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飯菜和湯食是孟淮津打電話給西郊的阿姨,讓那邊做好后,由趙恒送過來的。
“隊長,舒晚怎么了?”趙恒說著就往房里走,“是生病了嗎?”
孟淮津接過餐盒,反腳給他一腳,攔住人:“回去?!?/p>
“……”趙恒一臉懵,“生病要去醫(yī)院的,這樣躺著恐怕不行?!?/p>
孟淮津臉色一頓陰沉,感覺下一句話就會是負重15公里。
趙恒一抖,麻溜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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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打完一組液體后,恢復了些精氣神,勉強起身洗漱完,出客廳找自己的手機,竟然沒找到!
“先吃飯?!泵匣唇虬沿S富的飯菜擺在桌上,說話的聲音倒是沒從前剛硬了,透著幾分軟。
“我手機呢?”她一步步挪過去。
男人往她碗里盛湯,言簡意賅:“不給?!?/p>
舒晚坐下去,喝了口雞湯,也不生氣,垂著眸說:“你這是囚禁,我有好多事要處理的,亂七八糟一堆。”
孟淮津給她剝蝦:“彼此彼此,當年我也有好多事要處理。而舒小姐留給我趕去南城的時間,只有五個小時?!?/p>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那你還不是去了,而且只用了兩個小時。舒晚腹誹:“小氣。”
“過獎。”
她把蝦都吃了,抬眸對上他瞳底潺潺蕩漾的柔光。
流瀉千里,怪是惹眼。
“孟先生,我已經(jīng)訂婚了?!笔嫱碓俅沃貜?。
孟淮津不以為意:“不是說出國旅游訂婚?人都還在這里,談何訂婚?”
“………”舒晚放下碗筷,認真道,“可是,現(xiàn)在都傳開了,而且周家父母,包括我小姨他們,也都認為,這門婚事是談成了的?!?/p>
孟淮津揚揚下頜,示意她再吃點:“這不用你管,我會解決?!?/p>
這邊低頭吃了幾粒米飯:“我又沒說要退婚?!?/p>
“我說的?!?/p>
不待她再說什么,孟淮津便正色道:“舒晚,你確定你想定這個婚?”
她無言。
從何說起啊……過年的時候,周家有意聯(lián)姻,當時她沒點頭,魏家小姨也沒有點頭。
最近,他們應該是發(fā)現(xiàn)舒晚跟周澤又走得近了些,便提出要來北城探望她,但其真正目的,就是來提親的。
那天在地下停車場,周澤先說了“定親”的事,在那種情況下,舒晚沒反駁。
后來醫(yī)院里走了一遭,周澤更堅定了定親的想法。他說,他想照顧她,照顧她走出陰霾,徹底接受他為止。
當時她迷茫無措,想著人生不過三萬天,怎么過都是過,如果不決心終身不婚的話,結婚是遲早的事。
只是,遇見過了最好的,以后,又還能有什么……
“這樣對你不公平?!笔嫱砀軡烧f,“我并不愛你?!?/p>
周澤扯嘴笑笑:“不試試怎么知道你不會愛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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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你也不愛蔣潔,最后你不也跟她訂婚了?!?/p>
飯后,舒晚起身,抱著甜筒坐去了沙發(fā)上。
孟淮津跟過去,兩手攤開搭在陽臺上,與她面對面,目光直直道:“跟蔣家的婚事,我從你學?;貋硪院?,就退了?!?/p>
略有耳聞。
舒晚很不合時宜地發(fā)現(xiàn)貓的眼睛上長了顆細細小小的紅疹,跟長針眼似的,慕然一頓,失語良久。
它昨晚……到底看了多久?這也太巧合了,吧。
聽見如風一般地輕笑,舒晚抬眸,正正對上孟淮津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手里握著一枚銀色打火機,拇指隨意撥弄著打火機帽蓋,身后的霞光萬丈,一縷縷地灑在半圓形落地窗上。
他在那里,身后的高樓大廈一瞬失去顏色,愛與恨,情與惑,仿佛都盡付窗前男人的一雙眼中。
這樣的人,鮮衣怒馬,紅塵狼煙,迷離斑斕……誰又抵抗得了,何時何地,都是最具殺傷力的那個。
“無論如何,我都得跟周澤說一聲。”收回視線,舒晚聽見自己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