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說他的情況很嚴重。
但是商崇霄啥也不聽,簡單止血后,就要坐飛機回國。
醫(yī)生說他氣胸不能坐飛機。
私人飛機里,商崇霄披著理療布坐在沙發(fā)上。
蘇黎說:“你死了別賴我?!?/p>
在上飛機前她已經(jīng)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但是商崇霄固執(zhí)得很。
他不僅自己要上飛機,還緊盯著蘇黎,像是怕她跑了,他手只有輕微磨破,所以貼了幾個繃帶,一邊輕輕推著她的肩。
蘇黎現(xiàn)在雙手不能碰也不能動,很容易被控制,他推一下,蘇黎就往前走一會兒,直到進了機艙。
過了一會兒,乘務端來了一籃筐新鮮的水果,都是比較稀有的水果,商崇霄拿出籃筐里的刀,給她剝皮去籽切好。
然后喂到蘇黎嘴前。
“老婆,來吃水果。”
他眼巴巴的望著蘇黎。
蘇黎有點氣,但又不知道氣什么。
她別過嘴,不肯吃。
“你到底看清楚了離婚協(xié)議沒有?”蘇黎問。
她想知道商崇霄是怎么看待那份離婚協(xié)議,比起對簿公堂分割他一半的財產(chǎn),協(xié)議書上的財產(chǎn)分配對商崇霄來說很有利。
蘇黎一提到離婚協(xié)議,商崇霄的心臟猛然的痛了一下子。
但是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不想跟蘇黎吵。
于是假裝:“我沒看,我撕了?!?/p>
蘇黎還是想跟他離婚,于是說:“既然你沒看到,我把內(nèi)容復述給你。”
“不用。”他回避。
不肯蘇黎重申離婚這樣的字眼。
然而蘇黎卻說:“你聽完或許會高興,你只要給我百分之十的股份……”
“給你給你?!鄙坛缦龃驍嗔怂?。
蘇黎意外:“你同意了?”
“不就是百分之十嗎?我給你,明天就先給你百分之五。剩余的百分之五……”
“什么時候給?”蘇黎問。
“如果你兩年內(nèi)不和我離婚,我就給你剩下的百分之五。”商崇霄說。
蘇黎覺得他在胡說八道了:“我說的是協(xié)議離婚的財產(chǎn)分割,你說的是什么?”
商崇霄說:“你想要什么,我給你,只要不離婚就行?!?/p>
“我想要離婚?!碧K黎靠在沙發(fā)上,聲音沙沙地訴說著:“你出軌帶給我的恥辱,我畢生難忘,你不要覺得過去了我會釋懷,你和蘇鎖鎖的每一次接觸都令我惡心,每次想起來我都覺得我們已經(jīng)到頭了?!?/p>
商崇霄看向她——
“阿黎,我知道,蘇鎖鎖是第三者,但我根本沒愛過她,是,我承認我是人渣,但是阿黎,我沒有背叛過你。”商崇霄說。
他想過很多次,要把事實說出來。
但是他又害怕,蘇黎知道了會怎么看?
縱酒亂性欺負一個那么小的女孩,致使她懷孕流產(chǎn),而后多年不管,在蘇鎖鎖患上重度抑郁自殺的時候,商崇霄回國和蘇黎結(jié)婚。
這么齷齪的事,他怎么好意思說出口。
商崇霄忽然說:“別做夢離婚了?!?/p>
蘇黎淡淡一笑,有點絕望的滋味,但眉眼間好看的慵懶,卻很吸引商崇霄。
商崇霄望著蘇黎,她的眼瞳映出了落寞,他輕聲開口:“三年夫妻,阿黎,你就對我沒有一丁點感情,沒有一點眷戀嗎?”
“沒有。”蘇黎沒有留一絲余地。
商崇霄問她什么,她都是沒有。
她的表情很冷,很完美,作為談判的對手,無懈可擊。
可是。
三年的付出,商崇霄是她的初戀,是她的一見鐘情,承載了她太多的情感回憶,她的所有第一次都與他有關。
她那么愛他,如何能那么快割舍。
但是蘇黎知道,她如果承認,商崇霄就會以此來拿捏著她,直到她容納蘇鎖鎖。
而這樣的情況,她絕對不允許發(fā)生。
商崇霄說:“就算沒有一點感情,你總得看錢的份上,集團還在拓展,有很大的發(fā)展前景,等夏季系列上市,還會往上再拉一個銷售量級,幾年內(nèi),資產(chǎn)很可能翻一倍,這些,你不想要嗎?”
“錢都沒分到,怎么舍得這么急切和我分割?只要你我仍然是夫妻,我有的,都是你的。”商崇霄跟她一通分析。
蘇黎當然知道商崇霄沒得說錯,雖然她獨守空房幾年,但商崇霄對她財富共享。在發(fā)現(xiàn)蘇鎖鎖的存在前是這樣,發(fā)現(xiàn)后也一樣。
可是……錢不能代替一切。
不能治愈她在感情中的創(chuàng)傷。
商崇霄在她愣神時說:“阿黎,只要你同意不離婚,我先把我持有的集團股份過戶百分之五給你作為誠意。
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可以挽救我們的婚姻,我跟你簽協(xié)議,如果兩年內(nèi)我沒有處理好蘇鎖鎖,令你仍然想要離婚,我自動同意,如果能讓你對我改觀,剩下的百分之五也過戶給你作為補償?!?/p>
蘇黎心中一動。
如果拿到商崇霄的那百分之五,她就有百分之十七,是和舒艷勢均力敵的大股東,對她接下來的計劃很有幫助。
她可以利用背后大股東的身份掣肘舒艷,必要時給她致命一擊,把她撤職。
此刻,她沒有直接拒絕,也沒有直接同意,只淡然道:“我考慮一下?!?/p>
蘇黎深知她如果要起訴,在沒有明顯證據(jù)證明商崇霄和蘇鎖鎖關系的情況下,不會判離,糾纏起來幾年都不算短,她可以考慮一下兩年這個提議,
商崇霄讓人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蘇黎:“這是協(xié)議,具體內(nèi)容你可以找你哥或者別的律師看一下,不能找裴璟行。你有其他要求,可以加?!?/p>
“只要不是和我離婚,阿黎,我都可以滿足你,就算我們之間沒有愛情,我們至少也是彼此最親密的人。”
“你好好考慮?!?/p>
商崇霄感到身體有點不舒服,就去飛機上的臥床休息。
……
裴家。
裴璟行叫來凌深:“看下最近兩天家里有什么人急著要辭。”
凌深明白主人的意思,有人向商崇霄出賣信息。
他回答:“是吳司機,說年紀大了想回鄉(xiāng)了?!?/p>
裴璟行說:“拿賣身合同把他叫回來?!?/p>
凌深懂了,被人出賣的感受當然很不好,但沒有比出賣了對方被發(fā)現(xiàn)還要為對方干活,這種感受來得折磨。
凌深點頭,又忽然說:“少爺,您有沒有覺得,姓商的有點太情緒化了,您才說了那幾句,他就動手?!?/p>
裴璟行問:“你的意思是?”
凌深說:“他像個瘋子。會不會真的有疾???”
裴璟行卻很清楚,商家人真是一脈相承,商老頭子是因為子孫爭產(chǎn)而被氣死,而他媽媽商般若,又怎么不算瘋?
這么多年還每天詛咒裴綏下地獄,偏執(zhí)和瘋狂,像是商家的血里自帶。
裴璟行細想了一下:這倒是個思路,商崇霄前后行為確實很奇怪。
他看向凌深:“你想辦法查一查,全美高等和頂級的心理醫(yī)院里,有沒有他的就診記錄?!?/p>
裴璟行是律師,一旦他拿到能證明商崇霄有狂躁、抑郁或者其他嚴重心理疾病的記錄,他有把握越過商崇霄的同意直接輔助蘇黎離婚。
他一定要讓蘇黎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