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飆車的時候,陳粟這么反問過他,沒想到會被反問回來。
“之前是之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她鼻尖蹭到他的鼻尖,微笑看他,“經(jīng)過昨晚的事我才發(fā)現(xiàn),其實人生有無數(shù)可能,我突然不想殉情了。”
話剛落,抱著陳粟腰肢的手驟然收緊。
“你再說一遍。”
“再說十遍……唔……”陳粟被勒的喘不上氣,她皺眉,“疼?!?/p>
“你還知道疼?”
瞿柏南松開抱著她腰的手,“你們做了?”
陳粟挑眉,“你為什么一直執(zhí)著于我跟他做沒做呢,我又不是你的寵物,更何況宋明嶼是我男朋友,我們就算……”
瞿柏南鏡片下的眸浮現(xiàn)陰鷙,他的手突然往下,抵在陳粟的跨上,“我們是不是還沒在甲板上有過?”
陳粟有些慌,,“沒有?!?/p>
“什么沒有?”
“沒有做過,”陳素閉了閉眼,“他把我送回家,讓醫(yī)生給我打了針,守了一夜就離開了?!?/p>
陳粟原本不想回答的,可她怕瞿柏南真的發(fā)瘋。
她抬頭看他,“現(xiàn)在,你能放開我了嗎?”
瞿柏南唇瓣輕勾唇,后退半步拉住陳粟的手,“時間還早,想走也要等吃完飯再走,到時候我開車送你回去?!?/p>
他拉著陳粟在餐桌上坐下,自已坐在她對面。
切好牛排后,放在她面前。
“嘗嘗看,”他的嗓音四平八穩(wěn),“你喜歡的九分熟?!?/p>
陳粟看著切的整齊的牛排,心情格外憋悶,她突然勾唇笑了一聲,“只吃飯有什么意思?!?/p>
她拿起一旁已經(jīng)開封的紅酒,給自已倒了一杯。
喝的時候,瞿柏南攔住,“空腹喝酒容易鬧肚子,先吃飯?!?/p>
她推開他的手,“可是我就想喝酒啊?!?/p>
她拿著酒杯,一飲而盡。
許是還不盡興,陳粟于是又給自已倒了一杯。
瞿柏南幾乎沒有見過陳粟喝酒,他還記得十年前,陳粟第一次喝酒,那時候她只喝了一杯紅酒,就腦袋暈乎乎的鉆進他懷里,像只醉貓。
也就是那次,她第一次,偷親了他。
陳粟連著喝了小半瓶酒,有了醉意后,膽子也大了起來。
“哥,”她笑瞇瞇的托腮看他,“我好看嗎?”
陳粟是標準的乖乖女長相,平日里站在那里,會讓人覺得像只溫順的小兔子。
可今天,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的眼尾染上了一絲媚。
瞿柏南啞聲,“好看。”
“是嗎?”陳粟眨了眨眼,突然起身走到瞿柏南面前,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轉而坐在了他的腿上,“那你親我一下?!?/p>
她的鼻尖貼著瞿柏南的鼻尖,身上的紅酒氣鉆進他鼻腔。
瞿柏南扶著她的腰,心跳有一瞬間亂了節(jié)奏。
他緩緩俯身,吻上她的唇。
即將碰到時,陳粟很快躲開,縮在他懷里笑的花枝亂顫。
“好哥哥,你真不經(jīng)逗。”
她起身,拿起桌上的酒杯,略微調(diào)皮的旋轉走了兩圈后,蹬掉自已的高跟鞋,直接坐在了甲板的船舷上。
瞿柏南猛的起身,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粟粟,你做什么。”
他朝陳粟走去。
“別過來。”陳粟拿著酒杯的手,示意他停下腳步。
瞿柏南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他壓低自已的聲音,“粟粟,你先下來,哪里危險?!?/p>
說不害怕是假的。
陳粟從小就不會游泳,之前甚至因此差點出事,從那以后,瞿柏南說什么也不愿意讓陳粟出海玩。
唯一一次,就是去年陳粟過生日。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缺席了她的生日,他也不會想到故技重施來彌補。
此時此刻的瞿柏南,突然有些后悔自已這個決定。
“危險?”
陳粟不以為然,低頭看了眼深不可測的海面,“好像是挺危險的,”她歪著腦袋,像只傲嬌的小貓,“那哥哥你說,如果我今天把這條命還給你,我們……算不算兩清了?”
瞿柏南瞳孔猛顫,“你不欠我,不需要還。”
他重復,“你先下來。”
“不要,”大概是因為喝醉了酒,陳粟終于可以肆無忌憚,釋放自已的野性,“我才不要下來,我一下來,就要看著你和沈知微結婚,真是討厭。”
她的眼眶帶了紅,委屈到不行。
“明明我都已經(jīng)答應和宋明嶼訂婚,而且還愿意讓你和我的訂婚宴放在一起辦,為什么瞿阿姨還是想把婚禮提前呢?”
她的聲音哽咽到發(fā)澀,“我一點也不想看到你和別的女人訂婚,我怕我真的會忍不住發(fā)瘋,毀掉這場訂婚禮,那樣的話……你應該會很生氣吧?”
“你肯定會很生氣,畢竟……你那么喜歡沈知微……”
“我不喜歡沈知微?!?/p>
瞿柏南的聲音突兀響起,陳粟愣怔了兩秒,“真的?”
瞿柏南點頭,腳步緩緩往前移動,“粟粟,沒有人比你更重要,你之前不是說,希望我和沈知微取消訂婚嗎?我答應你,你先下來。”
他一點一點往前移動。
陳粟腦袋懵了兩秒,完全沉浸在瞿柏南答應自已的期許中。
可很快,她反應了過來。
“哥,你別騙我了,”她笑著看瞿柏南朝自已靠近,“我不是三歲小孩,不會再信你的話了?!?/p>
說完,她身子后仰,直接張開雙手墜落。
“粟粟!”
瞿柏南頓時怛然失色,他沖到船舷旁,卻只摸到了陳粟的衣角。
他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
海水冷的刺骨,瞿柏南進水的第一時間,就是找陳粟。
可夜太黑,他什么也看不清。
他在海水里精疲力盡,最后卻發(fā)現(xiàn)諾大的海平面,安靜到出奇,連陳粟一星半點影子都看不到。
人生第一次,瞿柏南心頭涌出莫大的恐慌。
因為陳粟不會游泳!
意識到這一點,瞿柏南再次鉆入水中,發(fā)了瘋似的尋找。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女人的輕笑聲。
他從水面露出頭,抬手把濕漉漉的頭發(fā)捋到腦后,看向聲音來源。
陳粟坐在私人郵輪不遠處的碼頭引橋上,笑的花枝亂顫。
“哥,你怎么又被我騙到了?!?/p>
她把長發(fā)撥弄到腦后,修長的雙腿在邊緣晃蕩著,笑的輕盈又嫵媚,“其實早在年初,我就學會游泳了?!?/p>
她嘆了口氣,“本來想告訴你的,但是好像,你總說自已很忙?!?/p>
“其實我也挺忙的?!?/p>
她起身,沖他擺手,“我要回去畫畫了,拜拜!”
陳粟轉身,赤腳走離引橋。
港城的碼頭晚上大部分都是運輸貨物的,陳粟赤腳踩在沙灘上,一步一步走到柏油路上,去攔出租車。
剛抬起手,一輛黑色的賓利直接停在了她面前。
車窗降下,露出男人英俊的臉,“陳小姐,沒想到能在這里碰到你,真巧?!?/p>