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伴隨著一陣巨大的轟鳴,雌鹿武裝直升機卷起漫天狂風(fēng),穩(wěn)穩(wěn)地降落在叢林中一片剛被清理出來的空地上。
艙門打開,彭家兄弟倆連滾帶爬地沖了出來,一屁股癱在地上,臉色煞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李凡則跟個沒事人似的,慢悠悠地從駕駛艙里跳下來,臉上還帶著幾分意猶未盡的不爽。
候佛根第一時間迎了上來,他看著那架完好無損的“雌鹿”,又看了看地上那兩個丟了半條命的彭家兄弟,最后目光落在李凡身上,那張老臉上寫滿了敬畏與狂熱。
“彪爺,您……”
“別他媽廢話?!崩罘膊荒蜔┑卮驍嗨?,指了指不遠(yuǎn)處,“情況怎么樣了?”
候佛根連忙躬身,指向戰(zhàn)場中央。
那里,戰(zhàn)斗早已結(jié)束,彪家軍的士兵們正在麻利地打掃戰(zhàn)場,收集著戰(zhàn)利品。
五百名諾卡集團的精銳,此刻已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而在俘虜堆里,一個滿臉橫肉、渾身血污的男人被反綁著雙手,死狗一樣跪在地上,正是諾卡集團的四當(dāng)家,桑錦。
他抬起頭,看到從直升機上下來的李凡,瞳孔猛地一縮,那眼神,像是看到了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候佛根嘿嘿一笑,壓低了聲音:“彪爺放心,一個沒跑掉,連這條大魚也給您撈上來了。倒是您那邊……諾卡的老巢,情況如何?”
提到這個,李凡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啐了一口。
“媽的,是塊硬骨頭?!?/p>
他把剛剛那驚心動魄的幾分鐘,輕描淡寫地描述了一遍。
“諾卡這老狗,經(jīng)營了二十多年,把那老巢搞得跟個烏龜殼一樣,暗堡、火力點,藏得嚴(yán)嚴(yán)實實?!?/p>
“老子剛一露頭,幾枚火箭彈就懟臉上了!”
候佛根聽得心驚肉跳。
七八發(fā)RPG集火,還能毫發(fā)無傷地飛回來?
他看著李凡那副罵罵咧咧、仿佛只是去鄰居家串了個門的輕松模樣,心中的敬畏又深了幾分。
這已經(jīng)不是猛了,這是神!
“那……彪爺,咱們是不是從長計議?”候佛根小心翼翼地問。
“從長計議個屁!”
李凡眼睛一瞪,“咱們現(xiàn)在是趁他病,要他命!”
“否則一旦我們跟諾卡集團陷入持久戰(zhàn)、拉鋸戰(zhàn),以諾卡集團盤踞緬北根深蒂固這些年的積累,給諾卡喘息的機會,咱們就得陷在這泥潭里跟他耗!”
“且不說老子沒那個閑工夫,就說這么一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李凡的目光掃過全場,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兄弟們,這場仗,我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必須速戰(zhàn)速決,一鼓作氣,今晚就給老子把諾卡集團連根拔起!”
“此戰(zhàn),只許成功,不許失??!”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每一個彪家軍士兵的心上。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齊刷刷地望向他們的主心骨。
李凡環(huán)視著這七百多個亡命徒,他們臉上還帶著剛剛廝殺過后的疲憊與煞氣,但眼神里,卻燃燒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火焰。
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一聲咆哮。
“都他媽聽明白了沒有!有沒有信心,一戰(zhàn)蕩平諾卡集團!”
短暫的寂靜后,人群中爆發(fā)出稀稀拉拉的回應(yīng)。
“有……”
“有信心……”
李凡的臉?biāo)查g就黑了,他猛地一腳踹在旁邊一棵樹上,那碗口粗的大樹竟被他踹得劇烈搖晃,落葉紛飛。
“操!”
“你們他媽都沒吃飯嗎?!聲音跟蚊子叫一樣!老子聽不見!”
這一聲怒吼,如同驚雷,瞬間炸醒了所有人。
他們看著那個如魔神般的身影,想起他一炮轟下直升機,想起他駕馭著鋼鐵猛獸從天而降,想起他剛剛在七八發(fā)火箭彈的圍攻下閑庭信步……
一股源于骨髓的狂熱,瞬間沖垮了所有的疲憊和恐懼!
“有?。?!”
候佛根第一個扯著嗓子,嘶吼起來!
“有!有!有?。?!”
七百多名亡命徒,仿佛被點燃的火藥桶,用盡了畢生的力氣,發(fā)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誓死追隨彪爺!蕩平諾卡!”
“蕩平諾卡!一統(tǒng)緬北!”
聲浪一波高過一波,匯聚成一股撼天動地的洪流,在這片原始叢林上空瘋狂回蕩,驚得林中飛鳥四起,百獸奔逃!
就連地上癱著的彭家兄弟,都掙扎著爬起來,扯著沙啞的嗓子跟著鬼叫。
李凡看著眼前這片狂熱的海洋,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抬起手,往下猛地一壓。
震天的嘶吼聲,戛然而止。
整個戰(zhàn)場,鴉雀無聲,只有七百多道狂熱的目光,死死地聚焦在他身上。
“很好?!?/p>
李凡的聲音恢復(fù)了平靜,卻帶著一股讓人心悸的冰冷。
“所有人,原地休整十分鐘,檢查彈藥,包扎傷口。”
他頓了頓,目光如刀,掃過每一個人。
“十分鐘后,全軍出擊,發(fā)起總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