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蘇黎想起元宵節(jié)那天,公公商泊禹對商崇霄說的那些話。
她的心像是壓了一塊很重的石頭一樣,更有種遭受了酷刑的感覺。
不過商泊禹是她的公公,也是長輩。
蘇黎沒有不見的道理。
但是她也不是必須立刻就見他,蘇黎看著手上還未完成的工作,掛完電話發(fā)送信息給保姆:“請他在客廳坐一會兒,我忙好就過來?!?/p>
那一頭,商泊禹看到了信息。
商泊禹臉色一下子比鍋底還黑了。
他大老遠(yuǎn)的過來,蘇黎就這樣把他晾著,像什么話?
怎么說他都是她公公,是她最大的長輩。
這么對他,一點都沒把他放在眼里。
何況商泊禹認(rèn)定,蘇黎能有什么事忙?
商泊禹從沒認(rèn)可過蘇黎的能力,就算在集團,他覺得女人就做一些輔助的工作,真正的領(lǐng)導(dǎo)還是男人。
現(xiàn)在蘇黎都已經(jīng)成這樣,她那個身體情況,能忙個什么?
蘇黎就是在故意怠慢他。
看起來落落大方的蘇黎,竟然是這樣小肚雞腸的。
甚至?xí)獜娖壬坛缦隽⒖虅h除異性的微信。
這件事楚天中極其憤怒的打電話跟他說了,說自己的女兒剛整理好證據(jù),想要把這個可能關(guān)系到能不能奪回專利的關(guān)鍵發(fā)給商崇霄,就發(fā)現(xiàn)被拉黑了。
當(dāng)初說加微信時,商崇霄明明沒有反感,又怎么可能一下酒桌就拉黑?
商泊禹聽完答應(yīng)一定讓商崇霄把楚心加回來。
誰知剛發(fā)過去信息,等了好一會兒商崇霄沒給他回信息,再發(fā)一次把楚心加回來的命令,就發(fā)現(xiàn),商崇霄把他也拉黑了。
氣得商泊禹直跺腳。
正在商泊禹回想這些事時,蘇黎出現(xiàn)了。
她穿著白襯衫,剪裁得體的西褲,頭發(fā)也很是干練的盤了起來,商泊禹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蘇黎的氣場其實極為強大,哪怕不會說話了,不用說一句話,都讓人有莫名的壓迫感。
才想起施冷玉說起,蘇黎在自己家集團做總裁的時候,嚇得那些在集團吃白飯的親戚屁股尿流,都不敢造次了。
蘇黎的氣質(zhì)確實很高冷,她看了一眼商泊禹,她從手里拿出一張紙,遞給他,上面寫著一句“爸,有事您說”。
商泊禹有點尷尬,但看到這里,更加確信,蘇黎不能說話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嚴(yán)重。
連基本的交流都要靠這種形式,也就沒什么愧疚了。
商泊禹抿了口茶,放下來,說了起來:“我這個人說話不喜歡兜彎子,就直接開門見山了?!?/p>
蘇黎的心里咚咚直跳,臉上卻依然保持著平靜,甚至略帶禮貌的對著商泊禹微笑。
商泊禹說:“你也知道,我就只有崇霄一個兒子,我們堂堂大家族,因為一些不好外傳的原因,都分裂了出去,現(xiàn)在商家真真正正的繼承人,留下的子嗣血脈,就只有崇霄,他也爭氣,沒用多長時間就展露鋒芒,在一眾遠(yuǎn)親的子弟里面,都是出類拔萃的,如果你沒出這些問題,以你的條件,當(dāng)然是門當(dāng)戶對,勢均力敵。但問題是,你現(xiàn)在連說個話都要靠紙,你和崇霄,已經(jīng)不是最相配的了?!?/p>
這話也太傷人了。
她本來就因為身體的突變而難以接受,在家里,商崇霄對她總是小心翼翼的,更極力不去提會讓她聯(lián)想到傷心處的詞匯,但是公公是絲毫不打算委婉,直接就差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不配。
蘇黎的微笑凝固了。
商泊禹目光耐人尋味的望著她:“其實你自己也知道,崇霄是很重視孩子的,當(dāng)初崇霄因為那個蘇鎖鎖跟你差點離婚,也是因為蘇鎖鎖給他流過孩子,他看在這種面子上難免有情分,每一個男人,要說自己不在乎沒孩子,那是不可能的,都希望自己優(yōu)秀的基因傳下去,這就是本性,人的本性,誰也沒辦法違抗?!?/p>
蘇黎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她當(dāng)然知道,商崇霄很喜歡孩子,雖然公公似乎不知道蘇鎖鎖欺騙說有孩子的真相,但是蘇黎也并不會否認(rèn),有孩子,在一定層面上,讓商崇霄對蘇鎖鎖更有感情。
因為很明顯,蘇黎發(fā)現(xiàn),在商崇霄得知蘇鎖鎖并沒有給他流過孩子后,商崇霄對蘇鎖鎖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知道商泊禹說的都是對的。
人的本性,沒辦法違抗,所以商崇霄說不在乎她能不能生,是違逆本性的。
眼淚輕輕的覆蓋在她的眼珠上,似乎眨一下眼,就會掉下來。
蘇黎耳邊傳來商泊禹頗為無情的聲音,“是,你是付出了很多,你是幫了崇霄很多,但是他也幫了你很多,別的不說,最近的一次,你哥哥遇到困難,他都是幫了你的,你就真的忍心讓他因為你而耽誤下去?
即便你光只是不能生育,也只是只有家里人知道的,現(xiàn)在你連叫我一聲爸,都要靠用紙來寫,你以后還能跟崇霄共同進退嗎?他肯定是要把商家的版圖越擴越大的,他會成為最棒的男人,但是你呢?
就算我不撕破這層遮羞布,以后就不會有人來撕嗎?就不會有其他的生意伙伴給他介紹更年輕能生育的小姑娘嗎?你應(yīng)該很清楚這一點,你如果沒有能力,懷璧就會有禍?zhǔn)??!?/p>
蘇黎垂著頭。
那驕傲高貴的玫瑰,像被暴風(fēng)雨摧殘過,只能耷拉下來。
她從紙片里找出一張,遞給商泊禹,上面寫著:“爸,您想我怎么做?”
這似乎是她早就猜到的,商泊禹會擺這些陣勢,她只想問他的最終目的。
這個時候商泊禹果然拿出了一個文件。
上面是離婚協(xié)議。
商泊禹說道:“其實我和天中是很多年的玩伴了,天中的女兒要不是比崇霄小得多,就會和崇霄是青梅竹馬,我也認(rèn)可楚心的能力,她可以幫崇霄拿回專利奪回國內(nèi)的市場,失去國內(nèi)的珠寶市場始終是我們商家心頭的一處痛處,你應(yīng)該多有容人之心,既然崇霄以后會有任何一個女人來爭奪,為什么你不能看在長輩的這點情面上,把他讓給楚心呢?”
蘇黎慘笑,雖然沒有聲音,但是她覺得無比諷刺。
她接過離婚協(xié)議,打開來看。
在財產(chǎn)分割上,她看到,商泊禹寫的是:
商氏股份全部歸商崇霄持有,蘇黎需歸還持有的股份。
蘇黎所持有的遺產(chǎn)以及蘇氏股份,需要和商崇霄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