?
旭哥笑道:“確實,那明天我來接你,早點出發(fā)?!?
我說:“行。就這么定?!?
旭哥卻不起身,問道:“個人問題呢?”
我說:“跟你說句實話,我暫時不想談這件事?!?
“為什么?”
“原因很多。既然你問,我就一次性跟你說個明白。”
他望著我。
你就跟他說開了:
“第一,年底就要研究干部問題了,這一次應(yīng)該沒有什么阻力。譚書記接觸得少一點,但聞主任也跟譚書記通了兩次電話。
其次,任書記這方面好說。既然回來了,我就要去找他一次‘。此外,常委中還有孟秘書長支持,新來的周市長不熟情況,民以,他也不會提反對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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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要我去黨校學(xué)習(xí),就是有提拔的意思在內(nèi)。所以這一次一定能解決。”
旭哥點了點頭。說道:“我理解了。你要是與別人談戀愛,喬憶蘭就會告狀,說你以前與某某勾搭。才拋棄她?!?
我說:“對。只要她告狀,別人就會相信。而且她一定會告狀。因為陳馨又不是生人,她也知道是我老師的女兒,還警告過我,不要與陳馨來往。
哦,現(xiàn)在,你離了婚,找的正是她警告過的人。不說她深信不疑,就是不了解情況的人,只要她告,也會相信。
領(lǐng)導(dǎo)們也要考慮輿情,有人不斷地告,而且有所謂【事實依據(jù)】,誰敢擔(dān)擔(dān)子?那就只好暫時緩一緩。
但衛(wèi)生局不能再緩了。
這么久沒有局長,你郝曉東可以緩一緩,局長不能再緩,于是。調(diào)個人來當(dāng)局長。過段時間把我調(diào)到那個不重要的小局去負(fù)責(zé)?!?
旭哥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半晌才說道:
“你比我想得深遠。那你的意思就是陳馨不合適?”
我說:“現(xiàn)在不講這件事。周一上班,我要開會。在黨組會上要表態(tài),認(rèn)認(rèn)真真搞工作,2003年不考慮個人的事,先把工作搞好?!?
旭哥說:“你公開這樣講?”
“對啊,既是我的打算,也是根據(jù)實際情況決定的。馬上找對象只會落后個罵聲。
這樣表態(tài),喬憶蘭聽說了,她也沒有反感,領(lǐng)導(dǎo)們也覺得我是個事業(yè)型干部?!?
旭哥說:“你深謀遠慮?!?
我仰頭嘆息一聲,說道:
“旭哥啊,再婚就跟投資一樣,虧不起了。第一次投資失敗,第二次再失敗的話。我的人生就完了。我爹娘的希望和寄托也完了。
所以,我寧可慢慢來。
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不能再失敗啊。做生意虧了,可以東山再起,當(dāng)官失誤,基本完蛋。有幾個東山再起的?”
旭哥說:“還是要去黨校讀書啊,一讀,你的見解,獨到、深刻,看得遠?!?
兩人扯了一些其他事,旭哥說:
“那我回去檢查一下車子,加滿油,明早七點半來接你,到出城的一家粉店吃早餐?!?
我說:“你記得帶根釣竿?”
“一根?”
“對,鄉(xiāng)里有很多美人魚,你去釣魚,我陪師父談心?!?
旭哥白了我一眼,走了。
喜歡官場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