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震驚的模樣,楚門拿著鴨嘴獸,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
“我沒說錯啊?!?
“既然不知道活著干什么,那就死唄。”
說到這里,他想了想,看向江銘的眼睛,開口問道:
“大走狗,你想死嗎?”
一臉懵逼的江銘下意識搖了搖頭。
楚門見狀滿意的點點頭:
“那就對了,既然你不想死,那就別死?!?
“很簡單的道理嘛,活著就是活著,不想活就死,不想死就活?!?
“什么人生的意義,人生目標(biāo),都只是附屬品罷了,有了更好,沒有也不影響?!?
馬良聞言,摸著下巴思索起這番話,好像有那么一些道理來著。
這么想著時,他看向江銘,只見江銘也是皺著眉頭思索著。
江銘聽到楚門這番話,心中的一些被堵住的關(guān)節(jié)像是被打通了一樣,他開始思索:
楚門說得沒錯,活就是活,死就是死。
而且相比較活著,死亡更加簡單,畢竟如果要死的話,他只需要打開馬良房間的窗戶,然后腦袋朝下跳下去就好了。
找死容易,但活著就很不容易了。
可自己真的想死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自己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從這么多生死一線的局面中掙扎活下來,難道現(xiàn)在就因為知道了真相,就要放棄一切嗎?
首接尋死嗎?
不!
不對,不該是這樣,也不能是這樣!
江銘越是思考,眼神就越加明亮。
生與死,兩個選擇。
既然選擇了生,那自己就要好好活下去,只有活著,才有無限的可能。
哪怕這活著是依附于別人,依附于……
詭母。
想到這里,江銘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
現(xiàn)在的他確實需要依附于詭母才能活下去,他必須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價值。
不對,除了提升他自己的價值以外,好像還有一個辦法……
他此刻就像是一根木棍,對于詭母來說,他的價值就只是一個玩具。
這是正常情況,但如果,詭母的腿斷了呢?
念及此處,江銘眼中的茫然盡皆消失不見:
“既然你這么想做我的媽媽,那就滿足你這個愿望?!?
“既然你這么想看我變得有價值,那就讓你永遠(yuǎn)離不開我!”
江銘的思緒漸漸發(fā)散,人類在這個世界活不下去,甚至頂級詭異也只是神明的玩具,那……
“詭異世界從未有人類登臨神位,若有可能,我或許可以彌補(bǔ)這份空缺,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準(zhǔn)呢?”
這句話江銘并未說出口,只是心中念叨。
他坐在床上,目光似乎穿透房間,看到了無盡的遠(yuǎn)方。
下一刻,馬良便聽江銘悠然長吟道:
“永生縹緲非我求,長生無為老愧羞。”
“權(quán)柄消散亂世起,假憶一去識真我。”
“鷹擊長空鯨霸海,不試怎知龍與蚯?”
“凡夫俗子豈識我,非到末路不甘休!”
看到江銘這個樣子,馬良有點懵逼的說道:
“你突然吟詩干什么?”
“而且這詩的畫風(fēng)好像有點不對啊?”
江銘拉開被子走下床,開口說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己經(jīng)想明白了?!?
“我要活,必須要活!”
馬良雖然不知道江銘腦海中在想什么,但看他這個樣子,應(yīng)該是己經(jīng)從虛假記憶的打擊中走出來了。
這么想著,馬良也微微松了口氣,開口說道:
“你能這么想就好了?!?
這時,馬良轉(zhuǎn)頭看向楚門。
此刻的楚門像是在思索什么,表情呆呆的。
馬良有些好奇的把手掌攤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道:
“你在想什么?”
楚門回過神來,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
“好詩!”
馬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得應(yīng)和一聲:
“確實可以?!?
馬良將目光重新轉(zhuǎn)向打起精神來的江銘,開口問道:
“你要去見見萊恩嗎?他對你很感興趣?!?
江銘微微愣了愣,然后思索一番,開口說道:
“那個歸途的管理層成員之一嗎?”
“可以見一見,而且我對歸途的情報也很感興趣?!?
詭母的情報江銘現(xiàn)在雖然己經(jīng)知道了,但是其他方面的情報還是一知半解,而且他還需要找到解決哭泣天使的辦法……
江銘看向馬良,開口說道:
“話說加入歸途,只需要說出自己經(jīng)歷過的怪談就可以了嗎?”
馬良點了點頭,說道:
“確實是這樣,畢竟對于新人來說,能活過怪談就算不錯了?!?
“而且歸途也知道,有很多人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天賦或者道具的,因為這些東西一旦泄露,很容易在之后的怪談中被人針對?!?
“所以在說出經(jīng)歷怪談的時候,可以把這些隱私的東西省去,歸途不會計較這些的。”
“只需要在描述過程時,把天賦或者道具替換成‘自己擁有的東西’之類的話語就行?!?
“當(dāng)然,不能說謊,歸途有測謊的道具。”
馬良想了想之后,接著開口說道:
“歸途并不在乎你的天賦或者道具是什么,他們只在乎怪談或者怪談中的情況。”
“只要有足夠多的怪談情報,就可以從繁多的情報中找出其中隱藏的暗線,說不定就有回家的線索?!?
江銘聞言眼前一亮,這歸途還真是一個好組織??!
這種操作屬于是互利共贏了。
畢竟如果是要求說出天賦,然后歸途承諾會保密,這樣的條件下,哪怕歸途信譽(yù)再好,也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信任。
畢竟保密措施再好,也終究會有被其他人知道的風(fēng)險。
這樣一來,營地這群謹(jǐn)慎成性,小心多疑的人必然不會買賬。
而如果是現(xiàn)在這種,根本不需要說出自己的秘密,那就相當(dāng)令人放心了。
怪不得歸途能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么大的規(guī)模,它的理念固然吸引人,但再好的理念沒有現(xiàn)實支持,也只會如空中樓閣一般,觸之即碎。
但現(xiàn)在看來,這歸途不僅理念吸引人,就連這些手段也十分高超。
這時,馬良接著補(bǔ)充道:
“營地中每場怪談中死掉的人雖然很多,但是活下來的人也不少,這些通關(guān)怪談的人手中,手里基本都會有道具。”
“要么是通關(guān)獎勵,要么是從怪談中獲得的?!?
“但拿到手的道具也不一定是有用的,所以營地會有交易區(qū)來交易這些道具?!?
“交易區(qū)有兩個比較大的,一個屬于歸途,一個則是無主的?!?
“其余的要么規(guī)模較小,要么時間不定?!?
拿沒用的道具交易嗎?
江銘若有所思,想起了那一大堆的精品嬰兒道具。
但很快,江銘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開口問道:
“營地不是有可以把精品道具替換成貨幣的東西嗎?”
“那玩意在哪里?”
馬良看了一眼江銘,頓時知道江銘要干什么。
畢竟他是一個“新人”,身上肯定沒有貨幣這種東西,他現(xiàn)在肯定是想把身上的精品道具換成貨幣。
清楚其中門道的馬良開口勸解道:
“精品道具己經(jīng)算不錯的了,你拿去分解成貨幣,還不如首接去賣給別人,如果遇到有需要的人,溢價一般會高不少?!?
江銘聽完點了點頭:
“有道理,那你幫我看看這玩意一般能賣多少?!?
馬良聞言欣慰的點了點頭,剛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就看到江銘遞過來了一塊……
紙尿布?
馬良的笑容僵住了,這玩意怎么會有精品道具?
難道是江銘的打包方式比較獨特,其實真正的精品道具在里面?
馬良打開一看,然后徹底絕望。
馬良抬起腦袋,帶著最后一絲期望看向江銘問道:
“這紙尿布有什么特殊的嗎?”
“你排泄完之后,它能完美吸收排泄物,還附贈清洗服務(wù)。”
“沒了?”
江銘想了想之后,接著開口說道:
“這是之前在醫(yī)院時,因為小江的幸運抽出來的,或許穿著能走運?”
馬良徹底絕望。
就在他剛想把紙尿布遞給江銘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目光銳利的盯著江銘:
“有這種好東西,當(dāng)時小江拉了,怎么沒見你拿出來?”
江銘尷尬的笑了笑:
“哈哈,忘了忘了。”
“走走走,你還是先帶我去轉(zhuǎn)換貨幣的地方吧……”
……
……
營地中心,一塊空地處有一個雕塑。
雕塑很簡單,一輪大日懸于空中,下方是一位無面老人。
老人的胸口處被挖空,里面沒有心臟,而是一個老舊的天平。
老人腦袋微微抬起,好像在看向遠(yuǎn)方……
看著前面只有正常人大小的雕像,江銘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
“這就是你說的貨幣轉(zhuǎn)換器?”
“這要怎么用?”
馬良往前走了一步,剛要開口解釋的時候,楚門就立刻舉起手,興奮的說道:
“我我我,大走狗,我知道!”
馬良看了一眼楚門,笑了笑之后開口說道:
“那就讓楚門解釋給你聽吧?!?
江銘自無不可,點了點頭。
楚門提著裝著鴨嘴獸的籠子,走到無面老人旁邊,指向它胸口處的天平:
“大走狗,看這里?!?
江銘沒有說話,等待著楚門的解釋。
“看到這個老爺爺胸口這里的天平了嗎?”
“只要把道具放到天平的一邊,天平會吸收道具里的‘東西’,然后在天平的另一邊則會出現(xiàn)等價的貨幣?!?
江銘看著這只有拳頭大小的孔洞和里面的微小天平,不由得有些好奇:
“這能裝進(jìn)去嗎?”
楚門一臉自信的說道:
“肯定可以的,大走狗?!?
江銘拿出紙尿布,走到雕像前面,在靠近孔洞的時候,里面突然傳過來一股吸力,這股吸力不是很大,江銘感覺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搶回紙尿布。
這種轉(zhuǎn)化并不是強(qiáng)制的嗎?
江銘這么想著,沒有抵抗,而是任由這股吸力把紙尿布吸進(jìn)去。
在紙尿布被吸進(jìn)去的過程中,它的體型慢慢變小,最終變成了一個迷你道具,被放在天平的一端。
天平逐漸傾向于紙尿布的一段,但很快,隨著紙尿布里面的“東西”被吸走,它的表面出現(xiàn)了一條條裂痕。
天平的另一端出現(xiàn)一枚硬幣的虛影,隨著硬幣虛影不斷凝實,天平也慢慢回正。
等最后硬幣完全顯現(xiàn)的時候,天平恢復(fù)了最開始的平衡。
唰—
紙尿布和硬幣一起從孔洞中彈出,江銘將它們一把抓住。
看著上面滿是裂痕的紙尿布,節(jié)儉的江銘沒有丟棄它,而是收了起來。
轉(zhuǎn)而看向了那枚硬幣:
硬幣質(zhì)感厚重,光澤明亮,正面的周圍有著一圈圈怪異詭譎的花紋,中間則是一個大大的數(shù)字:
一百。
這標(biāo)示著它的面值。
反面則是熟悉的大日懸空和無面老人。
江銘反復(fù)翻看這硬幣,然后問出了一個問題:
“這玩意只有這個面值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下次坐公交,不還是損失一件精品道具嗎,沒什么差別。
馬良笑了笑,拿出一個一百塊的硬幣,開口說道:
“當(dāng)然不是。”
說罷,馬良抓住硬幣兩側(cè),微微用力,然后就看見神奇的一幕,一百塊的硬幣居然被分成了兩塊!
硬幣的大小稍微變小了一點,同時它們的面值變成了兩個五十的,然后馬良抓住其中一個硬幣再往兩邊一抓。
五十的硬幣又變成了兩塊二十五的。
再往兩邊一抓,二十五的硬幣就變成了兩個十塊和一個五塊的……
馬良一邊拆分,一邊解釋道:
“這么拆分就可以了?!?
“面值最小是一角,最大是一百?!?
說著,馬良把這堆硬幣堆在手掌中,往中間合攏,稍一用力,而后又緩緩張開手掌。
一枚面值為一百的硬幣靜靜的待在他的掌心。
馬良開口說道:
“想要恢復(fù)面值,再次合攏就行。”
江銘若有所思的將手里的硬幣朝兩邊一扯,兩枚五十的硬幣果然出現(xiàn)了。
江銘眼前頓時一亮。
這時,馬良開口說道:
“你如果還想換的話,可以接著換。”
“營地里那個無主的交易區(qū)就在附近,換完之后我?guī)氵^去看看。”
“不過想淘到什么好東西就別想了,營地里這群老狐貍一個比一個狡猾,基本不可能撿漏的?!?
“他們拿出來賣的要么是沒什么用的,就像你的紙尿布,要么限制條件很大的,要么是副作用極大的?!?
說到這里,馬良想了想,補(bǔ)充了一句:
“除非你有小江那種運氣?!?
……
……
拿著換好的五百硬幣,江銘一臉好奇的走進(jìn)交易區(qū)……
十分鐘后……
江銘一臉懵逼的走出交易區(qū),轉(zhuǎn)頭看向馬良,開口問道:
“營地里都是這么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