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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神靈……又被稱為宇宙之靈。
這些存在誕生于比上古時期更為遙遠、更為混沌的洪荒時期,是宇宙規(guī)則最初的具象化產(chǎn)物之一。
即便是在波瀾壯闊的上古時代,先天神靈也始終披著一層神秘的面紗,關于他們的起源和本質,流傳著無數(shù)似是而非的說法。
有人說,先天神靈是伴生于人族文明萌芽之初,是人族集體意識與天地法則共鳴而生的守護者。
也有人說,是先有了代表某種宇宙本源意志的先天神靈,然后才在這些古老的存在的庇護之下,逐漸誕生了第一批人族。
諸如此類的猜想,萬年來從未斷絕,卻始終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說法。
但李太白過去對這些玄之又玄的爭論,從未真正放在心上。
原因無他——在上古那尸山血海的戰(zhàn)場上,死在他手中的異族先天神靈,掰著手指頭也算不過來。
在他的認知里,這些所謂的“宇宙之靈”,除了對自身對應的某種宇宙之中掌握得更加渾然天成之外,與其他后天成就神靈的存在,似乎并無本質上的區(qū)別。
硬要說有什么不同的話……
便是所有的先天神靈,無論是強是弱,似乎都缺乏屬于‘凡人’的情感。
他們行事,只有一個冰冷且絕對的標準。
一切以本族的發(fā)展優(yōu)先,種族內的一切資源都必須傾斜給種族內這些神靈認可之人。
任何與這條理念相悖的東西,都將會被他們摧毀。
即便是本族之人也不例外。
想到這,李太白在心中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第五尊神靈真是先天神靈的話,那顧小友之后試煉的兇險程度,恐怕遠超想象。
大夏,東部邊境。
顧清塵的身影如同流星般劃破天際,輕車熟路地再次飛掠至那片吞噬光線的幽邃深海之上。
他目光向下掃去,只見隱士那座原本深埋海底的龐大實驗室,此刻已然整體浮出了海面,如同一個巨大的金屬島嶼,靜靜地漂浮在墨黑色的海水之上,表面還殘留著被深海侵蝕的痕跡和一些未完全脫落的冰晶
他身形緩緩自蒼穹落下,精準地通過一處開啟的入口,進入了實驗室內部。
三日時間已過,按照九嬰之前的說法,今日正是那海底妖族遺跡重新開啟、允許進入的日子。??,看°@:書~屋>%小¢μ說?網(wǎng)· _?$更3?新3最|全$
實驗室內依舊彌漫著淡淡的冰冷氣息和靈能儀器運轉的低鳴,顧清塵徑直走向中央的隔離區(qū)域。
透過透明的觀察窗,可以看到洛雨漓母親的身體依舊平靜地躺在維生艙中。比起三天前,她身體上那詭異的鐵青色痕跡又消散了許多,如今已經(jīng)被逼退、壓縮到了僅僅腳踝以下的一小部分區(qū)域,顯然九嬰的驅除工作進展順利。
顧清塵走上前,輕聲開口道:“九嬰前輩,恢復得怎么樣了?”
維生艙中,九嬰的身體微微一顫,那雙瑰紫色的眼眸緩緩睜開,眼神中雖然依舊帶著古老的滄桑,但比起之前似乎凝練了不少。
九嬰的聲音通過這具身體發(fā)出,依舊沙啞,卻多了幾分中氣:“還不錯。這具身體底子比預想的要好,殘余的機械之力雖頑固,但已被本尊本源妖力磨滅大半。按此進度,應在預定時間內徹底完成。”
顧清塵點了點頭,沉吟片刻道:“如此便好,或許再等一段時日,我能為您尋一副更合適、也更……自在些的身軀。”
“哦?”九嬰的臉上露出一絲明顯的訝異和興趣,“顧大人您找到合適的人選了?一直困在這具只有宗師境的女性人族身體里,我確實有些不適?!?/p>
顧清塵點了點頭:“這幾日我忽然想起,在大秦那邊的天道長城之中,還沉眠著不少靈魂已然散去,但肉身因長城之力得以完好保存的人族先輩軀體,其中或許有更適合前輩棲身的存在?!?/p>
九嬰聞言,眼中紫芒微亮:“天道長城內的古戰(zhàn)士遺軀?那確實再好不過,多謝顧大人費心了。”
頓了頓,九嬰看向顧清塵,了然道:“顧大人今日前來,是打算前往那妖族遺跡了吧?”
顧清塵點了點頭,神色認真起來,“九嬰前輩,那遺跡畢竟是妖族最強大的十位存在所留,我想知道,進入其中,可有什么需要特別注意或忌諱的地方?”
“注意的地方么”
九嬰微微坐直了些,瑰紫色的瞳孔中閃過思索之色,緩緩開口道:
“雖然我未曾進入其中,但這萬年來氣息感知,也能略微感知一點?!?/p>
“其中,前七道石門之中的傳承,是上古時期來自和我同級的妖帥,而第八道和第九道石門,是妖族的兩位妖皇?!?/p>
“最后一道石門,距離太遠,我無法感知,或許是我妖族的哪位遠古神靈”
頓了頓,他繼續(xù)說道:
“上古時期,人皇陛下對我妖族多有庇護與助益,恩情不小?!?/p>
“您身為人皇陛下認可的傳人,從情分上講,只要您不主動挑釁、觸怒遺跡中可能殘留的古老意志,他們按理說不會過于為難您,甚至可能給予幾分方便。~x/w+b!b′o¢o?k_..c/o`m,”
但它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凝重起來:“但是,您必須謹記一點:三個時辰,無論您在遺跡中是否有收獲,是否遇到阻礙,最多只能在里面停留三個時辰!時間一到,必須毫不猶豫地脫離遺跡,脫離幽邃深海。”
“三個時辰?”顧清塵眉頭微蹙。
“沒錯?!本艐肟隙ǖ溃澳瞧z跡處于一種極其微妙的狀態(tài),依靠著殘留的神性力量和藍星核心的某種能量維持著基本規(guī)則?!?/p>
“每次開啟,其內部穩(wěn)定的時間極為有限,超過三個時辰,遺跡的入口會徹底封閉,內部的時空規(guī)則也可能發(fā)生紊亂甚至崩塌,屆時再想出來……難如登天,甚至可能被永世放逐于時空亂流之中?!?/p>
顧清塵將這番話牢記于心,鄭重地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多謝前輩提醒。三個時辰內,無論成敗,我都會返回?!?/p>
說完,他不再耽擱,對九嬰微微頷首示意,身形便化作一道流光,沖出了實驗室,再次投向那片深不見底的幽邃深海。
九輪璀璨奪目、散發(fā)著無盡光與熱的金色烈日自他身后驟然升起,如同九顆微縮的恒星,將他周身方圓數(shù)十米的海水照得一片通透,那足以凍結靈魂的極致陰寒之力被強行逼退,形成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高溫區(qū)域。
顧清塵如同一條金色的游魚,朝著那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疾速下潛。
在強權道韻的霸道加持下,他的視覺被強行提升到極致,無視了海水的阻隔與黑暗的遮蔽,海底的復雜地形和能量流動在他眼中清晰可辨。
不過片刻功夫,那道熟悉的海底巨大裂隙便再次出現(xiàn)在他“眼前”。
裂隙入口處,依舊聚集著密密麻麻、形態(tài)扭曲、散發(fā)著瘋狂氣息的類魚怪物,它們互相撕咬、擠壓,瘋狂地想要鉆入裂隙,仿佛那里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顧清塵并指如劍,對著那擁擠的怪物群隨意一劃。
一道凝練至極、蘊含著無上劍意的混沌劍氣無聲斬出,瞬間沒入怪物群中。
劍氣所過之處,怪物在瞬間化為最細微的粒子,消散于海水之中。裂隙入口為之一清。
顧清塵身形毫不停滯,如同利箭般射入那道幽深狹窄的裂隙,沿著陡峭的巖壁向下疾馳。
很快,那扇巨大、古樸、虛掩著的石門再次出現(xiàn)在視野盡頭。
它靜靜地矗立在裂隙最底部,仿佛亙古如此,門縫中隱隱透出比深海更加古老、更加神秘的氣息。
顧清塵側身,從那虛掩的門縫中輕松滑入。
門內依舊是那片廣闊無垠、遍布殘破神兵與古老碎片的溶洞遺跡。
他沒有絲毫停留,憑借著記憶和感應,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朝著遺跡深處急速飛掠。
沒過多久,他的速度緩緩降下。
最終停在一扇巨大無比,布滿未知玄奧符文的石門之前。
石門靜靜地矗立在溶洞的盡頭,擋住了去路。
石門材質非金非石,觸手冰涼,其上雕刻的圖案模糊而古老,散發(fā)出一種令人神魂悸動的威壓。
顧清塵在那巨大的石門前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周遭那古老沉寂的氣息都吸入肺中。
他目光凝重地抬起手,緩緩按在了那冰冷厚重的石門之上。
掌心發(fā)力,伴隨著一陣低沉古老、仿佛億萬年未曾響起過的“隆隆”摩擦聲,這扇塵封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神秘石門,被他緩緩推開一道縫隙……
剎那間,一股濃郁到化不開的、仿佛沉淀了萬古歲月的血煞之氣便如同實質般撲面而來。
顧清塵微微皺眉。
這氣息并非單純的血腥,更夾雜著一種極致的狂暴、不甘的滔天戰(zhàn)意,沖擊著他的神識。
若非他神魂穩(wěn)固、恐怕瞬間便會心神失守。
他眼神一凜,周身金光微閃,萬古不朽身自行運轉,將這股兇戾的氣息隔絕在外,這才邁步踏入石門之后的空間。
門后的景象映入眼簾,顧清塵下意識地更加謹慎,目光銳利地環(huán)顧四周。
這里似乎是一間密室。
地面上散落著更多、品階也明顯更高的殘破靈器碎片,刀槍劍戟的殘骸上至今仍殘留著驚心動魄的能量波動,訴說著當年持有者的強大與戰(zhàn)斗的慘烈。
四周的墻壁上,刻滿了古老的妖族圖騰與無法解讀的符文,大多已經(jīng)模糊不清。
一條由某種黑色玉石鋪就的寬闊臺階,向著密室深處延伸。
顧清塵踏著那冰冷的黑色玉石臺階,一步步走向密室深處。
臺階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如同被隕石砸出的坑洞。
坑洞的中心,并非想象中的尸骸或神兵,而是靜靜地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閃爍著七彩琉璃光澤的貝殼。
這貝殼完美無瑕,與周圍的破敗景象格格不入。
顧清塵眼前頓時一亮。
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應該在那貝殼之內,便是這扇石門之后所對應的傳承。
打開貝殼,便能獲得傳承。
他的目光謹慎地掃過四周散落的殘破靈器,最終定格在臺階與坑洞的中央。
在那里,并非空無一物。
一尊造型奇異、充滿蠻荒兇厲氣息的銅制雕像,靜靜地矗立在臺階之上,擋住了唯一一條去路。
雕像的身上,隨意地“穿”著一件由虎皮粗糙制成的衣服,面容是猙獰的人面,但其身軀卻是矯健的馬身,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爆發(fā)力。
馬身之上,覆蓋著一道道深邃而猙獰的虎紋,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其肋部,生有一對巨大而張揚的鳥類翅膀,羽翼的每一片翎毛都被雕刻得栩栩如生。
雕像的手中,緊握著一根粗壯無比的混鐵棍,那鐵棍看似樸實無華,但仔細看去,上面密密麻麻刻滿了無數(shù)古老而神秘的符咒。
這些符咒深嵌鐵棍之內,隱隱流動著暗沉的光澤,這間密室之內狂暴的血煞之力,便似乎是由它散發(fā)而出。
它就那樣矗立在通往坑洞與更深處石門的必經(jīng)之路上,仿佛一位忠誠而暴戾的守護者,阻擋著一切未經(jīng)許可的闖入。
這尊雕像,不會便是這扇石門之后的那位妖帥吧?
顧清塵腦海之中念頭涌動,渾身靈力開始運轉,時刻提防著周圍環(huán)境,朝著臺階一步一步踏步而上。
他的腳步落在玉階上,發(fā)出清脆的回響,在這絕對寂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可出乎少年的意料,不一會,他便徑直走到了那七彩貝殼之前。
“沒人?”顧清塵微微一愣,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怎么會這樣?難不成……留下傳承的這位妖族神靈,在上古那一戰(zhàn)之后,連殘魂都未能留存,已然徹底隕落了?”
罷了,都是上古時期的事情了,也跟自己無關。
顧清塵將腦海中的念頭拋到一旁,目光鎖定在那枚巨大的七彩貝殼上,七彩貝殼嚴絲合縫,散發(fā)著柔和卻堅韌的能量波動。
顧清塵伸出手,指尖縈繞著一絲淡淡的金芒,輕輕觸碰貝殼。
可就在他觸碰到貝殼的一瞬間
“嗡!?。 ?/p>
一股無法形容的、極致精純卻又狂暴無匹的能量波動猛地從貝殼內爆發(fā)出來,將整個密室的血煞之氣都攪動得沸騰起來。
幾乎同時,臺階盡頭那尊寂靜的銅像猛地一震。
其表面覆蓋的萬年塵灰簌簌落下,密密麻麻的虎紋驟然亮起猩紅血光。
人面之上,那雙怒目圓睜的銅鑄眼眸驟然亮起兩團燃燒的血色火焰,死死鎖定住顧清塵。
兇厲、暴戾、足以撕裂神魂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岳,轟然壓向顧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