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子午大師竟然是自己的大師兄,張小卒大為驚訝。
然后想到自己聽說的關(guān)于子午大師的事件,不由得神情尷尬,嗡聲應(yīng)道:“聽說過一點(diǎn)?!?/p>
他只知道子午大師是琳瑯閣一位非常厲害的丹道大宗師,可是卻在煉丹的時候被炸死了。
雖然他常在煉丹炸爐的時候以此事警醒自己,但心里更多的是將其當(dāng)做一件滑稽之事,欠缺尊重。
故而得知子午大師是他的大師兄后,他不禁為自己以前的大不敬念頭感到慚愧。
閆明朝大致猜到張小卒神情為何尷尬,不過并沒有生氣,因?yàn)榭梢岳斫狻?/p>
丹道大宗師煉丹被自己炸死了,任誰在不了解詳解的情況下聽了,都會忍不住感到滑稽可笑。
“哎…”閆明朝輕嘆一聲,講道:“當(dāng)年你大師兄之所以會炸爐而亡,是因?yàn)樗姆阶幽娴さ蓝鵀椋言S多不能放在一起煉制的靈藥強(qiáng)行放到一起,就像你丹賽最后一場那樣,最后不出意外地發(fā)生了不幸。”
“代價太大了。”張小卒嘆息道。
“要是他能再等千年,等到你出現(xiàn),或許就不會發(fā)生意外了?!遍Z明朝假想道,不過接著就搖頭嘆道:“此乃命數(shù)使然,誰也逃不掉?!?/p>
“弟子愿意幫助大師兄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睆埿∽渲鲃诱埨t道。
但是想到子午大師兄煉制的丹藥有可能是琳瑯閣不可外傳的絕密,自己這么說不免有窺探琳瑯閣秘密的嫌疑,遂連忙補(bǔ)充了一句:“若是方便的話?!?/p>
閆明朝搖頭回道:“老夫也不知道你大師兄煉的是什么丹,因?yàn)樗恍矣鲭y后,天尊就把他研究的方子收去了,說那個方子太危險,不準(zhǔn)我等去研究它?!?/p>
“坊間傳言,大師兄煉的是解除上古詛咒的神丹,逆了天道,招來了神罰?!睆埿∽涞馈?/p>
“都是謠傳。”閆明朝搖頭否認(rèn)道,“如果真有這種丹方,天尊就不會把方子收起來,而是會讓我等不惜一切代價將其研制出來,造福蒼生?!?/p>
張小卒點(diǎn)點(diǎn)頭,覺得閆明朝說的有道理。
是的,假如真是解除上古詛咒的方子,一旦被琳瑯閣研制出來,給琳瑯閣帶來的收益將是無法想象的。
甚至毫不夸張的說,琳瑯閣甚至能憑此丹一統(tǒng)天下。
所以應(yīng)該不是。
“您有沒有儲存力量的器皿?”張小卒問道。
閆明朝聞言拿出一個紅褐色的海螺殼,知道張小卒是要往里面儲存太初元始之力留給他用,便說道:“不用太多,以不影響你自身的使用為前提。”
張小卒點(diǎn)點(diǎn)頭。
他本想把海螺裝滿,可誰知小小的海螺竟似無底洞一般,吸收了他一半的氣勢之力也不見滿,只能悻悻作罷。
不過這些氣勢之力,只要不浪費(fèi),足夠用很長一段時間。
“還請師尊為弟子保密。”張小卒把海螺還給閆明朝的同時請求道。
“放心吧,為師不會對任何人講的。”閆明朝點(diǎn)頭接過海螺,然后感受著海螺里的太初元始之力,心緒不由得為之激動,道:“你幫為師打開了新的大門,給為師枯燥乏味的生活增添了新的樂趣,為師得好好謝謝你。說吧,想要什么獎勵?”
“那弟子可得好好想想,等弟子想好了再向您討要,到時候您可不能不認(rèn)賬。”張小卒笑道。
“哈哈,絕不賴賬?!遍Z明朝大笑道。
張小卒的目光落在閆明朝手里的玉佩上,問道:“師尊,您說這塊玉佩要是賣的話,定價多少比較合適?”
閆明朝手里有兩塊玉佩。
一塊是張小卒送給他的拜師禮,具有頂級功效。
一塊是張小卒剛剛臨時加持上的,只有三重功效。
他把兩塊玉佩放在椅柄上,問道:“這兩塊玉佩的功效是有時限的吧?”
張小卒點(diǎn)頭道:“您老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破了。等玉佩上的符咒之力消散后,它們的功效就會隨之消散。不過功效越強(qiáng)的,持續(xù)時間也越長,像您這一塊,最少應(yīng)該能持續(xù)十年時間吧。另外一塊,持續(xù)個三四年時間不成問題?!?/p>
閆明朝道:“如果是永久有效,價值會非常高,不過能夠持續(xù)十年時間,應(yīng)該也能賣個不錯的價格?!?/p>
他捻著胡須考慮了一會兒,然后說道:“這一塊功效太低,且持續(xù)時間太短,不值錢,頂多賣一顆通玄丹。
這一塊嘛,有點(diǎn)尷尬。
照理說能值十顆圣王·丹,可是愿意并且有能力花十顆圣王·丹買它的人,卻不多。
如果你想薄利多銷,那就定價五顆圣王·丹吧?!?/p>
“如果是永久有效呢?”張小卒問道。
他那些九重功效的玉件之所以能賣出五百顆通玄丹的高價,正是因?yàn)榇蛑谰糜行У幕献?,不然可賣不出這么高的價格。
閆明朝聞言臉上浮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張小卒尷尬一笑,知道自己的壞心思被閆明朝洞悉了。
閆明朝沒有點(diǎn)破,輕捋胡須,思忖片刻后說道:“如果永久有效,那就屬于超凡級的寶物,價格翻個一百倍應(yīng)該不是問題?!?/p>
“五…五百顆嗎?”張小卒呼吸為之一滯。
他知道頂級屬性的玉件價值連城,可是沒敢往這么高的價格想過。
閆明朝搖頭道:“不,是一千顆?!?/p>
張小卒震驚得張大了嘴巴,好一會兒才平復(fù)下激動的心情,皺眉問道:“會不會不好賣?”
閆明朝點(diǎn)頭道:“那是肯定的,因?yàn)槟苣玫贸鲆磺ьw圣王·丹的人本就不多?!?/p>
“哦”張小卒有些失望,覺得應(yīng)該把價格降低一些,畢竟他的目的是斂財(cái)。
閆明朝拿起那塊玉佩,說道:“如果你想拿去賣的話,這個樣子肯定不行,因?yàn)樗瓷先ヌ淤|(zhì)了,一點(diǎn)也不像上古年間遺留下來的寶物?!?/p>
“也是?!睆埿∽鋼狭藫项^。
閆明朝從虛空空間里翻找出一枚褐紅色的扳指,遞給張小卒,說道:“至少也得是這種品質(zhì)的?!?/p>
張小卒接過玉扳指,發(fā)現(xiàn)它的做工并不算精致,但是卻由里到外透著一股承載著悠久歷史歲月的古韻氣息,讓人只看一眼就感覺它不平凡。
“另外…”閆明朝忽然皺眉,“你加持在玉件上的符咒雖然隱蔽,可是如果細(xì)細(xì)觀察,也不難察覺暗藏的玄機(jī),恐怕騙不過超凡境強(qiáng)者的法眼?!?/p>
張小卒聞言神色一怔,隨即搖頭苦笑道:“那就沒法以假亂真了?!?/p>
“有個非常簡單的解決辦法?!遍Z明朝捋須笑道。
“請師尊指點(diǎn)迷津?!睆埿∽溲矍耙涣痢?/p>
“一件寶物之所以是寶物,必然是因?yàn)樗刑貏e的價值,或是收藏價值,或是實(shí)用價值。
像這件寶物,即是實(shí)用價值。
而實(shí)用價值的寶物大體又分為三類。
一類是材質(zhì)型的寶物。
比如無堅(jiān)不摧的兵器,依靠的是寶物本身堅(jiān)硬的材質(zhì)。
一類是陣法型寶物。
比如這個自在球,依靠的是它體內(nèi)的陣法。
還有一類是自然型寶物。
顧名思義,是自然孕育出來的寶物。
你覺得你的玉佩屬于哪一類?”
閆明朝問道。
“陣法型寶物?!睆埿∽浯鸬?,想了想又補(bǔ)充道:“應(yīng)該說是比較簡單的陣法型寶物?!?/p>
閆明朝點(diǎn)頭道:“沒錯,它太簡單了,以至于容易被人窺破,所以我們只要想辦法讓它變復(fù)雜點(diǎn),讓人看不透它就可以了。”
“該怎么做?”
“也簡單?!遍Z明朝向張小卒招招手,示意張小卒把玉扳指給他。
從張小卒手里接過玉扳指,他拿出一把兩寸多長的精巧刻刀,隨即在玉扳指上雕刻起來。
他雕刻的不是圖案,而是法陣。
隨著一道道陣法紋路雕刻出來,古樸古韻的玉扳指看上去變得更加非凡了。
只是紋路是新刻上去的,和玉扳指的古韻氣息不搭。
讓人看了后會心生疑慮。
用了一炷香多的時間,閆明朝才將一個極為復(fù)雜的法陣雕刻完成。
張小卒注意到這個法陣一共有二百零五道紋路組成。
其中一百七十六條紋路是明紋,二十九條紋路是暗紋。
暗紋覆蓋在明紋下面,極其隱秘。
對此陣不了解的人,根本不可能但從表面紋路將其破解。
張小卒自認(rèn)為陣法造詣不低,可是卻完全看不懂閆明朝刻的這個法陣,只能感覺出它應(yīng)該是一個上古法陣。
閆明朝把玉扳指舉在眼前,吹掉上面的碎屑,觀察一番,然后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張小卒問道:“看得懂嗎?”
張小卒搖頭道:“看不懂?!?/p>
閆明朝點(diǎn)頭笑道:“嗯,看不懂就對了,因?yàn)樗且粋€沒有任何作用的死陣,是老夫根據(jù)一些上古法陣自行搗鼓出來的。它一共有二百零五道紋路,可實(shí)際上只有三十二條紋路有用,其他紋路都是廢的?!?/p>
說完,他往法陣上打入一股力量,法陣立刻運(yùn)轉(zhuǎn)起來。
力量流轉(zhuǎn),覆蓋了每一道紋路,張小卒根本分辨不出哪些是有用紋路,哪些是無用紋路。
“它激活后,可以自行吸收空氣中的靈氣,永遠(yuǎn)不停地運(yùn)轉(zhuǎn)下去,除非周圍沒有靈氣。它運(yùn)轉(zhuǎn)起來,不會對周圍其他陣法造成任何影響。”
“在煉器界,這種死陣有個統(tǒng)稱,叫藏真陣。”
“煉器師將其刻在自己的作品上,以掩藏真正有作用的法陣,從而保護(hù)自己的技藝不被人偷學(xué)去。”
閆明朝講解道。
“啊,原來如此。”
張小卒突然一拍大腿,問道:“師尊,這種藏真陣是不是也可以用在陣法禁制中?”
“當(dāng)然可以,為師這個藏真陣不就使用了嘛,二百零五道紋路,只有三十二道紋路是有用的,其他一百七十三道紋路就是藏真陣?!遍Z明朝點(diǎn)頭道。
“難怪?!?/p>
“難怪什么?”
“弟子曾經(jīng)遇到一個上古大陣,研究了一年多也沒研究明白,現(xiàn)在想來,它定是用了藏真陣這種手段。”
張小卒說的是上古戰(zhàn)場的禁制大陣。
“那應(yīng)該是了?!遍Z明朝點(diǎn)點(diǎn)頭,“厲害的陣法師全都擅長使用藏真陣。上古陣法之所以難破解,也正是因?yàn)椴卣骊嚧嬖?。甚至有些上古陣法?jīng)歷萬年的沉積后,慢慢地和藏真陣融合為一體,就更沒法破解了?!?/p>
他一邊說一邊從虛空空間往外拿器物。
有腥臭的不知名液體,有鍋灶,有沙土…
張小卒神色困惑,不明所以。
閆明朝把玉扳指放在一個碗大的容器里,然后往里面倒入不知名的液體,看向張小卒笑道:“做舊。”
張小卒豁然開朗,朝閆明朝豎起大拇指贊道:“您可太厲害了,什么都會?!?/p>
閆明朝笑道:“這就是活得久的好處,可以學(xué)習(xí)很多有趣的手藝?!?/p>
“那我可得好好跟著您學(xué),爭取把您的手藝全都學(xué)會了?!?/p>
“你喜歡學(xué)我就全教給你?!遍Z明朝道,“老夫來中岳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接下來要去拜訪一些老友,然后應(yīng)該就回北瓊了,你要跟我去北瓊嗎?”
張小卒面露難色。
“不強(qiáng)求?!遍Z明朝道。
“弟子有幾件急事要去做,過幾天就要離開極樂城,估計(jì)得等事了之后才能專心跟著您學(xué)本領(lǐng),請您莫要怪罪?!睆埿∽淝敢獾?。
“這么急?”閆明朝詫異道。
“嗯,比較急。”
“需要老夫幫忙嗎?”
“弟子可以處理?!?/p>
“老夫還打算帶著你一起去拜訪老友,路上可以教你些丹術(shù),現(xiàn)在看來得改變下計(jì)劃了。你大概什么時候走?”
“三五天吧?!?/p>
閆明朝不由皺眉,“時間有點(diǎn)緊,不過應(yīng)該來得及?!?/p>
“趕什么?”
“你不想看看這件寶物能賣多少錢嗎?極樂城里的土財(cái)主可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